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想了想,提出来了一些诱人的条件:“我也并非要强迫你去,可你若答应了,只要生下孩子,赏你白银千两,放你出宫,到时候任你潇洒!”
白银千两!
那么多银子,一辈子都花不完啊,只要生下孩子,还能出宫去,不用再受宫中姑姑的管教,也不用做不好事情就被打,或是拉出去砍了。
红丹心开始动摇起来,不过她此时装的却十分沉稳。大娘娘能让自己来,肯定是比较重视的。这时候要轻易答应,便显得自己是为了钱和利益的。
“娘娘…,请容红丹再想想…”
“好啊,这段时间里,你就留在王爷身边伺候吧。尤其是沐浴更衣的时候,只让你一个人来。”
大娘娘是比任何人都精明的,说是再想想,其实话里的意思,就是已经同意了。
“是,红丹定不负娘娘众望。”
“到时候打扮的艳丽些,行了,现在王爷不在,你就先跟着我。等他哪天回来,再过去伺候着。”
“是。”
次日一早。
在路上颠簸了一整夜,再醒来时,已经走了一般的路程,还是没有到济州那个地方。
萧弘文看了看路,还是决定走水路,路路太慢,也太累人。
两个人走到码头上,在路边吃了饭,拿着包袱坐在码头前等船过来。
秦肆年坐下来后,靠着萧弘文闭眼又要睡着,声音软弱道:“我昨天一夜都没有睡好。”
“那就再睡会儿,等船来了我叫你一声。”
这时,一旁在码头工作的几个大男人,边扛着货物边说:“听说官家病重,又无子嗣,这天朝啊,恐怕是要乱喽。”
“那到时候的天子,就得从那几位王爷上面选了吧?”
“你们说这新帝登基时,身体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病入膏肓了呢?”
“嘿!你别乱说话啊,那自然是因为劳累而导致的。咱们这几个人议论也就议论了,可别说些别的,招惹事端啊。”
萧弘文坐着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意想不到的是,这件事情昨天才刚出来,如今就连码头这年的人都已经知晓。
弄么这消息,又是何人这么快散播出去的呢?又是有何企图?
扰乱朝纲?
萧弘文低头看了看身旁睡着正迷糊的秦肆年,将他扶正,看了一眼才起身,向那一个人走过去。
一边不放心的盯着秦肆年看,一边问:“听你们说的,官家病重,要从那几个王爷身上挑选下一任天子。敢问小哥,消息是否真实?”
“真实真实!”一个呆头呆脑,看样子憨憨的人说。
他说完,就有一个人上来捂住他嘴巴,大吼道:“呸,什么真实啊?”
萧弘文看样子,又过去试探着:“额…,我不是本地人,就是想问一问小哥。您悄悄给我说吧,有什么事别瞒着。”
“你刚刚应该也都听见了,走吧走吧,我们还有活没忙完呢。”那人甩了甩手,就要把萧弘文给支走。
无奈之下,萧弘文只好回去,继续往那儿坐着,怀里搂着已经熟睡了的秦肆年。
脑海里寻思着,消息到底是谁放出去的,到现在也没明白。
看了看远方有船行驶过来,他赶紧推了推秦肆年:“快醒醒,船来了。”
秦肆年揉了揉朦胧睡眼,站了起来往海边看了看,确实来了一艘大船。萧弘文牵着他的手,走过去上了船。
远看着着船还挺小,上去之后才发现,这船怎么这么大,甚至都能上去上百人。
“我还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船呢。”秦肆年进去后,萧弘文带他进了一个小房间里。
里面还有一张小床,还有桌子椅子什么的。
萧弘文问:“你以前没有跟着家里上水路吗?”
“没有呢,这么大的船,应该很重吧?再加上咱们这么多人,它会不会沉下去?”
秦肆年坐在床上,打开窗户眺望着远方。
萧弘文不禁笑了笑:“怎么可能会沉下去,你净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船是木头的,自然会浮在水面上。”
“咱们多久才能到济州?”
“应该要半天时间吧,要是出点意外,估计要连夜了。”王爷回答说。
“那你不去上朝了吗?”
“召达已经帮我告假,不去也无妨。”
“要是真的能顺利怀下孩子就好了。”秦肆年趴在床上,两手撑着下巴,看着那一望无际,波光粼粼的大海,心情也顿时跟着舒畅了许多。
“就算怀不上也没有关系的,你若真能怀上。外面人再传你一个大男人生孩子,又得遭笑话,还不如不生。”萧弘文考虑的比较周全。
可是秦肆年执意如此,一心想生一个,这样也算是功德圆满,给了他们一个交代。
秦肆年突然问起:“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对不对?”
“那还用问吗?我对你的好,平时我不说,你心里也该明白。”
“我不想让你坐皇帝,那位置给谁当都可以,唯独你不行。我害怕你后宫三千妻妾成群,更害怕你会不要我。”秦肆年眉头微皱,小脸儿一副苦相,显得闷闷不乐。
萧弘文扪心自问,说出心里话来:“我本来就不想做皇帝,得了江山却陪不了你,那我要江山又有何用?你若离开我,就算有通天的权利,又能做的了什么?”
“还是你待我好,真想快点儿见到百里道长。”
“唉…”萧弘文坐了下来,慢慢躺在床上,愁眉不展的。
“你怎么了?还唉声叹气的?”
萧弘文神情黯然:“今天在码头的时候,听见几个大汉都在议论官家要退位的事情,这世道是要变天了。”
秦肆年也看出来了一丝危险:“这里离京城内这么远,而且前天才说的那事,今天就传的这么远,该不会是要出事吧?”
“我怀疑祖母这是要戴着那些大臣们逼宫了。到时候宫内必定打乱,惹出一番事端来。”
毕竟逼宫这件事情上,若是同现如今的官家来说,退位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没有子嗣,就等同于没有太子人选。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毒是谁放的,是谁要他死。若是知道了,那更是不了得。
“这可怎么办?”秦肆年无奈的鼓着两腮,吹了一口气。
萧弘文眉头紧皱,揉了揉太阳穴:“我当时已经明确表态,主动退出。但二哥那边不好说,他野心勃勃,而且在朝廷内结交了很多大臣将领。怕就怕,他为了那天子之位,要带人逼宫,强迫官家退位。到时候两方交战,杀出一片天来。宫里乱套,小人得逞,奸臣上道,那这天朝,还怎么立足中原!”
“怕是要变天了。那…那若真是让二王爷做了天子,他要以天子的权利,强迫我跟他走,这可怎么办?”秦肆年突然想起这事来。
寒王不仅对地位野心勃勃,对于自己,也是惦记许久。本来他就不太喜欢萧弘文,再往他头上扣帽子,自己手足杀了便杀了。反正他权利大,没人敢出声。
那么真到那个时候,可又该如何是好啊?
萧弘文转过身去,直视着秦肆年:“你放心,我就算是拼死,也要一博。”
秦肆年又道:“下一步你不做皇帝,寒王肯定就要做皇帝。你们二人谁当,都不好。只有四王爷那人,还兴许靠得住些。”
他摇摇头:“四弟不行,他满脑子都是耍刀弄枪,一身蛮功夫,文才不行的。当年先帝立太子之时,他就主动退让了。”
说的也是,四王爷把人也就只在外面打仗,能多费些功夫。平时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爱开小玩笑,看样子就不是那天子之相。
“祖母能在官家登基时就下药,说明是早有预谋了。那位置,是她给你谋划来的。可是你们都是她的孙子,待谁不都是一样的吗?而且如今的官家,也叫她一声祖母,这也能下得去手?”秦肆年真的意想不到,一个人究竟能狠恶到什么程度,这可算是见识到了。
“当年的那些恩怨,你不懂。我母亲当年和祖母交情甚好,后来因为没有名分,死于父亲手下。那时候我就一直在祖母身旁养着,她教我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定要抢回来。被人欺负了,一定得欺负回去。这人是有血性的,就像狼。若人像绵羊一般,那么一辈子唯唯诺诺的就废了!而先帝,并不是祖母亲生的。所以像寒王,还有老四,她都不是太上心,唯独关注着我一人。我母亲曾经还救过她一命,她便已让我当上东宫太子的名义,承诺我母亲。后来先帝选择了大哥,因为他沉稳老实。祖母才这样下狠手的吧…”
萧弘文一边儿事情都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全部说给秦肆年听。
“看来祖母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过行事太过极端。毕竟官家也是她名下的孙子,若是我,我是干不出这样的勾当。”
“唉,这天下大乱的时候,可真是就遭了…!”船在海面上行驶的时候,晃晃悠悠,不免得颠的人心里难受,直犯恶心。
秦肆年坐了好一会儿,终于感到了身体上的不适,脑子里晕晕乎乎,眉头微微皱起,一阵干呕:“呕…”
萧弘文下意识站起来扶着他:“怎么了?是晕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