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骞,你别多想,我觉得,肯定有什么……”
许柔继续想要解释什么,但祁子骞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他将那颗天鹅造型的扣子紧紧攥在手中,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阮欣一直僵硬的身体,在祁子骞离开的那一刻,终于是有了一点动作。
她踉踉跄跄,却还是朝着祁子骞的背影追了上去。
她们身后,许柔脸色的焦急神色,早在祁子骞离去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淡淡的得意。
她转过头,看了看面色潮红的封星纬,勾了勾唇。
“我说你需要,你肯定会需要的呀。”
睡梦中的封星纬似乎有所察觉,眉头微微皱了皱,却终究还是没能睁开眼睛。
……
阮欣回到房间的时候,门大开着,祁子骞背对着门口站立。
仅仅是凭借他绷直的脊背,阮欣就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不加克制的愤怒。
阮欣一步一顿的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床上放着的,正是她今天穿的衬衣。
衬衣的领口处,少了一个扣子。
而祁子骞的手中,拿着那颗缺失的扣子……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清晰起来,甚至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她也会认定背叛的事实。
“你,连个借口都不愿意找了吗?”
祁子骞回过头的时候,表情平静的可怕。
阮欣只能靠着双手紧紧捏着门框,这才能保持住站立的姿势。
“我……”她突然觉得眼睛干涩的有些难受,“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的。”
“没有?”祁子骞露出一个不带笑意的笑容,摊开手掌,露出其中的扣子,一点点逼近阮欣。
“那,这个呢?是不是也是不小心掉落的?嗯?”
“不是,”阮欣疯狂摇着头,声音已经是带着哭腔,“我没有坐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好,”祁子骞点了点头,眼中是布满疯狂,“好,我明白了。”
他一点点欺近阮欣,手攀上阮欣脖子的时候,另一只手顺势将门关了起来。
“阮欣,你就这样迫不及待?是不是我带你过来,打乱了你们团聚的计划?竟然大庭广众下就一起走了,当真是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中吗?”
他死死的掐住阮欣的脖子,即使阮欣已经攀上了他的手,他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嗯?怎么不回答我?是不是无话可说了?”
他又笑,那样可怖的笑容,即使在他俊美的脸庞上,也依旧只会让人害怕。
“这么久没见面,一定是憋坏了吧?他封星纬就这么好吗?在我身边是委屈你了还是怎样,让你对他这么念念不忘?”
他的手一点点收紧,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要就这样掐死阮欣了。
可最后,他终究还是缓缓放下了手。
“阮欣,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抱有任何期待的。这么多年,你还是死性不改,可我竟然忘了你,是最残忍的女人。真可笑呀……”
真是可笑呀,他到底对她抱着什么样的期待。
他放下手,不再去看阮欣,缓缓将门打开。
“子骞……”阮欣强忍住嗓子的疼痛,伸手想要拉住祁子骞的手。
祁子骞看都没看,却完美的避开了阮欣的动作。
“阮欣,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这句话,他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阮欣的。
……
阮欣没有在V市停留很久,当夜,她就坐上了飞机。
“我,会去到哪里?”
窗外夜色浓稠似墨,阮欣呆呆的盯着夜幕,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没有回头。
吕晨看了看她的侧脸,良久,却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是,她现在没有什么资格知道这些,她恍惚了一下,这才恍然。
下了飞机,就有一个陌生男子跟吕晨说了几句话,吕晨面露难色,纠结了好一会,这才点点头。
“阮小姐,抱歉我不能送你过去,我家里出了点事情,这几个都是祁总的人,他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没关系,”阮欣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笑意,“反正我是死是活也没什么人关心,你忙你的吧。”
吕晨离开后,陌生男子领着她上了陌生的车。
她没有回到之前的房子,车子一直带着她驶进市区,又驶离市区,最终在郊区的一个隐蔽位置停下。
“阮小姐,到了。”
阮欣下了车,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建筑。
十几层的高楼,在这种地方,实在是有些鹤立鸡群之意。偏这高楼,除了造型独特,没有任何广告牌之类的东西,唯独四周都环绕着翠竹,倒显得颇为诗意。
“您在这边稍等一会,马山就有人过来接您。”陌生男子公式公办的说完,直接开车驶离了这里。
阮欣呆呆的盯着长势喜人的翠竹,一言未发。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会经历些什么,又要多久,才能出去……
……
吕晨是从机场的陌生男子那里知道自己父亲出车祸的消息的,他第一时间就跟母亲确认了这件事。
确有其事,在一个小时之前,那会他还在飞机上,无法接到电话。
而陌生男子,自称自己是许柔那边派来的人。
所以,在吕晨确认了身份后,就赶去了医院。
既然是许柔小姐的人,那自然也不会瞒着祁子骞,他想。
而且他不过是按祁子骞的意思,将阮欣送到郊区的疗养院中,这点事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岔子。
等料理完家里的事情之后,再回到V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但是阮欣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找祁子骞汇报,这是他发现的规律,所以他还是敲响了祁子骞的房门。
“说。”
祁子骞没有开门,低沉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
作为在他身边几年的人,吕晨敏锐的察觉都祁子骞的不开心,所以汇报的话十分简洁。
“已经将阮小姐送到地方了。”
至于中间发生的事情,他没有说,祁子骞也不喜欢他们话太多,所以能简洁的时候,他总是用最简短的话语来说。
“嗯。”
明明不过是一个音节,那其中,却包含着吕晨说不出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