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把王府的事情安排明白了,李恪就安排人送明珠去西市的同仁堂,自己骑上马,奔着北边儿的皇宫去了。
孝道大如天嘛,别管这个孝是不是暴孝如雷吧,总之先顶在前面,就算是,万一雷公打雷劈人的时候,看见这么个脑瓜子冒雷光的货色,以为这是自己人,可就心慈手软了呢?
一本万利嘛。
现在杨妃怀孕也有五六个月的光景了,已经显怀了,不过唐朝的仕女装还算宽大,不认真看,从体态上还看不出来什么,不过脸上那如同加了圣光特效的母性光辉,简直让李恪难以直视。
“恪儿回京,怎地不先来宫中看看为娘。”
杨妃一手摸着自己凸起的小腹,一手摸着李恪的脑袋,语气中带着责备,脸上则全是溺爱的神色。
“宫禁森严,孩儿昨日便差人给内府递了奏疏……”
李恪低着头,任由杨妃摸着自己的头,全然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能守规矩,也总是好的,你那六弟……”
杨妃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就变得很愁苦,很显然,李恪离开这几个月的时间,李愔又没少惹事儿。
“六弟又做了甚么糊涂事?”
李恪皱了皱眉头,这才发现自己没看见李愔这个逗比孩子,“六弟现在何处,怎不见他?”
“他昨日里又是胡作非为,把你阿耶气得够呛,阿娘如今又不好动手,只好让秦二郎代为娘教训了一番。”
杨妃叹了口气,提起这个六儿子,她是有点儿心力憔悴了,你说七岁八岁讨狗嫌吧,也不能讨到这个地步不是?
就前天,闲着没事儿干的李愔在皇宫里转转,就琢磨着生把火暖和暖和身子,要不是附近掖庭宫的宫人赶到及时,差不多能把一间偏殿烧成火炬,给寒冷的太极宫点上冬天里的第一把火。
至于这个天干物燥的时节,一间偏殿着火能不能导致半个宫城化作火海,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秦二郎虽是得了阿耶的旨意,可教育起六弟来,总也不甚便当。”
李恪叹了口气,“这次下山,总能在山下待些时日,稍晚些时日,恪便去教育六弟一番罢。”
唐代的尊卑,虽然没有明清那种变态,皇子做错了事情要锤授业恩师一顿,但让秦二郎这么个“养在宫中”的功臣之后,还真不好下手。
“你此番下山,能在长安盘桓几日?”
杨妃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李恪的做饭,不过还是很关心儿子能在长安呆多久。
太白山离着长安虽然不算远,但终究还是不便当,再加上还有个不省心的儿子在她孕期给她添堵,总归是难过些的。
“至多三五日,也就回去了。”
李恪挠了挠头,一副苦恼的模样,“此番下山,若非带着明珠师兄,走的慢了些,只怕今日便已经回了太白山了。”
没有进入先天,是不能被五行遁术带着的,最起码青玄这种金丹档次的带不了,所以只能迈开腿,速度自然就慢了。
再加上孙药王看明珠自己太寂寞,就开恩让她在山下多待几天,但也不可能太长就是了。
“你那个师兄明珠,便是和武氏女亲近的?”
杨妃听到明珠两个字,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话题,“如此小的年纪,却偏生在山中学道,也是个可怜的人……”
李恪就眨了眨眼,心说这事儿这么快就传到宫里,传到自己亲妈这边了?
难不成武德老臣的能量真的恐怖如斯,依旧能影响贞观三年的皇宫大内?说不通嘛!
然后听着杨妃话锋一转,李恪当即就打了个激灵:“恪儿,你看那武氏一双女儿,当真是天真伶俐么?”
等下,这是什么意思?亲娘诶,您老人家前脚刚给我找了个五岁的幼女做王妃,生辰八字都交换过了,只等着人家长大就生米煮成熟饭,现在不会是在琢磨其他的事儿了吧?
我这个年纪可能不懂武士彟之于太皇李渊的重要性,您可是前隋的公主啊,怎么可能问出这种问题?
“你阿耶昨夜来这厢,和为娘说了,应国公家的女儿,给恪儿你做王妃是断然不成的,但做个侧妃,却也是妥帖的。”
摸着李恪的头,杨妃一脸的微笑,“你阿耶说了,应国公在利州做的不错,他总要帮着免除些后顾之忧……”
这是给安排好后事,然后让武士彟在前面冲锋陷阵,直接打死利州那帮土豪,或者被利州那票土豪打死吧?
李恪咧了咧嘴,心说自己便宜老子这算盘也是打的噼里啪啦响啊,武士彟给自己上了一课,他反手就给武士彟上了一课。
难怪杨妃敢直接和他提这个,有了李二陛下点头,那当然就没什么忌讳了。
绝口不提儿子的事情,只是给安排了女儿,这算什么呢?
要知道,女儿这种生物,在封建社会里面的地位,其实并不高,万一武士彟折在了利州,或者因为在利州办事不力,被李二陛下一顿毒打或者直接剁了脑袋,一个蜀王的侧妃也没办法给他说话不是?
总之,还是对老武不放心啊。
再说其他方面,两只漂亮的武氏小萝莉,亲妈是出身弘农杨氏的,大概为了把自己这个蜀王仅仅绑在弘农杨氏的战车上,也有杨氏的人往宫里带话了吧?
别管自己选了大一点儿的武顺,还是小一点儿的女帝胚子,对弘农杨氏来说都算是个利好的消息,而对于杨妃这边,也没什么坏处。
好歹自己也算是多了弘农杨氏的一点儿助力了不是?
“恪儿可是在忧愁选哪个武氏女么?”
杨妃端起了杯子,抿了一口水,然后笑道。
“恪正在凝结金丹的关口上,数年之内是碰不得女色的。”
李恪抽了抽鼻子,做个工具人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关键是武家的小娘子……怎么看怎么有毒的样子。
“你阿耶还道你未经人事,欲赐你几个秀女呢,却不想还有这等关碍。”
杨妃放下水杯,叹了口气。
李恪眨巴眨巴眼睛,心说这是怎么了,我这次回长安,咋都盯着握着点儿男性荷尔蒙是个事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