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倒莓的穿越男——陈默,命似小强,如此巨大的打击也没能要了他的小命。在昏迷了三天后,就在王妃伤心欲绝、即将认命之时,醒了过来。
陈默睁开眼睛,看着似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昏迷前的种种画面涌入脑海,一时悲从中来,泪如泉涌,号啕大哭。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若是伤心又摧肺,无声亦可伤断肠。
陈默的哭声,惊醒了坐在床边,正在垂泪悲凄、伤心断肠的王妃。王妃狂喜的转来头来,一把将陈默搂在怀里,喜极而泣。一时间,整个房间,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声震府内。
如此动静,早已惊动府内众人,王爷和陈总管纷纷来到床前。见到小王子醒来,哭得好似春雷阵阵,大喜之下,也是欢喜落泪。
良久之后,众人哭够了,泪水流的差不多了,纷纷缓过气来,收起了眼泪。
陈默拥被坐起,背靠床头,面色凄苦,目光呆滞,无语凝噎。见此情形,王爷与陈总管默然退去,独留王妃在此,看是否可以开解,莫名悲痛欲死的小王子。
王妃拂面拭泪,重整仪容,借此想着如何开口。少顷,温声的说道:“默儿,饿了吧?想吃什么?娘亲自给你去做。”
陈默仍是双目呆滞,毫无反应。王妃的语气更加温柔的说道:“默儿,你都睡了三天了,不饿吗?真的一点东西都不想吃?”
陈默还在呆滞中~~~王妃觉得情况似乎不妙,语气急促起来:“默儿,我是你娘,你转过来,看看娘,说句话,好吗?”
陈默仍然呆滞中~~~王妃要崩溃了,眼一红,哭咽着说道:“默儿啊,娘的心肝啊,你要折磨死娘吗?你这是怎么了呀?为什么不说话呀?”
见陈默仍是无动于衷的呆滞,王妃彻底的崩溃了,痛哭失声,悲诉着上天的不公:“老天爷呀,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你要我这辈子如此偿还?想我陈冰雪自幼苦读,虽不能说滿腹经伦,也自认熟读经史。虽无战技杀不了敌,却欲为政造服一方。谁曾想,母亲为家族计,为我求得王爷为夫,至此断绝仕途念想。好在,王爷知书达礼,懂礼有据,我妇夫二人琴瑟合呜,家庭合美。虽一时无出,为娘亦未着急娶服,仍是妇夫恩爱如常。她人不知,纷纷编造,汝父善妒,为娘有夫管严,所以不敢娶服。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嘲笑为娘。面对这些,为娘一笑而过。如此二十年,幸得默儿,为娘亦无憾矣。谁曾想,含辛茹苦十四载的把你养大,现如今,你却莫名的变成如此模样。这到底是为什么呀?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王妃嘶心裂肺的哭诉,终于触动了陈默心底的、那对王妃滿怀敬爱之情的心弦,他终于转过了头,看着王妃痛哭的样子,开口说道:“娘,娘,您不要再哭了,默儿做了什么错事的话,您就打我吧,只求您不要再哭了。”
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在长久昏睡少水,又大声痛哭后,处于一种虚弱状态,说话声弱不可闻。但悲伤中的王妃还是发现了,听见了,大喜的搂过陈默的头,用力抱紧,欢喜的说道:“默儿是个乖宝宝!默儿是个好孩子!都是娘不好,娘不哭了,只要我的好默儿好起来,娘再也不哭了。”边说边笑,只是那奔流不止的泪,怎么忍还是往下掉。
良久良久,王妃终于收起激动的心绪,松开陈默的头,将他扶靠在床头。滿怀怜惜的看着陈默那腊黄的小脸、仍有些呆滞朦胧的双眼以及干涸起皮的嘴唇,才惊觉,陈默已是三日滴水未进。连忙呼仆,送来每日都亲自炖的一锅人参养元汤,亲手执勺,小心翼翼的送到陈默嘴边喂食。
将一碗人参养元汤喝完,陈默的气色有了好转,声音也不再弱不可闻,虽仍有些嘶哑,已并无大碍了。
至此,王妃总算稍稍放心,开口寻问道:“默儿,可不可以和娘说说,为何前几日,你会突然发狂,昏倒在地?”这个问题连日来,一直缠绕在王妃的心头。此时,见陈默精神尚可,忍不住的问出口。
陈默听到王妃的问话,那有些呆滞的双眼,重又爬滿惧色,双手立即紧紧地抱住王妃的手臂,语带哭音的哀求着王妃:“娘!孩儿求您,不要将孩儿嫁出去,不要将孩儿嫁给拥有几个男人的女人。如若不然,孩儿真的会死的!孩儿真的宁死也不要做那种男人啊!娘!”未等说完,已哭倒在王妃怀里了。
王妃慌忙查看,好在并未昏迷,只是气力不继,倒在怀里而已。重又将陈默扶靠在床头,望着那滿是祈诉、哀求的目光,嘴里连连说道:“不嫁,不嫁!乖默儿,不要害怕,娘保证:永远都不把你嫁出去!娘说到做到,好不好?”
听到王妃的保证,陈默止住了悲声,暂时放下心底最恐惧的阴影,加上身体确实虚弱,在王妃的轻抚下,陈默又沉沉睡去。
王妃端详着陈默那睡着后,仍时而皱眉的小脸、时而惊惧**的身体,心痛不已。在饱受她人指责二十年后,方得此子。陈默就是她的命之所系啊!如若陈默有何意外,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她情何已堪?现已探得事之所因,哪有不允之理!虽然,她实在无法明了——嫁人,真的有那么恐怖吗?陈默为何对此事,惊惧如斯?可能,儿子太依恋我了,不愿离开我?王妃只能想到这个答案。这个答案让王妃欣慰非常,却只能憾然轻叹:如果默儿是个女子,该有多好!
王妃将陈默的被子掖好,轻抚几下他的小脸,轻叹一声,走出门外。向一直待在门外,等候消息的王爷和陈总管,轻声的说了陈默昏迷的原因,二人皆目瞪口呆,非意所思。
这三天王妃一直神思不属,衣不解带的照顾陈默,顾不上隋夫子上课悴死的事,将此事交由陈总管处理。现在儿子没事了,想起此事,就向陈总管问起。陈总管早将此事处理妥当,当下告之:隋夫子家人闻听此事,也并未多闹;一来,毕竟隋夫子确实年岁已大,又身不见伤,体未见毒,确实悴死。二来,隋家并不是什么大族(要不也不会隋夫子这么老的男子,还要教书赚钱),民不与官斗。后听闻,因隋夫子悴死书房,将正在上课的小王子吓得当场昏迷,延请京城无数名医,都未救醒。反来王府请罪(陈默小王子人没出府门几次,胆小鬼的名头却已名动京城了)。好在王府以良善传家,并未深究此事,就此了之。
王妃听完后,滿意的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目视陈总管。陈总管会意,继续报告说:可惜了报信的家仆。因未照顾好隋夫子,心怀愧疚下,在打水时,失足跌入水井致死,现已安排好后事,予以其家人厚恤。至于小儿来福,其与默王子一向主仆情深,看到小王子昏睡不醒,忧思难解,现亦卧病在床。
王妃神色略动,忽又想到陈默,母子连心啊。概然轻叹,与王爷相携离去。
陈总管面有愧色的跟在后面,张口欲言。可转念想到那被自已家法逼供后,病倒在床上的儿子来福,只能什么也不说。只是心中想道:默王子足不出户,那句‘男子汉大丈夫’的反贼口号,是从哪儿听来的呢?来福被打的皮开肉绽,仍然坚持说从未听过何人说过此句,更不是自已告诉默王子的。陈总管想着,都被打成这样了,来福应该不会说慌。可不是来福,那究竟是谁告诉默王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