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解放战争中的经历
(内容简介解放战争开始,鲁锡福编在刘邓大军的杨苏纵队当班长。解放战争一开始规模就很大。刘邓大军打的第一个大仗是上党战役,敲掉阎锡山十几个师。鲁所在的部队,参加了上党战役的全过程。
然后是平汉战役、北上东北参加四平保卫战。南下归还二野建制,途中参加集宁战役、张家口保卫战等。归还二野建制后,千里跃进大别山。部队再出大别山,攻占洛阳时鲁锡福受伤。伤愈后参加平津战役,以及华北地区最后的安阳之战等。)
一、参加平汉战役
日本投降后刘邓大军即第二野战军,先打赢上党战役,敲掉阎锡山10多个师共万多人。然后国民党反动派,假北上受降之名。以4个军经同蒲、平汉、津浦各铁路,向华北各解放区发起突然攻击。鲁锡福所在的1纵1旅4团,担负着阻击国民党40军的任务。
1945年10月0日,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副司令兼新8军军长高树勋将军率部起义,极大地鼓舞了我军士气。11月1日,4团与大部队一举攻克旗杆樟。11月日,战斗取得全面胜利。此次战役,鲁锡福班歼敌无数,俘虏敌人80多名,受到团里的嘉奖。他个人被授予“二等战斗英雄”荣誉称号。
平汉战役我军大获全胜,消灭蒋介石几个军。打这仗鲁锡福所在的团出了些问题,差点影响整个战役。因为敌方马法武、高树新等人带领的国民党军队。是远征军参加过缅甸打日本,为王牌军队有些知名度。团领导没有告诉敌人的真实情况,怕影响战士们的士气。
本来他们是晚上偷袭敌人辎重团,想把敌方后勤给打掉。但搞错了地方,和自己部队一个,特别能守的团队遇上了。瞎灯黑火双方打起来!一方说“敌人”这么厉害决不示弱,一方说“敌人”这么能打决不手软。打大半夜我们团冲进去,把对方团部警卫连的一挺歪把子机枪都抢过来。摸到上面木把刻有字熟悉得很,那是我们团送给他们的,这才知道误会了。那一仗冤枉双方眼睛都打红了,如果不是这场误会,解决马法武和高树勋还要容易得多。后来高树勋和他的新8军、河北民军共1万多人是起义的。
团领导挨了处分,但真正和马法武的部队干上的时候,上下齐心更有劲。鲁所有的连一对一,歼灭对方一个整连,那个连伙夫都有8年军龄。敌连长当了俘虏后,十分不甘心地大骂。他说老子抗战8年!缅甸打日本鬼子都赢了仗,想不到栽在你们这帮土八路手里!
我连长一听火了,从缴获的枪枝中;抽出两支上剌刀的美国枪,扔了一支给他。我连长说不服气么,咱们两个再干一架!敌连长不敢接招自己丢下枪,耸着头乖乖当俘虏去了。我连长武功好得很,操场习武一下场就是十七响。8年抗战死在他剌刀下的,日本鬼子有10多个!他带的我们这个连,是纵队的剌杀标兵连。
二、参加挺进东北。
平汉战役后,鲁锡福所在部队北上热河。
杨苏纵队是刘邓大军的主力部队之一,全纵队接近万人装备棒得很。每个连挺捷克轻机枪,一挺重机枪,至门60小钢炮。团有8迫击炮连,旅有山炮营,纵队有榴弹炮营。还有几个战斗力特别强的红军团,棒得很!平汉战役后奉命进军东北,听说东北枪炮多得很!我们把武器都留在晋冀鲁豫根据地。一个连只带10支步枪,1挺轻机枪站岗用,其余枪枝和大炮、小炮全部留下。我们走路到热河,山海关已被敌军攻占,绕道去了东北。国民党的一个军追着我们打,我们只是跑躲开他们。如果我们有原来的武器他一个军?就是三个军也不敢碰我们。
到东北已是冬天,部队驻地附近就有东北解放军的,兵器仓库、物资仓库。但林彪不给武器装备我们,也不给皮衣、皮帽和毛皮鞋。后来听人讲林彪还说:那个部队能打,自己去缴获嘛……。
东北冷啊!零下0至0度,老百姓支持的棉衣、棉鞋根本不能御寒。没有皮毛在野外冷风一吹,浑身就僵硬了根本不能行动。人家不管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杨苏首长下令,把分散在各个连队的轻武器集中起来。打不过国民党的正规军,就打国民党的土匪。这样逐步缴获一些武器,重新把部队装备起来。但比起在山东、河北的时候差远了;部队减员也大,还参加了四平保卫战。此战没有打好,国民党军初来咋到锐气正盛。毛主席指挥“让开大道,占领两厢”。东北解放军分成北满、南满、西满三个部分。一边剿匪发动群众,一边搞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对国民党军北打、南拉、西牵制,又挺过~年。东北我军越战越强,国民党越打越垮。最终我党我军,首先在东北辽沈决战胜利。
三、沿途作战。
四平战后鉴于这种情况,刘邓首长请示中央同意。把杨苏纵队从东北调回关内,归还二野建制,回来的时候只有8000多人了。
在回晋冀鲁豫的路上,顺道参加了内蒙古集宁战役,和河北省的张家口保卫战。我们旅有个山炮手特别能干!敌炮群轰击他一炮不发冷静观察。敌炮刚停他就连发几炮,把敌炮逐一打掉。这两仗我们步兵,和国民党的骑兵交过手。打骑兵最好的武器是手榴弹,战壕要挖深一点;骑兵冲来不管他,扔手榴弹就是了。敌骑兵速度快,特别是冲过战壕的时候。由于战壕深人藏在里面,他的刀砍不进来,也扎不到里面的人。但手榴弹一爆炸总会有人仰马翻,几个回合就把敌人骑兵摆平。
集宁战役打成僵持,解放军主动撤离。张家口保卫战,我们在前面打败了蒋介石的军队。傅作义的骑兵师,从北草地抄我们的后路,打到张家口城下。仗打不下去,解放军主动撤离。蒋傅军队付出重大代价,只得到一座空城。我们回到晋冀鲁豫根据地,往返近万里部队还减员近两万人。现在(1975年)小平同志主持中央工作。听说最近中央一次会议上,苏振华还向小平同志汇报:当年不装备杨苏纵队是右倾!
四、转战中原
以后我于1947年9月,参加了挺进大别山的战役行动。最困难的是过黄泛区,接连两三天昼夜,都在膝盖以上的泥水中跋涉。国民党的飞机在头上飞,扔炸弹、扔传单、还要机枪扫射。部队打不能打、躲也躲不开,只有硬撑倒下的就算了,没有倒的继续前进。刘伯承司令员当时化名“刘连长”。有一次国民党飞机投下的传单上,居然有伪造的刘伯承被俘的照片。刘司令员拿到过这样的传单,他笑着扔到泥水中去。
在大别山刘邓大军拖瘦了,重武器大炮几乎都丢光;黄泛区丢了一些,沿路又丢了一些。敌人方面国民党军,重点进攻陕北和山东的160个旅。被迫抽90个旅,回防大别山四周,减轻了陕北、和山东我军的负担。后来从文史资料上看到,部队挺进大别山之前。毛泽东主席曾从陕北向刘邓发报:陕北十分困难!刘邓见后向中央回电:一个星期后行动,然后烧掉电文。果然在一星期后,开始挺进大别山的作战。
因为是大别山区,敌人奈何不了我们,但我们也不好运动作战。建立好根据地后,由地方部队坚持。经毛主席批准,主力部队转出大别山,重过淮河到了淮北。这里地势平坦,敌我双方摩拳擦掌,都想在这里大干一场。我们先是打下洛阳,紧接着的淮海大战开始。
在打洛阳的坡壁河阻击战中,鲁锡福左大腿负伤,子弹从外侧射入、内侧出来。被安排到鲁家大湾老百姓家中疗伤,半个月后转至冀鲁豫军区后勤处养伤,因而没有参加淮海战役。腿伤痊愈后调至军区,在新兵教导团大队4连排任排长,接收改造傅作义起义部队人员。1948年4月,由于鲁锡福的突出表现,被批准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
北平(即北京)解放后,河北平原上还有两座城市,一是安阳、二是新乡为国民党军据守。特别是安阳!华北几个省的国民党残滓余孽,地主、老财、土匪、恶霸、土顽等,社会渣滓都汇集在那里。只他们就有上万人,都是血债累累的恶棍宁死也不会投降。大平原上的城市也不好打,他的大炮、机枪都是准备好了的。我们这边刚布置他就看到了,射程外打不到他,射程内他先把你干掉。
这个时候我已经是营长,我们营负责进攻的区域,是一个女匪首带领的几百土顽!固执得很根本攻不进去。为了准备火力掩护进攻,我们修一个碉堡和土顽们对垒。晚上我们把碉堡砌好,白天那个女匪首就亲自操一挺歪把子机枪。把砖头一层一层地给我们打掉,反复几次碉堡都没有修成。后来我们是上面挖战壕和敌人对打,从下面挖坑道接近敌人,用炸药爆破把对方搞掉。那个女匪首和她丈夫,也被炸飞尸骨无存!
说来也气人,那个女匪首,还当过共产党的区委书记、区武工队长,8年抗战都挺过来。解放战争刚开始,被她当国民党特务的表哥引诱投敌叛变,给那个区造成一些损失。她和特务表哥结成夫妻逃到北平,没过上几年安稳日子。就因北平解放,俩人又逃到安阳,最后都飞身上天。安阳解放新乡敌人投降,!朱德总司令在部队打安阳就说过:只要打下安阳,新乡敌人就会投降;他们决不敢再打,情况果真如此。
鲁锡福同志还讲,战争年代他感受最深的是,根据地人民对子弟兵的支持。每次部队作战都有几倍的民兵,和支前群众随军行动。部队后撤,他们提前在后面把工事给挖好;部队前进,他们携粮食弹药跟进。有时部队顶不住,民兵们还上来和部队一起作战,同共抵抗敌人进攻。毛主席说:“兵民是胜利之本”,革命战争胜利是人民的胜利!《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中,描写解放战争的场景里,有群众支前的表演,那是真实的历史画卷!
鲁说进军大西南,我跟二野军大从南京出发来的。再后来转到地方搞县武装部的工作,一下子几十年就过去了。我们这代人的任务是打仗,你们这代人的任务是建设。年青人好好学习努力工作,争取为国家、为人民、为社会多做点贡献……。
鲁锡福同志和笔者谈话的时候,这段历史过去0多年;这篇文章写成时间又过去40年,两者相加一共过去70多年。这是我们当代人的一份精神财富,应该记录在案作为历史保存。现在的鲁锡福老人已经年过九旬,他享受副师级领导干部的待遇。016年前有时候还扶着拐杖,缓慢行走在住家附近的街巷。
后记:写这篇文章笔者查阅了一些资料,据《中国人民解放军将领传》第一集载。杨苏纵队即晋翼鲁豫野战军第一纵队,确实曾经去过东北,后来又从东北归还刘邓大军建制。淮海战役开始时,纵队有1万多人。战后仅10个营、每个营1个连,最多还存有000人。如果加上去东北损失的万多人,那么解放战争中只是杨苏纵队就减员约万人以上。其中多少万人受伤?多少万人献出生命?陈云同志曾经讲过,中国革命牺牲了几千万人,胜利来之不易!
(山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