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大冲在林中小道跑步时,见昨天晚饭与他聊天的集团军炮兵部的副部长,正在全神贯注的打太极拳,他正想过去打个招乎,突然,感觉身后有一外力牵引着他,他愣了一下,转身一看是智远老弟,笑道:“我在想:大清早的,是何人如此大胆,敢阻止我的行走?”
“冲哥,别急!大校正在晨练,太极拳是有套路的,你过去突然与他打招呼,会影响打断他行云流水的拳路,一会等他完了以后,再过去招呼不迟。”
“好的,秀才!昨晚,你看电脑直到深夜,我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就没叫你,自己出来晨练,没想到我前脚走,你老先生后脚跟,好吧!我们跑一会,再过来……”
“智远老弟,说句大实话,在我的心里,你就个足智多谋的秀才,古时的军队里称为军师,现代的军队里叫参谋长,文诌诌的,什么打呀,杀呀等涉及到武的事,与你都不会沾边的,我说的是个人武道,可不是打仗啊!打仗你道是好手喽!”
“冲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的弦外之音是说我怎么懂拳术?而居然还懂中老年人,都喜欢的太极拳?”
“秀才,你真利害呀,我肚子里打转转的话,还没吐出来,你就毫不客气的帮我说了出来,你太明察秋毫了,可怕也……”
“冲哥,我们是肠子兄弟呀!我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七情六欲……你不是也看得清清楚楚的吗?”
“这道是一句实话!否则,我怎么跟随你走南闯北,漂洋过海,吃尽了人间苦头,也尝尽了人间甜头喽!”
“后悔吗?冲哥!现在都三十老几了,还没一个媳妇,真悲催呀!从十八岁当兵那天起,在连队晚上没事,几个老乡就凑合在一起,摆找对象,娶媳妇的事,算过嘴瘾吧,那个老乡找到了女朋友,都必须公开秘密,讲给大伙听,让还没有尝到女孩子鲜气的光棍汉分享分享……可至如今,你我还没有闻过成年女孩子身上的鲜气喽!真可怜……”
“秀才,你才是呀!我当兵前就闻到了鲜气了,但没得到进一步的品尝,不过比你好点……”
“哎哟,冲哥!冤枉你了!你在家曾有个虎妹,你看我这记性!被狗吃了……”
“秀才,你看炮兵部的首长打完拳了,我们过去吧!你身上带烟没有?我晨练从不带烟出门的。”
智远摸出一包大重九香烟递给大冲,又将火柴也递给了他,然后说:“冲哥,我就不过去了,你一人去,我绕道回招代所。”
“好的,你先回去吧!”大冲向炮兵部的首长那边走去,他明白秀才的意思,他先去试水……秀才做事,重来不做死,这是他的本性,也是他常常倡导的弹性思维理论,他陈大冲就得冲当马前卒,就算水搅死了,相当于失去头道防御阵地,二道阵地有他姜秀才坚守,依然固若金汤,后面有这个活神仙!水还会活起来的喽……
大冲回到了房间,一屁股座在沙发上,没一句话,拿出智远刚才给他的重九香烟,死劲的抽了起来……
智远在卫生间洗刷完毕,出来一看大冲沉闷不语的刀头相,知道情况不妙,他笑道:“怎么啦?冲哥!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
“秀才,你回招代所后,我过去与副部长打了招呼!他不好直接切入主题,我先与他交流一下晨练的心得体会,他说:太极拳好,他都坚持练了五年多了,问我喜不喜欢太极拳,我说:当然喜欢,不过我不太懂,有空向部长请教!我这话向是击中了副部长的话呷神经区,他立马给我大讲练太极拳的种种好处……可秀才老弟,我说:我喜欢太极拳,完全是与他套近乎的话,说我根本不懂太极拳,是压低自己,让大首长高高在上,没想到我这一说:道把他的话呷子打开,他说个不停,越扯越远……他简直插不了话,切入不了我想问的正题,真悔气!”
“冲哥,其实你与副部长的开场白是正确的,如果你直接切入正题,效果也不一定好,显得唐突,必定你我与这位副部长的交情不深,仅仅是一面之交嘛!副部长大讲他的太极拳,实际上也因为你说:你喜欢它,但又不太懂!他借此舒发舒发他的太极理论与经验,也可理解吧!你不必闷闷不乐,既然话题是你老先生引起的,你就得听下去啦……”
“秀才,你是知道我的个性的,想做的事,就会立马去做,等不得!我见副部长的太极话题源源不断,心里烦噪死了,可是洪水来了,怎么抗得住喽!唯一的办法是逃离,而不是死堵……我借故要解大便离开了他,可我刚刚离开十来公尺,副部长叫住了我,我无奈的又回来,心想完了,难道副部长的太极拳话题,还有最后的尾声吗?”
大冲喝了一口茶水道:“秀才,你能猜着部长要给我说的什么事呢?”
“反正不会是太极拳的事,其它事皆有可能……”
“秀才,你老人家的话太圆润了……”
“那你就别转弯子了,一吐为快嘛!”
“我耐着性子,装出憋着大便的样子缓缓走过去,希望他老人家发布的是一句话新闻,这样我就可以一走了事了……可当我来到他的面前时,发现部长的面部表情,挺严肃的,我想部长可能会谈点正事,一下我的精神来了,一副期待的样子,等部长的金口玉言……”
智远笑道:“象是等到了,可内容有些出入,对吗?”
大冲说道:“秀才,真被你说中了,部长说:小陈,昨晚饭时,你给我说的事,我回到招代所就给副司令说了,还把你写的老部队番号,营地地址交给了他,可事有些复杂,当副司令看到你写的部队番号时,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一句话不说,叮着黑夜沉沉的窗外,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样……我插话道:部长,因昨天晚饭时,总参炮兵部的马处长,象大家介绍了我与姜智远时,只是说我俩曾是你们集团下属的炮兵团的炮兵,具体是那个炮团的炮兵,马处长也不知道,当然也不可能介绍。也许,当副司令见了我与姜智远老部队的具体番号与营地的纸条后,产生了想法?部长说:小陈你说对了,事情就是如此!副司令沉默了几分钟说:难道是他俩吗?副司令的惊讶!让我有些云里雾里,我在想:是不是副司令知道你与姜智远的过去……可我不好多言,只期待副司令的下文……果不其然,副司令接下说道:数年前,我在军作战部时,本军直属军炮团,执行完老山攻防作战任务后,在向军报告他们团的伤亡人数的报告中,提到了他们团在一九八四年七一二战役前夕,派出的一个侦察小分队,潜伏越南境内实施前观侦察任务,直至7.1战役结束后,数月一直没有回境返回部队,他们按失踪人数处里报了上来,时间过了两年后,他们团又报了一个情况报告,提到了他们团失踪的侦察分队,已有了下落:队长,副队长归队,两个侦察兵去了以色列充当雇佣军,另一个侦察兵境外牺牲。团里的处理意见是:正副队长复员回乡,但正队长的处理是记大过处分……另外两个侦察兵的信息,已传给了他们入伍的所在地,由地政府通知本人家属,牺牲的一个侦察兵,也通知了地方政府及家属。因时间已过数年,他们各位的名字,我也记不清了,但两位侦察兵,去以色列当雇佣军的事,他们团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军部高层无人不知晓呀!最后,副司令叫我明天抽个空问问你,证实清楚后,立即向他报告。”
智远严肃的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呀!我俩都赶上了……你怎么给集团军的这位炮兵部的副部长说呢?”
“秀才,还用隐瞒吗?一句不漏,实话实说……”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纳闷你去给部长打个招呼,怎么一去,就耗了半个小时,好了!面纱提前揭开了,看首长们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可怜我的老连长余庆利,越境回到老部队,不但没提升立功,还背了个记大过的处分,复员回乡,都是我俩去以色列惹的祸呀!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啦!可我没想到团里对余队长的处里会这么重?”
“秀才,团里不问青红皂白,如此处理余队长,太主观意断了!”
“大冲,不过最让我欣慰的是:余队长和张班长活着回来了,这是天大的幸运,至于他俩的命运,我会尽全力帮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