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萱用羽毛把我弄醒之后,我才意识到,我赶不上火车了,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11点。我大惊坐起,“你怎么来了?”
“嘻嘻,学生开始搬行李回家了,楼管阿姨不太管了。”
“操,那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完了完了,我爸会弄死我的。”我头疼不已,绝望地瘫在床上。
“你这个没良心的,昨天是谁说要多待一天的,还要我大早上去火车站帮你改签,哼,我早上六点多就出门了。”
“哎呀??????”我拍着脑袋,使劲儿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真的?改签了?”
“自己看,明天的,改签的钱你要给我报销,王八蛋!”叶萱扔给我一张火车票,果然是明天的日期。我只好问她:“额,昨天后来怎么回事啊?”
“你昨天趴了一会儿就起来吐了,然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又跟他们拼了好几瓶酒,说今天不走了,要睡到天荒地老,还让我今天早上去给你改签。范阳你行啊,你倒是再睡啊,天荒地老哦!”叶萱一边使劲掐我,一边揶揄着我。
“就这样?”
“你还说??????还说??????今天要跟我大战一天一夜,我都被他们笑死了,王八蛋!”说着,小拳头又砸了上来。
我大囧,真他妈喝酒误事啊,丢人丢大了。不过这句话让我想到了韩飞和文莎的那次风波,同样的酒后失言,文莎闹得要死要活的,而我的叶萱则为我忍受了一切或善意或恶意的嘲笑。
我感动不已,却还在嘴硬:“嘿嘿,你辛苦了嘛,不过我喝多也是帮你挡酒啊,那帮禽兽多凶猛啊。”
“所以呀,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呐,把牛奶喝了,还有你最爱吃的卤蛋。”
一瞬间我有了落泪的冲动,这个可爱的女生,正在用她的全部身心对我,牛奶和卤蛋,分明就是人生。
我没说话,紧紧地把叶萱拥在怀里,诧异了一下后,叶萱也就顺从地靠在了我的肩头。
“萱萱,下学期,我们出去住吧,我想每天早上都能这样抱着你。”
“嘻嘻,你不老实哦,真的只是想抱着我?”
我郁闷坏了,“叶萱同学,你的男朋友正在煽情,你是不是有义务稍稍配合一下下呢?”
“好啦,下学期的事下学期再说,你现在给我起床洗个澡,再请我吃顿好的!”
“遵命!”我忍着头痛爬了起来,邀请着叶萱:“那个??????要不要一起洗?他们都回家了。”
“滚!”
洗了个热水澡,头痛大为缓解,吃完麦肯姆之后,我们在校园里拉着手闲逛。
校道上到处都是拉着行李急匆匆往回赶的学生,而教学楼、图书馆和操场等地则无比静谧,不见往日的喧嚣。我和叶萱搬了两把椅子,坐在了教学楼的阳台上。
一月的津城依然绿树成荫,冬日的暖阳晒在身上,说不出的慵懒闲适,看着下面的行色匆匆,我和叶萱相视一笑,这难得的平安喜乐,尽在不言中。
晚上,我们霸占了宿舍,我们上网、喝酒、看星星,以及疯狂的激情,筋疲力尽之后,相拥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去了火车站。一路上,叶萱都在唠唠叨叨地教育我,少抽烟、少喝酒、不准见旧情人、要每天想她、每天必须打一个电话发若干条短信。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怎么办!我会想你??????”
我只能把她拥在怀里,“乖,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我肯定听话,你也要乖乖的。”叶萱重重地点着头,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到了检票的时候,我为叶萱擦干眼泪,用亲吻和她告别。上车之前我回头看,叶萱还在痴痴地看着我,眼睛晶莹剔透。
寒假的生活乏善可陈,充满了堕落的味道,简单总结就是三件事:喝酒、打麻将、睡觉,和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暑假的饭局弥漫着离愁别绪,像末日狂欢,而寒假则是久别重逢。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久别重逢的不只是那些好朋友,还有我不愿意遇见的人。
那天下午,我在麻将桌上接到了爸的电话。
“你干嘛呢?”
我打了张二条,豪气干云地听了牌,“打麻将呢,啥指示?”
“晚上去高原红火锅吃饭。”
“干嘛呀?我们打完了也得吃。”
“少废话,就这样,五点半。”爸还是那么霸道,管我像管儿子似的。他说完就挂了电话,一点余地不给我留,我再一看桌上的牌,更加郁闷,竟然听了个绝张。
爸就是这样,和别人喝高兴了会叫我去,遇到我同学的家长会叫我,甚至仅仅碰到了我的校友也会叫我去。这次不知道又跟谁偶遇了,五点十分,我郁闷地在其他人的骂声中提前退场,剩下的几十块钱也被他们搜刮一空。
推开火锅店的包厢门,热气扑面而来,瞬间我的眼镜上就凝了一层白霜。模糊中我看到爸站了起来,“儿子,过来,这是你宋叔。”我只好摘了眼镜,跟对面一个中年男人握了握手,“宋叔好”。
那男的挺和善,“小马啊,你好,经常听你爸说你,小帅哥啊,来,这是我女儿,你们应该认识吧,宋靖菲。”
宋??????靖菲?我有点懵,赶忙把眼镜用袖子擦清楚,就看见宋靖菲笑着冲我伸出了手,“范阳,好久不见啊。”
宋靖菲的气质变了不少,头发烫成了波浪,还戴了一副眼镜,显得知性而成熟。看得出来,她已不再是半年前那个调皮又害羞的小姑娘了,而我好像还是那个土逼??????男人的尊严让我瞬间稳住,既然你都能装得像普通同学一样,我又何尝不能若无其事呢。于是我也微笑着伸出手,“好久不见啊,越来越漂亮了,听说你在广州啊,离我很近,什么时候去找我玩啊?”
我把“玩”字说得很重,并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宋靖菲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了。她抽出手,轻描淡写地抽出手,“好啊,你坐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