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货疯了吗?
站在谢府的地界上耀武扬威,还训斥他家小姐?
谢倾暖笑意未见分毫,甚至连些许的波动都没有,无赖流氓她上辈子见多了,也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大娘脑子是有问题吗?你看清楚这是哪儿,靳州的太守府!你以为你是谁?还敢端着长辈的架子教训起我们小姐了?”
清苑最是护主,见不得谢倾暖受委屈,脾气当场就被点炸了,“我前两日去送银子的时候,你们眉开眼笑的,听了灵夭的死讯连个泪花儿都没挤出来,今儿倒是上门来装慈父贤母了?”
还有这档子事儿?
谢倾暖挑眉,怎么没听清苑回来之后提起过?
“你个小贱人怎么说话呢?我女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害死了她,给了区区五十两银子就想了事?你做梦!”
陈王氏啐了一口,死死的盯着谢倾暖,“你小姑娘家家心思狠毒的很,逼死了我女儿,还想逼死我们一家子吗?”
谢倾暖算是听明白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银子?
“你想怎么样?”
她直截了当的问道。
陈老汉和陈王氏交换了一个得逞的眼神,抬高了下巴,漫不经心的说道:“五十两太少了!”
“你们想要多少?”
谢倾暖话刚说出口,清苑就急了,“小姐,这种人不能惯着,否则以后您就成了他家的钱袋子了。”
话糙理不糙,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对夫妻就是上门勒索的。
“少说也得三五百两,那丫头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人就不清不白的死在了你手里,我说的这个价已经很低了,她要是活着能给我赚的银子不止这么多。”
陈王氏冷哼一声,那模样仿佛真的是给了他们多大的便宜。
五百两?
清苑和一众丫鬟瞠目结舌,怔怔的看着这对恬不知耻的老东西。
亏他们有脸说的出口,就连他们家老爷,正四品太守一岁的俸禄也不过百两银子,他一开口,就翻了五倍?
谢倾暖哑然失笑,“不知大娘觉得灵夭如何能赚到这三五百两银子?”
想起那个总是沉默不多话,默默的做事的女子,谢倾暖有些难过,生身父母啊,在她死之后,居然是绞尽脑汁利用此事来讹诈银钱,言语间没有半点难过之意。
虎毒不食子,有些人连畜牲都不如。
“那,那关你怎么事儿,赶紧把银子拿出来,我们还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去呢!”
陈王氏哪能听不出嘲讽之意,她都是满嘴胡言的,那死丫头有那么值钱就好咯。
戏也演的差不多了,谢倾暖起身,“先前清苑拿去的五十两银子大娘收着了?”
她话题转的快,陈王氏一时没反应过来,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底下不知是谁小声骂了句,“银子拿了翻脸不认人,也忒无耻了些。”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陈王氏脸红了下,很快就垮了下来,骂道:“那银子是我闺女拿命换来的,我收着怎么了?啊?我就问你我收着怎么了?”
她一股泼辣劲儿,随时都要撒泼厮打的架势谁还敢应话,见四下寂静,陈王氏得意的哼了两声,“我们十里八村还没人敢招惹我老婆子,别废话,快把银子拿出来。”
谢倾暖端坐着,似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的与旁边的清苑聊起天来,“清苑啊,你当初是和灵夭一道进府的对吧?”
清苑不知她想做什么,十分配合的答道:“小姐记得没错,奴婢和灵夭都是在六岁被卖入谢府为奴的。”
“哦,卖?那就是签了卖身契的!”
谢倾暖作恍然大悟状,清苑当即反应过来自家小姐的意思,暗赞了一声真聪明,点头附和,“自然是签了卖身契的,灵夭也是一样,按了手印之后卖身的银子就已经拨给了她爹娘,自此之后,再无关系。”
“小姐看在灵夭自小相伴的情分上,怜惜她家中困顿,送了些抚恤的银子过去已经是仁至义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饶是陈老汉脸皮再厚也憋不出一句话来。他们就是瞅准了这家主人心善,才动了歪心思。
结果忘了卖身契的事儿,签了那一纸契约,生死都与他们无关了,他们借着女儿的死登门闹事,万一惹恼了人家,要把那五十两银子要回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走,赶紧回去,别在这儿给贵人填麻烦。”
道理谁都能想明白,可有些人就是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死丫头还不是从老娘肚子里生出来的,老娘生养她那么辛苦,险些踏进了鬼门关,这些哪是说断就能断的?今儿你要不把银子给我,我就拿着绳子吊死在大门口,好过没了我的乖女儿活活饿死的好。”
陈王氏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主儿,撒泼耍横,在地上又滚又骂,任谁都那她没法子,一旦瞧着身强体壮的人上去拖拽,就把自己胸口往人家手里送。
一边送还一边骂:“你们这些杀人刀的狗东西,谁敢碰我一下我就拉你们去见官!”
陈老汉在旁看着,死死的拧着眉,“混账东西,还不赶紧走,留在这儿丢人现眼做什么?”
他嗓门大声音浑厚,倒是真把陈王氏给吓住了,她愣了半响,忽然大骂一声,“你个老废物,今儿要是不把银子拿回去,你儿子的手可就没了!他要是废了,你看我不跟你拼命!”
“……”原来是早有预谋啊!一缺钱就跑到谢府来打秋风?
众人顿时明白,看着这老夫妇俩眼里藏不住的厌恶和鄙夷,拿着自己女儿的命敲诈的钱财,也不知道花的时候有没有不安心?
或许像他们这种人,根本就没有良心可言!
四面八方的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陈老汉顿时急了,一把揪起陈王氏就是一耳光,“你个老废物,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敢打我?陈家的祖宗啊,你们睁眼看看狗东西啊!”
陈王氏又踢又骂,唾沫星子四处乱溅,指甲很快就在陈老汉的脸上划下两条血痕来。
陈老汉气急,“蠢货,家里不还有一个姑娘吗?把她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