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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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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的兴致很高,跟我聊起了很多事情,酒也一杯一杯地灌了下去。当两人都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我们喘着粗气,像两个流氓一样翘起脚剔着牙,再也喝不动了。

表哥下午还要去公司,我便回了家,往床上一躺,只觉得天旋地转,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醒来时一看挂钟,已经晚上七点半了,家里却漆黑一片。打开手机,看到了妈的短信,“我和你爸去串个门,你起来自己弄点吃的。”

“什么爹妈啊。。。”我边咕哝着边爬了起来,头还有点晕,嗓子也干的不行。先找了瓶可乐喝掉,才打开冰箱。里面倒是有不少食材,可我实在懒得动,于是拿出两包方便面煮熟,又卧了个鸡蛋,自己吃了起来。

吃完面我才想起手机里还有其他信息,我满足地点燃一根烟,拿出手机看了起来。里面有表哥发的,有叶萱发的,还有常山,这傻逼估计是在宿舍太寂寞了,一下午给我发了十多条,够执着的。他现在把自己变成了苦行僧,据说一天就吃一顿饭,不洗澡不刮胡子,要以这种方式表达对司琪的愧疚。

和他贫了几句才往下看,竟然看到了宋靖菲的名字。她说:“范阳,晚上要去老房子么?”后面还接了一条,距第一条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你现在连回我短信都这么不情愿了,算了。”

我郁闷起来,不知道怎么回她。我很想和她做个最好的普通朋友,却又承受不起她的诸般情绪。也许,就这么让她误会下去更好,慢慢地她就会把我忘了,开始新的生活。我关掉灯光,又在黑暗中躺了下去。

不一会儿听到了房门开启的声音,我知道是爸妈回来了。“怎么这么大的酒味儿,这孩子。。。”老妈责备的声音传来,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开始装睡。她拉开我的门,看了一眼,又出去了。

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是叶萱,我这才想起来还没回她短信呢,赶忙接了起来。叶萱的声音有点小情绪:“你干嘛呢?”

“中午跟表哥喝多了,刚醒来,正要给你回短信呢。”

“啊,那你吃饭了没,难不难受呀?”

“还好,那我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儿再说。”

“嗯,照顾好自己!”

我很感动,叶萱就是这样,再有情绪,只要我一装可怜她就会心软下来。我又想到宋靖菲,每次听说我喝多了,第一件事就是先训我一顿。难道这就是我更喜欢叶萱的原因吗?或者,这能说明宋靖菲对我的感情就比不上叶萱吗?茫然中,我给了自己一耳光,告诉自己现在没有胡思乱想的资格,并且反省到刚才下意识地又跟叶萱撒了谎,再次愧疚起来。

我给叶萱发了信息,“今天去司琪家了吧?怎么样了?”

“唉,她爸妈都担心死了,我也担心,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我尽量安慰叶萱:“你别太担心了,不是每天都有报平安的电话么,让她散散心也好。对了,你抽空去学校看看常山吧,给他带点吃的用的,他都快把自己给埋了。”

叶萱咬牙切齿地答应:“我明天就去,顺便狠狠骂他一顿!”

叶萱的怒火很快就得到了印证,第二天还没到中午,常山就把电话打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这是娶了个什么媳妇啊,我都怎么惨了,还专门跑来骂我一顿,有没有同情心啊!”

我也一点都不同情他,笑道:“你活该,自己作死呢。。。那她给你带吃的了么?”

说完我就听到那边咀嚼的声音,常山含糊不清地说:“带了带了,哥们儿正吃着呢,比泡面好吃多了,我给你留点吧。。。哦,不行,到时候就变质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吃起东西来,他也不哭了,津津有味儿的,我不禁大骂常山畜生:“你这么吃,对得起司琪么,她也许还在异乡风餐露宿颠沛流离呢!”

“哦,那我不吃了,继续饿着去。”

我又好气又好笑,骂了几句才挂电话,然后不禁想起,是时候回去了,叶萱、常山、司琪。。。他们也都是我的牵挂,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在几千公里之外远远地隔岸观火。

中午吃饭时,我告诉了爸妈我的决定,但跟他们撒了个谎,告诉他们叶萱跟家里吵架,一个人回了宿舍。他们表示支持,让我赶紧回去陪叶萱。这让我充满了对他们的深深内疚,我哽咽着对他们说:“爸、妈,对不起,这次没陪你们几天。。。”

妈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若无其事地笑着:“赶紧滚吧,小兔崽子,你回来之后我都没时间打麻将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爸拿出了珍藏好几年的酒,“明天你就走吧,今天陪爸喝点儿。”

于是本该很温馨的一顿饭变成了闷酒,我和爸都没怎么说话,只是时不时举起杯,邀着对方。一瓶喝完,我还很清醒,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行李、订机票。我没有告诉叶萱,准备给她个惊喜,但告诉了常山,让他去机场接我。常山异常兴奋,当即慷慨地决定把好吃的留给我一些。

一切就绪,看着熟悉的房间,不舍的情绪顿时蔓延开来,我问着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这个决定对于爸妈是不是过于残忍。。。点上一根烟,我默默地哭了出来。

最后的时间我决定留给谢文辉,他是我在家里最好的兄弟,我回来之后却没有跟他见上一面。一直以为来日方长,可告别就这么轻易地来了。接到电话的谢文辉很高兴:“大哥,终于有时间接见小弟了?”

“嗯,晚上一起吃个饭,不过要等我在家吃完,我明天就走了。”

“啊,什么事这么急啊?”

我叹口气,“晚上见面再说吧。”

陪爸妈吃完晚饭,我就来到了高中旁边的小翠餐馆,这是我和谢文辉的老地方。谢文辉抽着烟,表情沉重地看着我:“本来是给你接风的,谁知道既是接风也是践行了。”

我强颜欢笑地从他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别整得这么严肃,爹过年还回来呢,你真是补习补傻了,也不知道给爹敬根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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