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在溘然流逝,天气随之一天天的转凉。但逐渐冰冷的空气中,仍然满是死亡的腥臭味。每一个夜晚,都会有巡夜的卫兵被谋杀。凶手似乎嫌自己闹出的动静还不够大,开始在尸体上大做文章。那些被肢解、缝合到猪猡残躯上的尸首,让整个风城变得风声鹤唳。
夜晚刚一降临,街道上就已然空旷冷清。恐慌在暗影里肆意蔓延,而那个危险致命的杀手,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踪迹。
银赫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最后他选择手持火把,跟自己的亲信一同在风城的大街小巷里巡逻。而至于教宗弗雷,则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声色犬马,把一切的糟心事都扔给了银赫。
他们走在四下无人的街道里,每个人都很紧张。银赫不用回头,只通过守夜人急促的喘息声,他就能感觉到那些士兵的惴惴不安。当银赫走出一个阴暗的巷子时,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脚步匆忙地走进了街道尽头的酒馆。
银赫揉了揉自己的疲惫的双眼,他笃信自己没有看错,于是命令手下守好大门,自己孤身一人追着那个身影走进了酒馆里。
夜色阑珊,昏暗的烛火下,银赫只能看见几张破烂歪斜的酒桌。而他一看见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疑惑和怒火瞬间填满了他的胸膛。银赫几步跨到最角落的酒桌面前,无声地盯着坐在妹妹对面的陌生男孩。
“哥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莉莉满脸惊惶地站起身子,抓着银赫的胳膊问道。
“这句话由我来问可能会更合适!”银赫用愠怒的口吻斥责道,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对面的男孩,“你又是何方神圣?想对我妹妹做什么?”银赫厉声质问道。
那个男孩有着一张忧郁却迷人的脸孔,举手投足之间,满是贵族的从容与优雅,他的额头平整开阔,鼻梁高挺有如刀割。
“领主大人,我是来自圣城撒尔玛的法尔默,”男孩从容不迫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向银赫行礼问候,“我与你的妹妹是好朋友,还请大人您不要见怪。”
“我妹妹的朋友,需要征得我的允许!”银赫盯着男孩梳理的油光锃亮的头发,摇摇头说道,“而你,以后不会再有任何机会靠近我的妹妹!”
“哥哥!”莉莉不满地向银赫抱怨起来,“法尔默他是个勇敢无畏的人,他曾经去过都瓦克因,和那些伟大的开拓者们一起!”莉莉的双眼里满是崇敬的神色,爱慕地凝视着法尔默称赞道。
“你是个奴隶贩子?”银赫一针见血地问道,丝毫不留情面。
法尔默的脸上依然挂着礼貌柔和的笑意,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我的确是捕奴队的一员,但领主大人,都瓦克因的情况,可能和您想象的截然不同。那些贱民如果不用**,是根本不可能老实听话的。”
银赫冷笑一声,讥讽地说道,“要是有人闯进你的家园,牲畜般地对待你和你的家人,然后不由分说地替你戴上奴隶的镣铐,想必你也不会乖乖听话吧?要我来看,不是暴民需要镇压,而是无情的压榨催生了反抗者而已。”
“领主大人,你在这里养尊处优,又岂知我们在都瓦克因对付那些野蛮人,所遭受的罪啊!”法尔默笑笑道,“况且从那片大陆开采出来的矿藏以及捕捉的奴隶,现在几乎成了撒尔玛急速扩张的重要力量。”
“领主大人!”
银赫刚要反驳法尔默这个奴隶贩子的狡辩,一个守在门外的士兵就闯了进来,“弗雷大人,弗雷大人他出事了!”卫兵神色慌张地报告道。
银赫无暇再和法尔默纠缠,拽着妹妹就走出了酒馆。命人将莉莉送回住处之后,他带着人马急匆匆地跟着那个士兵赶了过去。
“弗雷大人他出了什么差错?”银赫一边赶路,一边回头问那个士兵。
“是一个女奴,那个女奴她……”士兵畏畏缩缩地欲言又止。
“说!”银赫粗暴地吼道。
“那个女仆咬掉了弗雷大人的命根子,就在谢尔戈大人开的戏院里。”士兵的话刚一出口,银赫就听见身后的守夜人之中传来一阵窃笑声。可他无论如何却也笑不出来,如果弗雷这个老家伙有个三长两短,银赫深知自己一定会卷入巨大的麻烦之中。
当银赫带着卫兵,来到那座金碧辉煌的大剧院里,整个剧场早已乱作一团。受到惊扰的观众在桌椅的缝隙里胡乱推搡,地上到处都是鞋子、胡乱丢弃的披肩、手套,以及女人用的羽毛扇子。银赫很快发现了被众人重重围住的弗雷,他的脸色苍白的像是溺毙亡魂,上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一滩鲜红的血液,堆积在他颤抖不已的裤裆下方。
“干他妈的,那个贱女人咬掉了我的老二!”教宗弗雷把捂着裆部的手指抬起来,指着前面那个缩成一团的女人吼道。
“弗雷大人,我们离开这里,然后再做定夺!”银赫对教宗使了个眼色,机敏地环视四周,那个看起来吓得丢了魂的女人,十有**是受人指使,如果在这里多做逗留,他们的性命可能都会堪忧了。
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弗雷勉强地支撑身体,缓慢地开始蠕动自己肥胖的身体。可他刚站直身子,就疼的咒骂个不停。银赫命令士兵将教宗弗雷送去治伤,然后将那个女罪人带到了地牢里。
地牢阴暗潮湿的墙壁上,挂满了样式齐全的刑具,而在青砖地面的最中央,有一个烈火熊熊的火盆。
银赫用被烧的通红的烙铁,翻了翻盆中的火炭,然后拎着烙铁来到了那个被绑在木架上的女人正前方。
“我们可以言简意赅,或者你选择更痛苦的方式!”银赫对着红热的烙铁啐了一口,一阵白气立即伴随着“刺啦!刺啦!”的声响冒了出来。
“大人,我是无辜的!”女人抬起了沉重的头颅,害怕地盯着银赫手里的刑具哭诉道,“我只是戏院里任人凌辱出卖**为生的弱者而已,我只记得弗雷大人要求我去他的包间替他服务。等我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的嘴里全都是血。”
“蹩脚的借口!”银赫摇摇头威胁道,“试想我把这个烙铁放在你的脸上,会发生什么?告诉我,是谁指使的你?”银赫粗暴地吼道,揪住了女人的头发。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女人再次开始哭泣。
“啪!”一声清脆的鞭子抽动声,两腿间缠着白色绷带的弗雷,从地牢的大门里走了进来。他昔日暗淡的双眼气得血红,黑色的牙齿咬的咯嘣作响。迈着怪异别扭的步伐,来到了那个女人的面前。
“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老二,你这个下贱的胚子!”弗雷一巴掌抡在女人的脸上,鼻血瞬间沿着女人的脸流了下来,“否则的话,我一定把它割下来当着你的面吞下去!”弗雷对着女人的鼻梁就是一拳,在一声惨嚎声里,罪人的鼻骨碎裂开来。
“谁是幕后操纵你的人?”弗雷再次甩动长鞭,鞭稍在幽闭的空间里发出一声脆响。
“我,我真的不知道,大人,我求你们了……”鲜血流进了女人的嘴巴里,让她只能含糊不清地哀求道。
接着弗雷的鞭子就开始在女人的身上抽打起来,一阵翻腾不休的血雾,从女人被抽烂的衣服里喷溅而出。那种令人抓心挠肺的尖声惨叫,在空旷漆黑的牢狱里回荡不止。
“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女人呻吟不止,用虚弱的声音央求道,“求你放了我,我还有孩子!”
弗雷的笑声扭曲而瘆人,他将手里的鞭子卷好,从火盆里取出一把炽热的烙铁,接着用嘴吹了几下,走到了女人的面前站定。
“既然你现在不说,以后都不要说了!”语毕,弗雷抠开女人的嘴巴,将手里的烙铁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