段祺瑞免职齐燮元后,直系的小联盟形同虚设。
齐燮元、萧耀南及孙传芳三人成立的苏、浙、鄂三省同盟还在。段祺瑞在张作霖的紧逼下,也是不断让步,奉军乘机南下。齐燮元见状不妙,连忙找到孙传芳,陈述事态的严重,遂又密电萧耀南.三省决定宣布独立,脱离段祺瑞政府。
这是195年1月间的事。
齐燮元对孙传芳说:“奉系不断南逼,目的不光是上海,而是江浙。如果失去上海,那么整个江南都是张作霖的了。段祺瑞根本惹不起奉军,如果你现在还拿不定主意,那事态就严重了。”
孙传芳对段祺瑞罢职齐燮元,本有唇亡齿寒之感,便说:“你放心好了,如果你能让我的部队得到给养,我决不让那个东北王踏进上海。”
齐燮元说:“情况非常明显,萧耀南支援的军火让上海海关给扣了,卢永祥的旧部陈乐山回来,宣布复任被你老兄已经收编的四师师长。如果还不动手,等着人家找上门来,那可就晚了。”
齐燮元这话真扎到孙传芳的肺管子—卜,孙大声说:“我本来也不想陷进此事,那段合肥一个劲给我保证,说是奉军没有吞并江南的意图,现在看来情况变了。”
齐燮元说服孙传芳后,又回到上海租界活动。
奉军先进江苏,图浙江之心已经显露。孙传芳确认后,首先发难,命部队拆毁铁路线,并调兵向松江进攻。孙传芳的行为,惊动了驻上海的公使团,他们惟恐战火波及上海,急忙向段祺瑞政府提出要求,重申上海不驻兵,并将兵工厂移往他处。
段祺瑞本没想到齐燮元从中挑拨,而且也没打算动孙传芳,这一来,情况就有些棘手了,急忙派出代表,向孙传芳表示,决不动孙现有的地位,并极力想消除误会。可齐燮元在暗中惟恐孙传芳撤兵,影响到他的计划,仍几次三番陈述利害关系。
好战的孙传芳,部队已经发动,哪里还有回头的可能,占领松江后,先夺回第四师,改谢鸿勋为师长。
躲进租界看动静的齐燮元,本打算宣布独立,改称江苏保安总司令,并将自己直接指挥的第六师调往镇江、无锡,为退出南京做防线。可段祺瑞使了个小花招,急召齐燮元进京,说另有重任,并调宫邦铎为第六师师长,再将宫的第十九师调归何丰林。齐燮元当然明白段祺瑞的手段,同意去职,却不交出第六师。宫邦铎无法接收齐燮元的第六师,所以他也拒不交出第十九师给何丰林。当齐燮元调十九师去南京时,宫邦铎托病以示不从。齐燮元目的是想逐走宫邦铎,把十九师拿到自己手里。宫邦铎虽然是齐燮元的旧部,但他是何丰林的儿女亲家,已经不为他所用。
此时,上海驻军的局势非常乱,闸北有镇守使宫邦铎,龙华又有护军使张允明。所以,齐燮元现在还要把张允明给弄走,以便控制上海,协同孙传芳作战。
孙传芳本人对张允明恨之入骨,首先是他接受段祺瑞的诱惑,劫持了萧耀南增援孙传芳的军火,而且在孙传芳攻打松江时,又按兵不动,惹得孙传芳大为光火。
由于处在不利的地位,宫邦铎被迫辞职。齐燮元抓住时机,马上同孙传芳组织江浙联军,分任一、二路总司令,从南北两路进攻沪南的张允明部。张允明只是自命不凡,一听说孙传芳和齐燮元分两路大军宋进击,临时下几道命令,自己逃进租界保命去了。大旗一倒,军心涣散,纷纷溃退,江浙联军很快控制了上海。
段祺瑞在北京听到上海又起战事,心里很是不安,急急下令孙传芳退兵,并升任陈调元为江苏军务帮办。
段祺瑞将命令发出后,有谋士对他说:“如果不给孙传芳些甜头,让他放下心来,恐怕战事不会轻易平息。孙传芳所担心的是奉系对他地盘的扩张,如果让他打消这个念头,上海自然平息。”
段祺瑞采纳谋士的建议,马上又下令裁撤松沪护军使,并通电全国,上海永不驻兵,也不得再设军事机关,上海的兵工厂停止生产军火,改为招商民办。紧接着,段祺瑞又下令要派员查办齐燮元,追究因他挑拨所引起的战争责任,并命郑士琦为山东督办,孙传芳为浙江督办,周荫人为福建督办。
孙传芳看到段祺瑞这些措施,想到上海永不驻兵,也就放心了,当接到齐燮元的请柬,立刻借口推掉。齐燮元有些担心了,刚还是信心百倍,打算同孙传芳脱离段祺瑞政府,在适当的情况下再拥吴佩孚上台,关键时刻,孙传芳的部队要是一撤,奉军南犯,他可就处在挨打的境地。
如齐燮元所担心,奉系张宗昌部由浦口渡船,三日后占领镇江,直逼常州。张宗昌部多是白俄兵,人高马大,枪械也好。齐燮元的部队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看到洋人就特别害怕,节节败下来,丢掉镇江退到无锡。
本来无锡也有孙传芳的部队协同作战,鉴于局势的变化,孙传芳哪里还管这位盟友,悄悄把部队给撤走了。齐燮元在电话里,声泪俱下,求孙传芳拉他一把。孙传芳满口应诺,可他早又同段祺瑞达成协议,请求段祺瑞不要让卢永祥向宜兴进兵,只要把奉军调出江苏,他愿意联合苏皖赣等各省一致拥护北京政府。
时局明朗,齐燮元才感到穷途末路,不过他还是亲赴无锡督战。可败局已定,奉系的褚玉璞和陈调元已经进抵宜兴,同孙传芳的部队对峙,为了保住浙江,孙传芳也只能丢开齐燮元。
兵败如山倒,齐燮元部一路往上海方面退却。这些兵打仗不是行家,扰民个个是行家里手,一路打劫百姓,淫威平民。齐燮元也在这些退兵之中,在卫队的帮助下,抢得一节列车,先逃到苏州,又转道往上海去了。
195年1月8日,齐燮元见大势所去,没有翻牌的机会,在上海宣布下野,并将所部交与孙传芳接收,即日乘船逃往日本。
奉军张宗昌以宣抚军第一军军长的身份委派上海各官吏,并命宫邦铎收集齐燮元部第六、十九师的败兵。可是这些兵大都在逃跑中走失,剩下为数不多的也被孙传芳给收编。而此时,驻龙华的孙传芳部分军队还没有撤走,上海各团体生怕又起战事,筹集金银财宝给张宗昌和孙传芳,请求他们以上海百姓生命为重,千万不要再打起来。
张、孙都得了好处,在商团调停下,将上海分为南北两个区,各自为重,一俟秩序恢复,双方即刻执行北京政府“上海永不驻兵”的条约,撤回自己的防地。军阀卢永祥、张作霖和孙传芳,也联名通电,表示互不侵犯。
投靠奉张的吴光新、张宗昌和孙传芳代表金钰在上海举行会议,双方达成谅解,商定孙传芳部退往松江,奉军即往昆山,再次声明上海不驻军的决议。孙传芳得到利益,以为自此可以经营江浙,特亲自到上海签字画押。
几个军阀在上海举行了豪华宴会,庆祝这次“和平”。
次日,孙传芳乘专车回到杭州。
兵工厂暂由上海总工会接收,上海及江浙一带的百姓们似乎在在硝烟中觅到一丝和平的希望,以为日子开始太平。
没有那么简单,孙传芳的部队撤走后,张作霖的奉军却没有动。
段祺瑞在北京请求张作霖履行条约,尽快撤兵。张作霖心怀鬼胎,眼见江苏这块肥肉没吃到,便以所谓“苏人治苏”的口号,推荐他的秘书长郑谦为江苏省省长,而在私下已同张宗昌讲好,先把卢永祥排挤出去,然后让张宗昌任江苏军务督办,把奉系的势力扩张到长江下游。
上海本是藏金之地,大小军阀都想在此捞—把,张作霖的江浙和约不过是缓兵之计。段祺瑞知道自己现在是惹不起有兵又有钱的张作霖,可又不想让他的势力过于强大,为此真是绞尽脑汁。他知道,卢永祥虽然明通张作霖,但他毕竟是皖系的老将,因而预先就任命张宗昌为苏皖鲁三省剿匪总司令,以徐州为驻地。
这是一个均衡的策略,段祺瑞先保住卢永祥的地盘,又不让奉系的手伸得过长,免得孙传芳不满。
可孙传芳已经不满了,由于奉军迟迟驻在上海不动,他有些后悔提早将部队撤出。地盘就是这样,撤出容易进去难。
段祺瑞是“和平”的希望,军阀并不愿意和段正面冲突,所以他借此千方百计想平衡时局。张作霖在沈阳举行军事会议,最后多数人认为奉军真正敌人是冯玉祥而不是孙传芳,现在奉军战线已经拉得过长,江浙问题可以等等再解决,先让张宗昌接受剿匪司令一职,移兵徐州,也好在必要时出兵河南。
沈阳军事会议后,张宗昌通电表示拥护卢永祥。
国库空虚,各省军阀都向段祺瑞政府伸手要钱,得不到实惠,便以武力相挟。齐燮元跑到日本后,孙传芳对张作霖的野心越来越不满,开始调兵谴将,并暗中派代表拉冯玉祥,联合反奉。张作霖对段祺瑞执政不满,撕下脸面,将关外的军人源源不断送往关内,一时间,北京简直就成了奉军的天下。张作霖认为奉军必须控制北京,才能实现他的梦想。
进关奉军分驻京奉、京津、津浦铁路线上,天津至北京由张学良部,天津至德州由李景林部,德州至徐州由张宗昌部,徐州至浦口由姜登选部占驻。奉军的行动,深深震动了国民军,冯玉祥的将领张之江、鹿钟麟、李鸣钟等在北苑举行紧急会议,认为张作霖这是冲着国民军来的,咬牙切齿要同奉军决一雌雄。
适有人报,张作霖目的是搞军人执政,正在暗中拉拢吴佩孚。在关键时刻,冯玉祥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决定以忍耐态度,同意将北苑、西苑、通州等地先让给奉军,但不让出南苑,以免奉军控制整个北京城。
段祺瑞如进退维谷,无无法平衡局面,不知如何是好,此时,上海滩发生了著名的“五卅”惨案,全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倒使段祺瑞政府多生存一段日子。
195年5月0日,上海工人学生两千余,在公共租界各马路上撒发传单,抗议日本资本家惨杀顾正红的暴行,并发表反对“四提案”的演讲。租界当局出动军警,在老阐房拘捕一百多人。正在老阐房围观的群众,极为不满,要求释放这些学生。英国捕头爱伏生竟调集军警,用排枪向群众射击,打死打伤学生和路人多名。群众和学生示威的原由,是上海日本纱厂对罢工工人进行报复,声言用“关厂来饿死中国工人”,并枪杀了要求上班的工人顾正红。“五卅”惨案发生后,反帝运动迅速波及全国,影响最大要算:是广州、香港的大罢工,即历史上有名的“省港大罢工”。
风起云涌的运动中,各地军阀却都很老实,在外国人面前保持沉默,更有甚者,利用这一事件,加紧对地盘的扩张。张作霖此时派自己的公子张学良率两干奉军进驻上海,投石问路。张学良此举名义上是进上海维持秩序,实际上是对江浙条约中“上海永不驻兵”的一次试探。张学良虽然处处惟父命是从,由于他接触过一些西方自由主义的思想,说话办事也是常常很矛盾的。惨案发生后,张学良捐出两于元钱,以抚恤死伤者,并致电全国学生会,他说:“痛我莘莘学子,竟被摧残;莽莽神州,人道何在?积弱之国,现象如斯,凡我国人,宜知奋勉。”
张学良在同上海学生代表对话时,一方面强调他不得不带兵来沪,保卫华人生命财产,一方面他又极力让学生们复课。张学良惟父命是从,众人皆知,此次为张作霖南下探路,表面讲些风光话,时下也有报纸说他的话都是由其父张作霖所拟就。此言未免刻薄,却也道出张学良的尴尬境地。
实际上,张学良几天后由上海北回,姜登选马上就率奉军来沪驻防。
这时,张作霖的爱将杨宇霆被政府任命江苏督办,姜登选为安徽督力、。
段祺瑞在奉系的压力下,无奈为之。段祺瑞为奉系打开了江南大门,杨、姜一上任,浙督孙传芳大有唇亡齿寒之感,便加紧了备战,奉浙之战,日渐明朗。
张作霖在杨宇霆和姜登选两位奉系健将的临行宴会上,对他们说:“你们都是跟我多年的老朋友了,此行重任在肩,江南乃全国最富庶的地方,如果能在那里站住脚,我同段棋瑞就有牌打。”
杨宇霆为人很有城府,关键时也很会说话,深得张作霖的欢心,他说:“大帅放心,现在奉军所向披靡,而且大帅将这么好的地盘交给我,哪有不尽心之理。有大帅威风,我必能在此生根结果。”
言罢,哈哈大笑。一旁的姜登选,嘴里没说什么,想到自己在直奉战中,可谓寸功未立,还能得到张大帅的厚爱,心里倒有些不安起来。
张作霖说:“超六,你可得给我好好守住安徽,那可是段祺瑞的老窝,如果咱们奉军想独享江南,只有你才能保住咱们的果实,就是脑袋丢了,也不能把地盘给我丢了。”
姜登选本是军人出身,深知张作霖非戏言,那皖地南可断湖北,西拒河南,可谓战略要地。姜登选说:“大帅勿用多言,我若失地,如同这杯。”他一口干掉杯中酒,将那酒杯摔个粉碎。
张作霖说:“不要这样,将军打仗,有胜有败嘛。”
没多少文化的张作霖,深谙用人之道,软硬兼施,否则那姜登选本都是国民革命军程潜这样骁将的同窗,怎么会屈身在一个土匪门下。杨宇霆也是留日的高材生,有名的外交家,却也对张作霖服服贴贴,想来张作霖的过人之处必不待言。
“五卅”惨案发生前夕,张宗昌看到长江下游已被奉军盯住,听命段祺瑞,将部队调往徐州,看到意思不大,就想图并山东。张作霖也明白,想霸住江南,不将山东收为已有,津浦线随时都有中断的危险。
这里还有个小插曲。现在的鲁督是郑士琦,字云卿,安徽定远人,安徽陆军随营学堂出身,历任北洋队官、管带,辛亥革命后,升任团长、旅长、师长。临城劫案后,山东督军田中玉辞职,郑士琦受命督理山东军务,一直在山东经营,本不想离开山东,可四周布满奉军,又无力抵抗,只得表示服从。郑士琦为了赴皖从头经营,准备带走两个旅,可是由于驻皖的部队阻止鲁军南调,他又一时无法到任。张宗昌早已等不及,不等郑士琦离开山东,便率兵接任鲁督,而且他还表示“住山东的鲁军第五师都是国军”,本系山东人所养,不能让私人带走,还亲自向官兵们训话。郑士琦部下四十七旅旅长施从滨受到张宗昌的勾引,不想离开山东,而张宗昌的部下褚玉璞、许昆、程国瑞、毕庶澄等旅源源开来,鲁军也只好听命于新督办张宗昌了。可怜郑士琦还剩下第七旅胡翊儒,张宗昌先是答应让郑士琦带走,当郑领兵时,张宗昌却声称七旅拒绝调皖,要求解甲归田,现已发放经费,遣散回家了。实情是张宗昌给了七旅开拔费二万元,等这些士兵准备南下时,预先埋伏好的奉军将其缴械,强令遣散,并扣留旅长胡翊儒,押往济南。郑士琦不愿当一个无兵无饷的空头皖督,实际上就是他想当张作霖也不会让他当。张作霖先是因为张宗昌任鲁督,就想让姜登选接任张宗昌的苏皖鲁剿匪总司令,此时,他干脆就把姜登选给推出来,直接让他当皖督。
张作霖的手段,把段祺瑞气坏了,当着张作霖的使者说:“雨亭也太过分了,安徽是我的家乡,我都管不了,还当这个执政干什么,还不如回天津当寓公的好。”
话传到张作霖耳朵里,因他还得用段棋瑞,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没有表态,沉寂一段日子后,姜登选还是当上了皖督。
可怜的是那郑士琦,无事可做,最终闲居在家。他写信给段祺瑞,说要知道是这样的下场,真不如当初独立,伙同吴佩孚大干一场。段祺瑞接到郑士琦的信,也只有苦笑的份了。
一旁的冯玉祥,认为段祺瑞对国民军不公平,奉系已经得到了山东,那就该把陕督给他的人。段祺瑞下令提吴新田为陕督,命与冯玉祥关系密切的刘治州为陕省省长。这又是一个平衡。可冯玉祥不吃这套,就在吴新田走马上任时,孙岳以剿匪为由,率领四个混成旅移驻洛阳,其中一个旅入潼关。
冯玉祥打算在必要时,用自己的实力来解决陕督的问题。
最得意的该是张宗昌,没费一枪一弹,不仅得到了山东,还收编了郑士琦的部分部队。自此,这个人开始了他在山东的胡作非为。此时的张宗昌,拥兵十余万,坐镇山东后,更是穷兵黩武,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成了山东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张宗昌到山东不久,百姓们中间就流传着两句暗语“切开亮亮”和“听听电话”。切开亮亮是把人的脑袋当作西瓜,如果不听话,就切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着“革命”,听听电话更是耸人听闻,是将进步志士的脑袋挂在电线杆子上。张宗昌自己也公开叫嚣说:“老子就是胡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也别废话,只要听我张效坤的,什么都好办。”张宗昌这种屠刀政策,令人发指,当地学会联社的进步志士,纷纷出走,没有人敢代表老百姓说半个不字。
他到处张贴布告,不准结社,不准集会,各报馆都有督军府的检察官,稍有不慎,哪家报馆说句实话,轻者查封,重者丢命。张宗昌因为大量侵吞军饷,便私自印发军用票,一些商店也知道这些玩艺和废纸差不多,便加以拒绝,但只要让张宗昌知道,便拉出示众。张宗昌在上而作威作福’,手下军官也变本加厉,向各银行商号借款,实为敲诈,各商号无人敢言,于是都纷纷关门,溜之大吉。
山东百姓们都晓得,张宗昌乃三不知将军,不知军队有多少,不知钱有多少,不知小老婆有多少。张宗昌在山东,无论大事小情,广开盛宴,强迫南北名伶,日夜为他唱戏,而且这个好色之徒,大庭广众之下,强夺民女,手下一群地痞流氓,到处为他物色美女,被他强X后,多送往妓院,有不从者,杀人灭口。张宗昌还是超级赌徒,每次狂赌时,都要卫兵为他备有处女几名,若手气不好,便拉过这些处女谓之“**”,换换手气。这些女孩子命运更是凄惨,被张宗昌玩完后,还要受他的副官等玩弄,最后给几个小钱打发掉完事。谁家遇到这种事也不敢声张,只能暗自哭泣,怨自己命不好。
百姓们在背地里编了一些顺口溜:
“张宗昌,坐山东,山东百姓受了坑。
“不怕雨,不怕风,就怕兵来一扫清。
“张督办,坐济南,也要银子也要钱。
“鸡纳税,狗纳税,谁要不服把命催。
“也有葱,也有蒜,锅里煮了张督办。
“也有蒜,也有姜,剥皮再煮张宗昌。”
张宗昌把山东百姓的税征到十多年以后,连段祺瑞听了,也大声骂张宗昌是个土匪。
张宗昌统辖山东后,又悄悄往河南扩张。这也是奉帅张作霖的意思。奉系逼人的势头,弄得各省军阀人人自危,都在思谋着出路。
先有九省联盟,以求对付奉系。发起人是鄂、豫两省,紧接着川、湘、黔等也准备加入,段祺瑞听说后,为了阻止奉系,也希望他们能联合起来,便希望他们联合发一个要求释放曹锟的声明。这个联盟首推萧耀南为首领,可是当其中之一的湘督赵恒惕要求“联盟可以,但他仍是自治”时,其他省份也认为这个联盟应该以促进联省自治为基础,于是有几个省份自行退出后,其九省联盟也就烟消云散了。
段祺瑞也有自己的打算,虽然九省联盟后,也有战祸的危险,可如果这几个省份签字,就证明他们没有脱离中央。只是没想到这个“联盟”如此短命。
岳州的吴佩孚也不甘寂寞,异想天开来个“七省联盟”,因为他在湖南“自治”省,行动也就自由,便和各省军阀的代表相互往来,向各位代表表示,愿意以朋友的身份帮助各省建立同盟关系,这样才有可能有效抵制奉系和冯玉祥的国民军的吞并。
吴佩孚没有兵,可这张嘴也不得了,常常煽风点火,还在报上撰文。这个“联盟”虽然盛传一时,不过是吴佩孚的“纸上谈兵”。
奉系逼人态势,确实有一松散的联盟得以缔结,那就是所谓的“新直系同盟”。这个同盟的主要人物都是直系分化出来的,即孙传芳、冯玉祥、萧耀南三个人。最着急的要算是孙传芳,他率先派使者找到冯玉祥,投石问路,当得知冯玉祥确有联合反奉的决心,两人相约,结为兄弟。
孙传芳说:“我以前总是把希望寄托在段合肥那里,也不能说他不公平,他现在是让张雨亭给吓怕了。看来他是自身难保。”
冯玉祥说:“奉军现在已经不是单单要江南了,他的势力已经由山东往南方伸了。张作霖这个家伙,是不能给他一点余地的,你给他一县,他就想要个省,你给他一个省,他就要半拉中国。但是有一点,我们得讲清楚,我同吴佩孚不可能合流。”
孙传芳说:“吴佩孚现在是一个纸糊的老虎,就是能吹牛,现在全靠着赵恒惕,要不他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计划是孙传芳和冯玉祥在杭州达成,如果江浙局势吃紧,视奉军的态度,先由孙传芳发难,在南方起事,把奉军的主力吸引到江浙来,而此时孙军攻打奉军的驻地徐州。江浙打响后,冯玉祥马上在北方发动,给关内奉军以打击。此时,萧耀南联合豫督岳维峻,以鄂豫联盟的形式,对付奉军。由于几个军阀的利益相关,这个协议得以成立。冯玉祥、孙传芳和奉系张作霖已是剑拔弩张,战事在即,段祺瑞便派吴光新奔走张家口及长江下游,说服两方不要动武,并通缉在汉口租界活动的几个政客,其中有吴景濂、张英华等人。可段祺瑞已经无法说服各路军阀,他现在就同过去的黎元洪、徐世昌一样,不过是一个虚置的摆设。
孙传芳急于求战,在杭州召集直系和与奉系有矛盾的各省代表举行秘密会议。
会议上,孙传芳大声说:“我们今天开这个会不是讨论出不出兵的问题,而是如何对奉系动手的问题。时局非常危险,段祺瑞的北京政府已经不起作用,一切都是张作霖说了算,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各位也都知道该是怎样个下场。”
福建督办周荫人说:“如果要动手的话,我可以带兵直接进入浙江,为江浙部队打接应。”
孙传芳见各路诸侯都有血洗奉系之意,心中十分高兴,经过一番争论,由江西督办方本仁派邓如琢为援浙前敌总司令。
在这个会议上,皖南镇守使王普、下台军阀齐燮元也派了代表。
鄂督萧耀南是孙传芳的主要盟友,由于吴佩孚在湖南湖北的影响日异增大,萧耀南、孙传芳对吴佩孚的态度就不得不有所改变。杭州军事会议上,最后由周荫人提议,根据地势及各方面的条件,认为齐燮元的部分苏军在江苏(指被孙传芳收编的部队),率先发起进攻为上策。周荫人,字樾恩,河北武强县人,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是孙传芳的老同学。
周荫人讲出一番理由,他说:“奉军对苏军有轻敌之意,会认为原是手下败将,只要苏军在一定的时间牵制住敌人,江浙部队再展开攻势,必有成效。”
周荫人说完,半天没人开口,最后还是齐燮元的代表说:“奉军小视苏军不假,可是战事还没过去多长时间,苏军大部分将官对奉军心有余悸,大都慑于奉军的强大声势,我看最好还是选择骄兵起事,因为首攻的意义太重要,如果失败,可能会影响整个战局的。”
会议上又是一番沉默,大家目光投向孙传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