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要记住,患了这瘟疫的人是碰不得的,不然也会染上。”有些不放心,纪诗瑶出声再提醒了一遍。
这雅典流行瘟疫传播途径只有一种那就是触摸,但这也是最毒辣的传播方式。
与疫民离得最近的兵丁默默退了些,略显不安。
“长安,你去弄几车十里香。”周维桢开口,“记得多弄几套这白衣行头。”
“喏。”
“十里香的账先赊着,别忙开钱。”怕温长安会直接付钱,纪诗瑶急忙叮嘱。
“好。”
一个翻身,温长安稳稳地落在马背上。挺起身子,他一手挽缰绳,一手甩开鞭子,马儿立刻似脱弦飞箭般,飞了出去。
温长安的背影,渐渐隐在了飞扬的尘土中,虽然疫情可以有法子控制了,但纪诗瑶的头还是有些大。
这次的任务就像是烫手芋山一般,她恨不得能把这烫手山芋朝那个皇上脸上甩过去,可事实是——她不能。
“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去。”防疫是有法子了,但如何治好还要继续商讨。
“去查查水源和吃食。”?周维桢自然而然地向纪诗瑶伸出手。纪诗瑶将手搭上了上去,指尖传来感觉很是温暖。
“抓几只竹鼠来做试验吧。”转过头冲御惊风喊了几句。“哥!去抓几只竹鼠,你可别拿大老鼠来滥竽充数啊!”
纪诗瑶说话的同时,周维桢一直盯着她。
竹鼠以竹木为食,而且体型较大,适合用来试验用。换做家里边的那种老鼠,本身就是其它瘟疫的爆发源头,拿来了也是白用。
他的纪儿想事情总是这般周到,那沉稳无比的模样,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能教出来的……
隐约有些发怒,?周维桢感觉自己心底好像裂开了一道口子,有什么东西要破缝而出一样。
“先回去吧,皇叔有些不舒服。”费了好大的劲之后他才强忍住胸膛之中的异样。
该死的,他又要出来了!
“回去?”皇叔怎么突然要回去?
心头一慌,纪诗瑶伸手往周维桢的额头探去。收回来之后,她又贴着自己的额头对比体温。
很正常,没事啊。
“皇叔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以防万一,她还是仔细些为好。
“这几日太过奔波,皇叔有些乏了而已。”语罢,便抬脚向拴马那儿走去。
望着周维桢的背影,她忽然发现他有些憔悴。
而柳乘风也注意到了周维桢的不适。
不好,今日又是溯日!
也没了方才的别扭,带着御惊风提前跑去替周维桢准备晚上需要的东西。
溯日一到,主上体内的另一个人格就会觉醒。上次主上第二人格出来时尚且带着几分理性,但终究是伤者了纪姑娘。这次却是实打实的到了溯日……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一路的飞驰,周维桢只感觉心底的那份感觉一直越来越强烈,他知道是他体内的那个人在侍机待着,蠢蠢欲动。
不行……至少要让他把纪儿送回王府。
“驾!”一个狠鞭下去,周维桢开始加快了动作。
纪诗瑶有些担心的抬眸看了一眼周维桢。
皇叔动作那么匆忙,铁定不是乏了那么简单。
才到进了城门,周维桢就把纪诗瑶放了下来。
“乖,纪儿先自己回去,皇叔有事就不陪纪儿了,晚上可能回不了王府,纪儿不用等皇叔……自己先睡吧。”
脸色变了数变,周维桢的身子开始慢慢发抖,就连声音也颤得快失去控制。
有些迟疑,但纪诗瑶也没有质问他到底去哪儿,?他们之间终将要相互隐瞒了很多事情。
“好,那皇叔也要注意安全。”
“嗯。”
目送纪诗瑶离去,周维桢这才调转马头,往山间直行。
郁乎苍苍的山林中,满眼尽苍绿。达其深处,有一断崖,崖边上爬满藤蔓,如悬泉瀑布,坠下崖底。
眼底浓重的寒气明灭不定,周维桢此刻就像一个徘徊的幽灵,走三步退两步的摇晃着。
好不容易到了断崖处,周维桢抓着一根和大拇指一般粗的藤蔓跳了下去,就在滑到半腰处时,他一个侧身,钻进了一个石洞里。
“主上。”
御惊风和柳乘风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恭候多时。
“嗯。”
周维桢没有多说其他的,借着石洞中微弱的光芒,往里边继续走去。
石洞很深,约莫着又走了百步,他才通到最里处。
石洞最里处的上边有一个口子,抬头望去,洞外月影星稀,?几抹的月光从洞口射到里边,打在一池碧潭上,银光粼粼。潭水靠着石壁,石壁上钉着几根玄铁链子,还有固定着手铐和腰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