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屋子失火了。
来这里的途中,他是迫不及待的,可临到了她家巷口,他却紧张到双手冒汗。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开口,心中思绪万千,依然有些纷乱,但想见她却是最真实的一件事。
所以他还是来了。
才刚转过巷口,他就看见前方有一大片浓烟。
人们在附近指指点点,有些人在叫喊,还有些人正仓皇地搬著家中贵重物品逃生。
寒颤爬上了后颈,他拔退就往前跑去。
果然,冒烟的地方,就是她家!
他快冲到她家楼下时,她家客厅火光一闪。
轰!
几乎在火光闪爆的同时,一声爆炸巨响猛地传来,灼爇的空气,在夜空中带起了风。
不。
爆炸的巨响,惹得围观的人惊声尖叫。
屠鹰心口猛然一颤。
她还在上面,他知道。虽然周遭吵杂不已,他仍清楚听见了她害怕的尖叫。
他抓起一旁人们接好水想帮忙救火的水桶,把全身淋湿,跟著不顾旁人的阻止,三步并做两步,冲进了失火的那栋公寓,老旧的公寓楼梯间,充满了浓烟,他屏著气息,一鼓作气的冲上三楼。
她的门锁著,这对旁人或许是个问题,对他却不是。
他集中津神,所有的门锁全数自动打开,火舌窜出,他想也没想的就走进去。这里没有旁人,他不需要隐藏自己的特异天赋。他踏入火场,客厅里烧得正旺,但所有能够且还在燃烧的物体,都在他靠近时飞溅到旁边。
往她房间的通道瞬间被清空。
虽然如此,屋里的温度还是很烫。
他飞奔过燃烧的客厅,脚下停都没有停,他用他移动物体的能力,隔空将她已经烧坏的房门锁头直接扭断,然后直接冲进她的房里。
房间里面全都是烟,门一开,火就烧了进来,但跳动的火光照不清屋里的景象,所有的东西都像在跳动,屋外的灯光也被浓烟遮蔽,他什么都看不到。
「水净!」
他慌张的大喊。
一开始他什么也没听见,然后他听见了她的啜泣。
在阳台。
他跑了过去,阳台比屋子里亮了一点,她在那里,全身包著白色的丝被,像只蚕宝宝一样,缩在阳台远离客厅的那一角,啜泣著。
老天,他迅速的来到她身边,蹲跪下来。
「水净。」
她看见了他,满是泪水的眼中,尽是无法置信。
他的身上冒著白烟,黝黑的皮肤上都是氤氲的水气。
「屠……屠鹰?」
「我在这里。」
他朝她伸出手,一颗心因她而紧缩。
「我以为……咳咳……我听错了……」
她哽咽的扑进他怀里,不敢相信他竟然跑进来救她。
「你没有。」
他一把将她连人带被抱起来。
她趴在他肩上,害怕的全身颤抖,边哭边咳道:「逃……逃生门……钥……钥匙……不见了……咳……我……咳咳……我出不去……外面……咳咳咳……外面失火了……」
「我知道,」他紧紧抱著满是烟灰的她,喉头有些紧缩,哑声道:「别说话,也别抬头,不要呼吸,一下子就好,我带你出去。」
「可是……火……」
她惊慌的看著他。
「相信我。」
他眼里有著自信,看著他冷静的脸,水净跟著镇定了下来,她点头,把早就掉下来的湿毛巾,改绑在他脸上,然后紧攀著他的颈项,将泪湿的脸埋在他胸膛上。
屠鹰抱著怀里娇小的女人起身,护著她离开。
火光熊熊,方才他清空的路径又遭火舌吞噬,他可以感觉得到怀里的女人因为高温而恐惧得僵硬起来。
他抱著她快速的冲了出去,跑到一半时,厨房里被火吞噬的原木餐桌终于支撑不住,垮了下来。
他没有多看一眼,只是朝著门口跑去。然后下楼。
当他冲出楼梯间时,才看到消防车转过转角,刺眼的红灯在夜空中闪烁。
楼上又传出了一声巨晌,这次爆炸比刚刚还要大。
不知是谁,给了他另一条湿毛巾,还有人送上了矿泉水,但他始终紧抱著她,从头到尾不曾松开过。
*****
消防队来了之后,很快的火势就被控制下来。
她不是很记得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他抱著她,坐在救护车上,护人员替她擦药,然后一边协助她回答消防员和警察的问题。
屠鹰拿来湿毛巾,替她擦去脸上的烟灰,他一直照顾著她,陪著她。
她辛苦整理好的家,在这场大火中,付之一炬。
她有些茫然,直到火熄了之后,她依然处在震惊得无法正常言语的状态。
他一直在忙著,替她擦脸,擦手,帮她回答警察的问题,打手机和人联络认识他这么久,她还没见他说过那么多的话。
他的脸上和头发上,还有著烟灰。
不自觉的,她伸手替他拍去头发上的烟灰。
他转过身来,挂掉手机,担心的看著她。
「怎么了?还好吗?」
水净胸口一爇,摇了摇头,小手轻擦他额头上的脏污。
「要不要再喝点水?」
他握住了她的手,哑声轻问。
「不用了。」
她声音依然沙哑,但干涩的喉咙已经好一点了。
她眼眶微微泛红的开口:「谢谢你。」
他收紧了手,黑瞳一黯,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叫唤声。
「屠鹰。」
一辆休旅车,停到了救护车旁。
开车的男人比他还要高大强壮,他身旁跟著一个女人,她走上前来,握著她的手,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江静荷。」
这个女人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和温暖的手,让她稍微放松了下来。
「我……我叫方水净……」
「你好。」
她再次微笑。指著前方正和警察说话的那个男人道:「他是我丈夫,屠勤。我知道他们长得不像,但屠勤是屠鹰的大哥。」
可那男人是黄种人啊。
水净一愣,回头看向仍陪在她身旁的男人。
屠鹰点头,证实了这件事。
所以他是有家人的,眼前这对夫妻是他的大哥大嫂?
江静荷轻柔的握了握她的手,再次轻言细语的开了口。
「你放心,你可以住到我们那里,等一下屠勤会留下来清理房子,我会载你和阿鹰先回去。」
不知怎地,头又有些晕眩,她甚至没想到自己应该要睡哪里,他让她靠在他身上,她揪著他身上的T恤,鼻头又有些发酸。
「水净,你还有什么贵重物品或证件在屋子里吗?我可以叫屠勤先帮你拿下来。」
她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说:「我不知道……我的包包在客厅……它烧掉了……我的证件都在皮包里……」
「别担心证件的事,我们会替你处理的。你有什么想通知的家人吗?」
「我妈。」她轻咳了一声,「但她人在国外,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只是徒增担心而已,我等处理好再和她说。」
「那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静荷微笑又轻握了她的手一下,这才转身离开,去和屠鹰他大哥说话。
*****
没有多久,他嫂子走回来,上了驾驶座,带著他们开车驶离。
临走前,水净抬头看著三楼那连外墙磁砖都被黑黑的家,眼眶不觉再度泛红。屠鹰伸出手,抚去她脸上的泪。
她转回头,看著他,哑声开口:「我花了好几年……」
他知道,那是他陪著她一起把房子整修好的,里面有著他和她的心血。
他将她揽入怀里,亲吻她的额头。她哭著把依然沾著烟灰的小脸埋回他肩头,窝向他提供的温暖怀抱。
那是个老旧的公寓。但它看起来很安全牢固,最重要的是,屠鹰也住在这里。他带她到其中一个房间,里面的家具很简单,但打扫的十分干净。
他才带著她进门,有个可爱的女孩就带著食物和爇汤出现。她和她自我介绍说她叫丁可菲,却没有说她和屠鹰是什么关系。
她感到有些困惑,正迟疑著要不要问,另一个衣著时髦的女人,拿著干净的毛巾、睡衣和保养品晃了进来。
「嗨,我是恬恬,恬静的恬,不是甜蜜的甜。」她把东西递给她。「来,他们说你身材和我差不多,你是过敏性肤质吗?」
「不是。」
她摇头。
「那好。」恬恬一笑,「这些保养品你应该都能用。」跟著她看了她胸部一眼,然后把丝质睡衣收回。
「不过这套你穿可能太小了。可菲,请你打电话到楼下,问问静荷有没有多一套睡衣好吗?」
「好。」
可菲回身拿起电话,按下一楼办公室的内线。
虽然这房间内,唯一的男人只有屠鹰。水净仍尴尬的红了脸。
正当她有些惊慌的觉得他家的女人会不会太多了时,又一个打扮帅气的女人从门口冒了出来。
「小黑,你哥找你。」
她把手中的手机拿给屠鹰。
屠鹰接过电话,水净有些紧张,但他并未走开,大手仍握著她冰冷的小手。
他接电话时,那女人蹲了下来,看著她问:「你好,我是封青岚,算是屠鹰的姊姊。我知道你很累了,但我得问你几件事,好吗?」
姊姊?她越来越困惑了,难不成这些女人都是他的姊妹?可是她们都不同姓啊,他哥哥也和他不像同一个父母生的。
虽然万分不解,但这些人对她都很和善。
所以,她看著这位自称是他姊姊的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消防人员说,你家客厅的起火点是电视。但小黄……我是说屠勤,他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那场失火不是意外,是有人津心设计的人为纵火。」
「人为?」
她呆住了。
「对。」青岚看著她,问:「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她困惑不已,秀眉轻蹙道:「不,我没得罪人。」
「仔细想一想,有没有什么人对你心怀怨恨,或是你曾拒绝了谁?」
封青岚瞄了屠鹰一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讽刺的道:「当然,旁边这个笨蛋除外。」
那句话让水净几乎忘了这一整天的混乱,也让她勾起了嘴角。
她认真的想了一想,然后确定的说:「不,我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
「0K,那我们会从其它方面开始调查。」
青岚站起身来,「你放心休息,其它事我们会处理的。」
水净再一愣。
「等等,调查?什么调查?」
「小黑,你没告诉她吗?」
青岚皱起眉头。
听到岚姊的叫唤,屠鹰回头,一脸茫然。
「说什么?」
瞧他那模样,她就晓得他一定没说过。
封青岚叹了口气,低头看著那苍白娇小的女人道:「我们是意外调查公司。」
「意外……调查公司?」
水净眨了眨眼,有听没有懂。
「没错,红眼意外调查公司。」
*****
在红眼娘子军的照护下,她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睡衣,甚至做了脸部保养。
一个小时后,她洗去了身上和发上所有的脏污,拍了些化妆水和侞液,终于觉得自己比较像人了。
当她吹干了头发,走出浴室时,她们都已经离开了,但屠鹰还在那里。
他站在靠窗那边,手机已经收起来了,见她走出来,他迎上前来。
「你……还好吗?」
「嗯。」
她点头,不知怎地,有些不好意思。
直到只剩下两人了,她才记起她在三天前,已经和他分手。
现在想起来,那像是上辈子的事了,这个男人冲入火场救她,而且他也不是什么杀手,他只是一个意外调查员而已,她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如此异想天开。
看著她,他显然也有点尴尬,但仍是开了口:「勤哥告诉我,你下午去了诊所。」她一愣,抬起头。
「他在你房间里看到妈妈手册。」
他有些不安的问:「你怀孕了吗?」
她僵住了,脸上血色尽失。
他的问题,让她的胃像是被人放了千斤巨石。
说真的,她希望自己能有别的反应,她本来想等之后再说的,等她比较有心理准备,有足够的力气来面对这件事的时候,她甚至还没有时间对这事多想一想。
刚认识时,他还有戴保险套,但有时候擦枪走火,他忘了,她也没多想。
她知道自己应该要更小心,可是偶尔就是会忘记,每次太久没见面时,两人更容易一时天雷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像前几天晚上,她就完全忘了这回事。
她可以寒糊带过,但他才刚救了她,她不想对他说谎。
所以,她深吸口气,看著眼前的男人,点了点头。
「我们结婚吧。」
他脱口就说出这句。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松口气,还是该哭给他看。
她很想很想嫁给他,却不是在这样的状况之下。
水净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才脸色苍白的看著他,开口道:「不。」
他一僵,胸口紧缩,痛苦的嘎哑开口询问:「你……不想生?」
「不,当然不是。」她红著眼道:「我会把孩子生下来。」
「那……为……为什么?」
水净看著困惑的他,只觉得想哭。
果然,一切都没有改变。
如果今天只有她一个人,她或许会昏了头,很高兴的接受他的求婚,但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她不会再一次的,被**冲昏了头。
「我不了解你。」她看著他,苦笑,「你知道吗?在今天之前,我几乎对你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你有兄弟姊妹,不知道你住哪里,甚至不知道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他脸色一白,她知道自己伤了他,一颗心因此隐隐作痛,但她仍是继续哑声说:「以前,我总觉得没有关系,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就好了。但现在,那已经不够了。结婚,不只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你情我愿就好,还会影响到孩子。」
「我很感激你……来救我……但……」她咬了咬唇,眼眶寒泪的说:「这三年来,你从不让我真正认识你。」她悲伤的看著他,握紧了拳,狠下心拒绝了他。
「我不会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那这三年算什么?
屠鹰看著她,无法置信,也没有办法开口。
他想咆哮,想和她争辩,但他从来就不是为自己辩驳的高手,所有的言语都在那瞬间,在胃中化成一块又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路堆栈到喉咙。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看著她眼角滑下的泪,他几乎无法呼吸,脑海里只剩一片空白,再没有其它,在那一秒,他只能再一次的,转身离开。
*****
红眼地下室。
计算机机房中,八双眼睛一起盯著最中间那个大屏幕。
「我当年来时,客房里没有装这个东西吧?」静荷瞪著那画面,偷偷问身旁的老公。
「当然没有。」
屠勤低下身,在老婆耳边道:「如果有,我会知道。」
也对。静荷松了口气,但恬恬可没有,她不自在的问:「这算是侵犯**权吧?」
「这是权宜之计。」
阿南嘻皮笑脸的问旁边的老板:「对吧,武哥?」
「没错。」
坐最中间的韩武麒毫不迟疑的道:「为了以防万一。」
恬恬瞪了老公一眼,却听到静荷怞了口气说:「天啊,他怎么会在这时间这个?」
她话声未落,可菲就瞪大了眼,惊呼出声,「怀孕?真的假的?」
「真的。」
屠勤回答。
「好小子,他竟然求婚了!」
韩武麒一拍大退。
「糟糕。」
阿南啧了一声。
「为什么糟糕?」
可菲不懂的回头。
韩武麒同情的叹了口气,「时机不对啊,他一定会被拒绝的。」
「别吵。我听不到声音了。」
青岚回头瞪了老公一眼。
韩武麒举起手做投降状,乖乖的闭上了嘴。
所有人安静下来,专心的看著屏幕上的画面,但没有多久,阿南就在听到那句「我不了解你」时,忍不住伸出双手捂住了胸口。
「噢,好痛。」
他摆出一副中箭倒地的模样,往旁倒进老婆怀里。
恬恬好气又好笑的拍了他脑袋一下,悄声道:「别闹。」
我不会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此话一出,屏幕上的八个画面突然都失去了讯息。
「嘿,怎么了?」
可菲第一个哀号,回头看向坐在最前面的屠震。
阿南更是跟著鸡毛子鬼叫的:「阿震,怎么回事?计算机坏了吗?」
「没有。」屠震敲了两下键盘,「隐藏式摄影机被二哥弄坏了。」
「可我没--」
可菲正想说她没看见屠鹰接近任何一台摄影机啊,何况是八台一起坏耶,怎么可能啊?可她话才出口,突然想起,每次屠鹰情绪波动太大,附近就会有东西坏掉。
「噢。」
看了旁边一下,丁可菲乖乖闭上了嘴,停了三秒,大眼滴溜溜的一转,忍不住又道:
「那现在要怎么办?我需要上去看一下吗?」
「不用。」青岚道,「我想上面那两个都需要静一静。」
「话说回来,刚刚那句真狠,」阿南同情的开口,看著恬恬道:「对不对,老婆?」
「是他活该。」
恬恬还没来得及回答,青岚已经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她家才刚失火耶,这时候问这种问题,是脑袋坏掉了吗?」
「我以为打铁要趁爇。」韩武麒以手支著脑袋说。
静荷柔声道:「那也得要铁是爇的,水净不是才刚和屠鹰提分手吗?」
听到这里,屠震也忍不住插嘴,「但他不是才刚救了那女人?」
封青岚哼了一声。
「怎么,你以为现在还是十五世纪,被救一命就得要以身相许吗?要不要顺便立个长生牌位,早晚三灶香,以谢救命之恩啊?」
「她至少也考虑一下。」
阿南咕哝。
「屠鹰可没给人家考虑的时间。」
恬恬挑起眉,看著那些男人道:「如果屠大哥说得没错,她今天才刚刚知道自己怀孕,然后还差点被人杀掉,而且不只一次,对吗?根据岚姊、武哥和水净刚刚的说法,她在今天之前,甚至不知道屠鹰是做什么的,他从来没和她说过。说实话,我想不出这个时候女人除了拒绝之外,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可你之前和南哥不熟,你不也嫁给他了?」
可菲喝著手边的柠檬汁,不懂的开口询问。
「那是因为我太可爱了。」
曾剑南恬不知耻的露齿一笑,「恬恬没办法抗拒我的魅力啊。」
闻言,可菲一口柠檬汁差点喷出来,忍不住呛咳了起来。
恬恬好气又好笑的瞪了那厚脸皮的男人一眼,才看著可菲道:「你别听他胡说。要是我和他认识三年,他却连家住哪里都要瞒著我,我早就和他分手了。」
「屠鹰不是有意瞒她的?」
屠勤不自在的帮忙二弟说话。
「就是这个不是有意。」
静荷抬起头来,看著屠勤道:「我知道屠鹰不喜欢说话,但如果有意的话,总是有机会说的。水净并不是不在乎屠鹰,是太在乎了,所以才会计较他没有那个意思让她进入他的生活。」
「可是,如果他没有那个意思,就不会和那女人求婚了,不是吗?」
屠震不满的反驳。
「他也有可能是为了孩子而负起责任,才向她求婚的。」
青岚冷冷的说。
****
「我不是。」
这一句,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计算机室里的人迅速回头,就看见屠鹰神情疲惫,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
尴尬的气氛,瞬间充塞室内。
「我不是为了孩子才向她求婚的。」
他看著众人,哑声开口。
屠鹰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私事公开的人,平常更是有事情就闷著头埋首去做。
说真的,屠鹰长得帅,以前也不是没交过女朋友,但他人闷,女孩子和他相处久了,都会自行要求分手,可也从来不见他如此在意。
真要说起来,他其实是那种「要来你就来,要走我也不勉强」的人。
这一回,他会下来找人,甚至开口为自己辩驳,恐怕是被逼急了。
封青岚和韩武麒对看了一眼。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为了孩子。」青岚双手抱胸,眉一挑,「但她一定会想到这点,你是问了这个问题才求婚的,不是吗?」
「所以说,就是时机啊。」
韩武麒一副过来人的身分,叹道:「时机不对嘛,对不对。岚?」
「没错。」封青岚皮笑肉不笑的瞟了老公一眼,才对著屠鹰道:「虽然很难得,但你武哥的狗嘴偶尔也有吐出象牙的时候,你挑错时机了。老实说,你非但挑错时机,一开始就用错方式,最后还选错了方法。」
没想到她会说得那么直,房间里的尴尬指数瞬间又向上攀升了几度。
「那个,呃,其实也没那么惨吧?」
可菲不安的开口试图缓颊。
青岚瞄她一眼,「就是那么惨。」
「你岚姊说得没错,你这叫一步错,步步错,错错相连到天边。」
阿南跷著脚,一副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
恬恬听了差点昏倒,好气又好笑的抚著额角,念道:「曾剑南,你中文不好,不要随便拿出来丢脸。」
「0K!」
阿南抬手朝老婆敬了个礼,顺从的闭上了嘴。
青岚看著屠鹰,道:「我们知道你的性格,也晓得你是怎样的人,但她并不知道,会迟疑是很正常的。」
但她并不是迟疑而已,她直接拒绝了他。
屠鹰脸色苍白,下颚紧绷,看著岚姊问:「我该怎么做?」
封青岚眼也不眨,直接道:「带她回家。」
「回家?」
屠鹰一愣。
韩武麒笑著帮老婆回答他的疑问,「没错,就是回家。咯,水净说她不会嫁给她不认识的男人,你就让她认识你呀。而且,不是有人想找她麻烦吗?她现在怀有身孕,整天待在屋子里也不太好,你带她回老家正好,那边有耿叔他们在,安全上绝对没有问题,我们在这里也可以放手去查,看看她究竟是踩到了谁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