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轩辕帝涿鹿山下建新都众神仙太岁头上敢动土
釜山之北是伶山。
去釜山必经伶山山谷一线天。
腾格里率领五百铁骑,杀气腾腾直奔伶山。
埋伏在山上的力牧和兽儿——黄帝已将其收为义子,名改为姬挥——早已经摩拳擦掌,等着腾格里进入口袋,以便擒之。
巴乌说:“腾格里将军,此处乃一线天,山势险要,恐有轩辕的伏兵。”
腾格里说:“我乃骑兵,尔为步兵,只要冲过山谷,他的伏兵就不起作用了。”
巴乌说:“山谷比较狭窄,我军只能单列而过,这样容易被敌军当做箭靶子。”
腾格里说:“你说如何闯过山谷?”
巴乌说:“让将士将马绳笼嘴布包蹄,借夜色悄悄而过。”
腾格里说:“善。”
看看天色尚早,腾格里让将士们隐入林中待命。
时值乌云之夜天,一牙新月早早落入西山。
伶山一线天内,黝黑如漆。
腾格里的将士不敢明火,不敢骑马,只是牵着马儿悄悄而行。
腾格里的马队刚刚进入山谷,山上突然火把齐明,山谷亮若白昼。
腾格里的马队完全暴露在火光中。
原来力牧算准腾格里会夜间行军,早将人马布置妥当。
五百弓箭手,对准腾格里的马队频频射箭,箭若飞蝗般,射得腾格里的将士人仰马翻。
好在腾格里和巴乌躲闪得快,迅速退出一线天,带着几个残兵败将逃回荤粥。
共工不甘心失败,决定亲自带领三千人马,进攻伶山。
伶山一线天。
姬挥说:“将军,撤军与否?”
力牧说:“荤粥败走,不会罢休,还会来犯。大王合符釜山,正是举国庆典上下欢庆之时,不能让荤粥搅了好事。”
姬挥说:“荤粥倘若再来,必然是倾其兵力,大军压境,我等仅有五百人马在此守候,恐难对付,不如回去禀报父王,加派人马驻守。”
力牧说:“荤粥不过三千人马,精兵难超八百。倘若尔等三千人马全部出阵,打掉他八百精兵,其必然败走。”
姬挥说:“如何将其打败呢?”
力牧说:“荤粥擅长齐射,适合陆地作战,此处高山险谷,尔等就无法发挥长处。只要制服战马,荤粥必败。”
姬挥说:“我有一计,可以制服战马。”
力牧说:“道来。”
姬挥说:“运用绊马索和陷马坑。”
力牧说:“细细道来!”
姬挥说:“一线天长约三五里,你带三百人在谷底的小路上,设三道绊马索、三道陷马坑。一道绊马索过后,即是一个陷马坑。我带二百弓箭手占据山谷两边的峭壁,敌军一旦入谷中计,我将乱箭齐发,荤粥必然是有来无回。”
力牧说:“妙计!”
力牧立即派士兵挖陷马坑,栓绊马索。
陷马坑里还插上削尖的树枝,倘若人马落入坑内,非死即伤。
一线天的山谷口。
共工的人马停止不前。
共工察看一线天山谷地形。
腾格里说:“大王,不能冒然前进。”
共工说:“我也有此意。轩辕的伏兵必然还会在此袭击于我。”
巴乌说:“轩辕的伏兵一定还埋伏在山谷壁上。”
共工说:“如何避开伏兵?”
腾格里说:“此乃去釜山必经之路。”
共工说:“那只好先灭掉山谷上的伏兵。巴乌——”
巴乌说:“大王!”
共工说:“你带三百火箭手悄悄攀上左边峭壁,打掉左边伏兵!”
巴乌说:“是!”
共工说:“腾格里——”
腾格里说:“在!”
共工说:“你带领三百火箭手偷袭右边峭壁上的伏兵。”
腾格里说:“遵命!”
共工说:“你等得手后,各向天发射三枚火箭,我即率领人马闯谷!”
腾格里和巴乌分别攀登一线天峭壁。
埋伏在一线天的力牧早已经发现共工的诡计,待腾格里和巴乌的火箭手攀至峭壁半腰间,即乱箭齐发。
腾格里和巴乌的火箭手损失过半,不得不退下。
共工见状,大怒,也不问山谷有否伏兵,率领大队人马硬闯一线天。
在第一道防线,力牧的绊马索和陷马坑,就夺去共工的不少人马,共工也从马上跌落,多亏腾格里和巴乌相救,不然也会被乱箭射死。
看看闯谷无望,共工只好仓皇收兵。
一线天的战斗,还没容黄帝过问就结束了。
力牧和姬挥返回釜山,请求黄帝派重兵防守。
黄帝大喜,即用大鱼大肉犒劳力牧、姬挥等将士。然后派乐师伶伦率三百将士,长期驻守一线天,以防荤粥进犯。
黄帝说:“伶伦——”
伶伦说:“大王有何吩咐?”
黄帝说:“本王派你去镇守伶山一线天如何?”
伶伦说:“大王,一线天是上好的屯兵之所,但此山上缺水。无水之处屯兵乃兵家之大忌。”
黄帝说:“此山虽缺水,平时可下山取水,只有在此山设营是西控荤粥入侵的最好地。”
伶伦说:“倘若被围困无法下山取水,那就是死路呀。”
黄帝说:“孤王让你带上宝物——炸海金蟾,在紧要关头无水时,它可帮你造水。”
伶伦说:“躬谢大王!”
黄帝说:“孤王让你去镇守伶山目的有二说:一是利用当地磁铁,大量制造指南车;其二在此带兵之余,潜心研发音乐。”
伶伦说:遵命!
伶伦设立伶山前哨营垒的前几年,荤粥族已远遁北方草原一带,边塞平静无战事。可是,时间一长,不堪失败的荤粥族,又集结大量兵力,向黄帝辖地攻来。
共工首先攻击的当然是伶山。
伶伦戍边的兵力较少,只好集结在伶山死守。
荤粥族兵仰攻多次,因山高坡陡,难以攻下。
但荤粥族首领共工熟知山上无水(原是他们居住的地方),果然采用了围而不攻的战术。
共工一围就是十日,但他发现山上军队照常修补山寨,放哨走动,丝毫没有缺水的迹象,甚觉奇怪。
他当然不知道是玄女所赠黄帝的造水神蛙“炸海金蟾”帮助了伶伦军队造水。
十日之后,黄帝从釜山出发,率兵巡视边塞到此。
荤粥族兵将见黄帝大军一到,不敢再攻,急速北窜逃去。
釜山合符的翌日。
黄帝大营。
黄帝正在审理事务,风后求见。
风后说:“大王,臣以为当务之急一是速造新都,以便天下诸侯和臣民朝贺;二是分封诸侯,划野分疆。”
黄帝说:“孤正有此意。只是何处可建新都?”
风后说:“臣看到一处地方,可为建立新都的风水宝地。”
黄帝说:“先生可否陪孤去察看一番?”
风后说:“善。”
黄帝说:“让仓颉也一同前去。”
风后说:“遵命。”
风后和仓颉在前带路,黄帝随后。
风后来到涿鹿山下的一块平整的土丘之上停了下来。
黄帝站在轩辕丘上,四下观看。
风后说:“大王你看,这里整个地势是西高东低,南边、西边、西北边有山环绕,中部丘陵起伏,沟壑纵横,东边是大平原。臣近观天象,此处上空,位居中宫的轩辕星(北斗星)最亮,而大王站的这个地方也正好是这块地的中心。真是上有轩辕星,下有轩辕丘,天地合一。这里帝王之气蒸蒸日上!”
黄帝听着看着,连声称是:“地方好是好,可是孤王近日所担忧的是财力何处而来?”
风后说:“华夏一统千国,何愁没有财力?”
黄帝说:“也只好如此了。”
第二天,黄帝带领群臣,在轩辕丘东,设立了个方园的祭坛,摆下供品、香案。
黄帝让大鸿在这里竖立了一通四尺高,三尺粗方园的青石碑。
黄帝又让仓颉在青石碑上刻了龟纹形“天心石”几个大字。
黄帝在前,群臣在后,跪拜天地。
巫咸在香案前用手在空中比划来比划去,口中念念有词。
巫咸说:“玉帝,玉帝,请听仔细。天下一统,定都涿鹿。涿鹿山下,天地正中。肉鱼香烟,供你享用。保佑子民,万世昌盛!”
巫咸说罢,黄帝和群臣也都同声呼喊。
众说:“保佑子民,万世昌盛!保佑子民,万世昌盛!”
这祭祀玉帝的香火,竟化作一缕青烟,直上云天,到达天庭。
玉帝和天上的各路神仙正在朝议,突然,闻到从凡间传来的一股香烟味,就拨开云头往下看,只见黄帝正和大臣们祭祀天地,要建新都城。
玉帝说:“轩辕替天行道,深得民心,如今天下一统,欲建新都。我等不能光受人间香火,今夜也帮帮轩辕修起这座都城,但天亮之前务必返回天庭。”
各路神仙早就想到人间看看,自然很高兴。这天晚上,玉帝看凡间人脚已定,就让太白金星悄悄带上天枢星、紫微星、南极星、太微星、金川星、文昌星和武曲星等化作八条龙下凡。
他们刚离开天宫,九天玄女追来了。
玄女说:“玉帝,你让他们下去建城,总要有人给他们烧水做饭吧?”
玉帝说:“那你就去吧。”
九天玄女大喜,化作彩凤跟着下凡去了。
龙凤徐徐降落到轩辕丘的东端。
土地爷看上天派了八条龙和彩凤来帮助黄帝建城,当然不敢怠慢,立马通知四方的仙家、鬼神前来助建。
天上的神、人间的仙、地下的鬼,和龙凤一起,有的挖土,有的担土,有的推土,有的往木板斗里装土,有的用木柱子打夯,像蚂蚁行雨一样,忙忙碌碌,热热闹闹,高高兴兴建城。
地上建城的喧闹声,惊动了太岁星。
太岁如君,为众神之首,众煞之主,有如君临天下,不可冒犯。
太岁星往人间一看,原来是九天玄女和太白金星带领各路神仙帮助黄帝建城,顿时,火冒三丈。
太岁星和雨师、风伯是把兄弟。
雨师和风伯被黄帝的部下追杀致死,太岁焉能不气?他一直想报复黄帝,就是没找到机会。现在见太白金星帮黄帝建城,他便计上心来!
太岁叫来他手下的小神句芒。
句芒鸟身人面,遍体长着红羽毛,头上和脖子上的羽毛整天像公鸡斗架时的样子抖搂着,两只翅膀展开后能遮住半拉天。他腰间以下缠的像女人裙子,露出两只长长的腿,看上去像一只大红公鸡。行走时,老是脚踩着两条小龙。
太岁说:“你快去凡间,将太白金星他们赶走,不能让他们帮黄帝建这座城。”
句芒说:“是。”
太岁说:“知道想什么法吗?”
句芒说:“打鸣。”
太岁说:“打鸣?”
句芒说:“神、仙、鬼,天亮之前必须归位,我今夜提前打鸣,他们必然要提前归位,这样他们就不能帮助黄帝建城了。”
太岁说:“此计甚妙。”
句芒飞到涿鹿山时,正值子夜。
句芒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上,伸长脖子,咯咯咯地学起公鸡叫来。那声音极为响亮,极为尖利,极为悠长。
各路神仙正忙着建城,忽然听到鸡叫,以为天快亮了,就着了急,因为城还有一角没建好。
九天玄女感到奇怪,便驾起云头,四方环视。只见涿鹿山上立着一只大红公鸡,伸着脖子叫得正欢。
九天玄女说:“太白金星,我看那公鸡不像是凡间的公鸡。”
太白金星说:“我觉得时辰也不对。”
九天玄女说:“会不会是哪路神仙捣乱?”
太白金星说:“我去看看。”
太白金星驾云向红公鸡方向飞去。
太白金星想制止句芒叫声。
此时,凡间公鸡听到叫声,也从四面八方跟着叫了起来。
太白金星吃不准时辰,只好让神仙和鬼妖丢下手中的工具,各归各位。
天亮时,黄帝正要让大臣赤将带领劳工去建城时,只见常先匆匆来到大营。
常先说:“大王,太奇怪了!”
黄帝说:“何事奇怪?”
常先说:“都城一夜之间竟快建成了?”
黄帝说:“你说什么?”
常先说:“新都城快建好了!”
黄帝说:“竟有此等之事?走,去看看!”
黄帝带着文武官员来到涿鹿山下,老远就看见一座雄伟壮丽的都城展现在眼前。
黄帝和大臣围绕城墙转了一圈。
仓颉连声称赞:“了不起,了不起,整整四十五里见方!”
风后说:“此乃上天所赐!”
黄帝说:“是的,天助华夏也!”
黄帝再次祭天,感谢上天的恩赐。
祭罢天地,黄帝让大臣赤将带领劳工将没建好的那一角城墙建好。
太岁看新都城建好了,当然不甘罢休。即令煞神、煞耗(指凶神)、煞星(对人不利的灾星)、煞鬼(恶鬼)、煞魂赶到太岁宫。
太岁说:“我带你们如何?”
众煞说:“恩重如山。”
太岁说:“你们听命与否?”
众煞说:“煞主之命,万死不拒?”
太岁说:“不怕玉帝惩罚?”
众煞说:“我等原本就是凶神恶鬼,已经受尽各种折磨,再有一次磨难,又有何惧?”
太岁说:“好!你们听着,今夜连夜将黄帝的新都城推到!”
众煞说:“黄帝待我等不薄,这——”
太岁说:“他杀害我的把兄把弟,我焉能容他在我的头上动土!你们是否不愿意动手?”
众煞说:“煞主之命,不敢违抗。”
太岁说:“量你们也不敢!都听着,今夜必须推倒城墙,否则,提头来见!”
众煞说:“是!”
众煞不敢违抗太岁,只得连夜推到城墙。
翌日。
黄帝准备搬进新都城,只见大鸿慌忙来到大营。
大鸿说:“大王,大事不好!”
黄帝说:“何事惊慌?”
大鸿说:“新都城墙全部倒塌了!”
黄帝说:“你说什么?”
大鸿说:“昨天建好的新都城墙,今夜全部倒塌了!”
黄帝大惊,急忙带领文武官员前去查看。
果然,新都变成一片瓦砾废墟。
风后说:“大王,会不会是哪路神仙没拜到?”
黄帝说:“本王也是如此思虑。巫咸——”
巫咸说:“在!”
黄帝说:“即刻举办盛大祭祀!”
巫咸说:“遵命!”
黄帝再次祭拜上天各路神仙。
此事惊动了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得知城墙倒塌之事乃太岁所为,又带领天枢星、紫微星、南极星、太微星、金川星、文昌星、武曲星和九天玄女下凡,连夜将倒塌的城墙垒好。
太岁心想,你太白金星能带人建,我就能带人拆。
于是,太岁让众煞再次拆墙。
太白金星找太岁理论,太岁不不理不睬。
众神想跟众煞打斗。
太白金星说:“打斗正上了太岁的当,破坏了天庭的和谐。”
众神说:“那怎么办?让了他们?”
太白金星说:“作孽自有天报!”
太白金星带众神继续建城。
太岁就带领众煞继续拆墙。
太白金星建城七七四十九次。
太岁就拆城墙七七四十九天。
无奈,太白金星将太岁告到玉帝那儿。
太岁毕竟是众神之首,玉皇大帝碍于面子,就没有惩罚太岁。
玉帝说:“太岁呀,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不要再和轩辕作梗了。”
太岁说:“轩辕杀死了风伯和雨师。”
玉帝说:“轩辕杀了风伯和雨师,那是事出有因啊。倘若他们恪守天规,不去帮助蚩尤,轩辕能杀他们吗?”
太岁说:“反正我不能放过轩辕!”
玉帝说:“我看就算啦,轩辕替天行道,你不可造次!”
太白金星说:“玉帝,那轩辕新城还帮助建立与否?”
玉帝说:“当然帮助啦!太岁,这次轩辕城建成后,你不可拆毁!能做到否?”
太岁不高兴而又不敢违抗:“玉帝旨意,臣岂敢违抗!”
轩辕新城再次立起。
华夏举国上下,叩拜天地。
黄帝进入新城的第二天,风后即奏上一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