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呈神威女魃吐火烧天鸡巧设计贾齐诈降引敌兵
王亥见神荼的桃木剑刺来,慌忙闪过。
神荼一剑未着,复转身,再出一剑。这一剑,神荼运用了法术,就见一束寒光从神荼手中射出,王亥倘若碰上,必死无疑。就在这紧张的关头,黄帝试着擂了一下夔皮大战鼓。
那鼓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神荼不知这是什么怪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鼓响,竟吓得从貔貅身上滚落下来,恰好,让地上的将士们捆个正着。
神荼和貔貅后来都归顺黄帝,死后,神荼被玉皇大帝任命为冥府之神,掌管冥界。貔貅被赐封为“天禄兽”。
和郁垒对阵的是女魃。
他本没把这个丑陋的女人放在眼里,谁知没几回合,他就感到不是对手,于是,便放出七彩云天圣禽天鸡。
这七彩云天圣禽天鸡,非同一般。其毛欲流而短,头欲竖而小,足欲直而大,身欲疏而长,目欲深而皮厚,徐步眈视,毅不妄动,望之如木鸡,实则女娲豢养的神鸡。
这七彩云天圣禽天鸡还有一个怪毛病,那就是不和鸡斗,只想跟人、神、鬼一争高低。
女魃说:“你跟我斗?”
天鸡说:“不跟你斗,来这儿做啥?”
女魃说:“你知我是谁吗?竟敢跟我作对!”
天鸡说:“你知我是谁吗?竟敢跟我过不去!”
女魃说:“我知道你是女娲的宠物。”
天鸡说:“你不就是玉帝的公主,有何了不起?”
女魃说:“我本想不让你死,可是,你偏要找死!”
天鸡说:“丑八怪,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女魃一听丑八怪三个字,火就不打一处起,拔剑就去宰杀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天鸡。
七彩云天圣禽天鸡当然也不是个饶人的主,它魁梧强健,性情凶猛,动作敏捷,嘴腿并用,重爪烈翅,擅十四种击打技法,即说:撵、溜、转、跳、推、拉、打、抄、搓、掂、托、揉、绞、扰。见女魃剑出,便一抖翅膀,迎了上去,要和天帝的公主女魃决个输赢。
女魃的剑不寻别处,专削天鸡的嘴和爪。
天鸡的嘴不琢别处,专琢女魃的眼。
女魃说:“贼天鸡,你不是有好斗的嘴和爪吗?我削了你的这些东西,让你斗不起来!”
天鸡说:“丑女魃,你那双水灵灵的小眼不是长在脑袋上吗?我琢瞎它,让你这辈子再也看不到男人!也找不到男人!”
女魃说:“我抓到你后,煎你,炒你,煮你,蒸你,烧你,烹你,让你不得好死!”
天鸡说:“我打败你后,吊你,淹你,闷你,呛你,勒你,毒你,让你不得好活!”
女魃说:“气死我也!贼天鸡,我让你先吃混沌乾坤逼魂剑!”
天鸡说:“恨煞我也!丑女魃,我让你先尝洪荒宇宙要命喙!”
女魃凶狠,天鸡歹毒。女魃剑如雪花人无影,天鸡喙尖笃笃形有声。女魃红褂红裤红头巾,红如一团炎炎烈火;天鸡白冠白翅白尾巴,白似一团幽幽寒冰。火欲化冰,冰想褪火。漫天里,红火球跳跃;半空中,白冰团翻滚。一会儿红中裹白,一会儿白中包红。红之尽处是白,白之尽处是红。
天鸡毕竟是鸡,尽管有五百年道业,终究不是仙女的对手。一场恶斗下来,渐渐不支。
郁垒见状,赶紧将天鸡收回。
女魃当然不会放过,大嘴一张,怒火喷出,直奔郁垒和天鸡。
郁垒将天鸡尚未藏好,女魃的真火逼到。郁垒躲闪不及,烧伤倒地,若非玉帝暗中保护,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可怜天鸡,逞能一时,狂傲一世,凤凰不成,却成了烤鸡——一只烧焦了的烤鸡。
郁垒被俘后,看黄帝仁爱,宽厚,乃开明之君,便俯首归顺。多年死后,也被玉皇大帝任命为冥府之神,和神荼共掌冥界。
也许是郁垒和神荼过去做了一些善事,所以得到玉皇大帝的袒护,鬼箭弦胶可就没有这样的结果,他和他的三千神箭兵,在力牧的虎人队和王亥的神马队的攻击之下,死的死,亡的亡,很快就溃不成军。
鬼箭弦胶一生射杀生灵过多,于是,被杀冤魂纷纷来到一线天,嗷嗷呼叫,向鬼箭弦胶索命。
鬼箭弦胶看到四处全是青面獠牙、血盆大口的鬼怪,吓得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眼也不敢睁,浑身只有筛糠的份,哆哆嗦嗦,抖个不停。
冤魂甲说:“我和妻子在深山打柴,没得罪你,没招惹你,你因何抢走我的妻子,并将我射死在深渊?今日你必须偿我夫妻性命!”
冤魂乙说:“我的三岁儿子在门口玩耍,蚩尤把他活活地杀死烹蒸而食,我去抢救,你却拦着,并用箭射中我的心胸,夺我之命,今日,我要让你以命抵命!”
冤魂丙说:“我和爱人正在打猎,你杀了他还不行,还强X了我,强X了我你仍不甘罢休,又把我扔进狼口,让我丧命于狼腹,你这恶魔,心太歹毒,还我爱人,还我生命!”
冤魂丁说:“你杀死了我七十岁的老母亲,又杀了我,我要替母亲报仇。”
众冤魂说:“鬼箭弦胶,还我命来!”
鬼箭弦胶说:“那都……都是蚩尤惹……惹的祸,我不过从……从命而已,众大仙饶……饶命!”
鬼箭弦胶想逃跑,却被冤魂缠腿,跑不了;鬼箭弦胶想抵抗,又被冤魂抱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最终,鬼箭弦胶死于黄帝将士的乱箭之下。
尸体惨遭马踏虎噬熊吞豹撕罴咬狼嚼。
这就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立刻就报!
黄帝出山后,一战告捷,凯旋而归。
蚩尤损失三员大将,气得暴跳如雷,即刻纠集人马,准备讨伐黄帝,以雪一线天之耻。
夸父说:“大王,黄帝窝在山中久而不出,刚刚出来,就损我三员大将,看样子,有高人指点。”
蚩尤说:“什么高人指点,我看不过巧合而已。”
夸父说:“大王,以我之见,不要急着发兵,先派人探个虚实再作定夺。”
蚩尤说:“刑天意见如何?”
刑天说:“大王,我看黄帝不堪一击,不然他们早就下山了。”
蚩尤说:“共工有何看法?”
共工说:“我和夸父将军看法一样,还是探个虚实再说。”
刑天说:“我看不需要。”
共工说:“需要!”
刑天说:“不需要!”
夸父说:“大王,这样吧,我等可以一边发兵,让黄帝有大兵压境之感,但围而不打,一边派探子打入黄帝营内探个虚实,然后再作定夺。”
蚩尤说:“可以。”
黄帝说:“一线天之战,有何启示?”
力牧说:“此乃大王活用兵法之体现。过去,兵无章法,乱打乱闯,所以失利。”
风后说:“大王,此战虽小,却扬我兵法之威。”
黄帝说:“此话怎讲?”
风后说:“一线天之战,有两条经验说:一、我方兵多,敌方兵少,我等是以多打少,所以敌方必败;二、我方奇兵偷袭,攻其不备,所以不伤一兵一卒,即全歼敌人数千精兵。”
黄帝说:“蚩尤发现鬼箭神弦兵败一线天,必然发来大兵报复,此时,敌多我少,敌强我弱,能否使用兵法胜之,才是关键。”
风后说:“兵书强调天时地利人和。”
黄帝说:“是的。蚩尤兵多于我,器利于我,疆土大于我,可是,他穷兵黩武,不得民心。一线天之战告诉我,可采取诱敌深入、相相歼之战略,准能胜之。”
风后说:“之前,大王将蚩尤引入涿鹿中原,实乃上策。蚩尤的兵士大多来自东方及南方多雨的部落,进入涿鹿中原,水土不服,容易得病,也不适应旱地作战。这样,大王就是占据了地利。如今,天赐兵书,仙女授法,这是大王得了天时。王屋山的军队休整,熊、罴、狼、豹、雕、龙、鸮等氏族的归顺,这就说明大王有了人和,上次兵败涿鹿中原,其主要原因,是缺少用兵之道,这次,三者皆备,必将打败蚩尤。”
力牧说:“大王,我等仍采用一线天之战术,就能吃掉蚩尤。”
黄帝说:“仅靠瓮中捉鳖之术,尚不能全歼蚩尤。我想在涿鹿中原摆上兵阵,歼灭蚩尤,风后,汝看若何?”
风后说:“此计可行。我等可在涿鹿中原摆上九宫八卦阵,引诱蚩尤上钩。蚩尤现在如果发兵来犯,更好,倘若不发兵,大王可引蛇出洞,将蚩尤牵到涿鹿中原。”
力牧说:“沿途可设埋伏,一口一口吃。”
黄帝说:“对,这样蚩尤就会更恼怒,必然紧跟着追击,一旦进入我等兵阵,他就必死无疑。”
风后说:“大王,现在雨季已过,涿鹿中原布阵时机成熟。”
黄帝说:“好,即刻行动。”
探子说:“大王,发现一股敌军,穿王屋,向我方移动。”
蚩尤说:“何人带兵?”
探子说:“贾齐。”
蚩尤说:“有多少人马?”
探子说:“千余人。”
蚩尤说:“好,太好了!夸父,带上你的飞虎队,去拦截他们!”
夸父拦住了贾齐的去路。
贾齐说:“尔乃夸父将军吧,我系黄帝手下贾齐,因不满黄帝淫威,特率部下前来投靠蚩尤大王。”
夸父说:“那好呀,放下尔等武器,跟我走。”
蚩尤大寨,戒备森严。
贾齐一跨进去,就被夸父踢倒在蚩尤面前。
夸父说:“大王,这家伙说他来投靠我军,我一看就是假的,分明是黄帝派来搞里应外和的。”
贾齐说:“大王,着实冤枉。”
蚩尤说:“冤在何处?”
贾齐说:“我在黄帝手下处处受到排挤,前几天,我弟弟和父亲来军营看我,黄帝说他们来自苗夷之邦——”
蚩尤说:“等等,你父亲和你弟弟在苗夷之邦何故?”
贾齐说:“他们不堪黄帝压榨,逃到那里的。”
蚩尤说:“在那里住了多长时间?”
贾齐说:“十几个春秋,我也是在那里长大的。”
蚩尤说:“你这家伙该杀!”
贾齐说:“凭甚该杀?”
蚩尤说:“你乃苗夷之邦养大,却跑到黄帝手下,与我作对,不杀你杀谁?”
贾齐说:“大王,我是被黄帝抓去的。”
蚩尤说:“抓去的,因何不逃跑?”
贾齐说:“他们看管太严,一时无法脱身。”
蚩尤说:“嗯,继续说。”
贾齐说:“黄帝说我父我兄是大王派的探子,所以即刻斩首,并将我也绑至法场,意欲除之。我据理力争,方才免遭一死。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黄帝将我鞭打四十军棍,押之大牢。多亏我的手下帮助,方才逃出大牢。如今冒杀头之险,率部前来投靠大王,实指望得到大王的赏识,我贾齐后半生也找到了靠山,想不到,竟受到如此待遇,大王,你说我冤不冤?”
蚩尤说:“好吧,站起来吧。”
夸父说:“大王,不要信他一派胡言。”
蚩尤说:“贾齐,黄帝这些日子作甚?”
贾齐说:“听说九天玄女传他什么兵法,终日研习呢。”
蚩尤说:“我如今去攻打他如何?”
贾齐说:“正是时候。”
蚩尤说:“此话怎讲?”
贾齐说:“黄帝此时正向涿鹿中原转移,趁他们没有立足之前,大王应尽快去歼灭他们。”
蚩尤说:“我让你打前锋,给汝立功机会,可以吗?”
贾齐说:“求之不得,我正好去消灭黄帝。”
贾齐走出大营。
夸父说:“大王,此人不可信。”
蚩尤说:“我知道。”
夸父说:“那为何——?”
蚩尤说:“我自有安排。记住,你要派人时刻盯住他。”
蚩尤兵马逼向涿鹿中原。
黄帝营门大开,里面似乎空无一人。
蚩尤立马营外,一声不吭。
半晌,他回头望了望贾齐。
蚩尤问贾齐:“黄帝的人马呢?”
贾齐说:“肯定在大营里埋伏着。”
蚩尤说:“夸父,传我的令,撤兵!”
贾齐说:“大王,不能撤,此乃杀敌好机会。”
蚩尤说:“撤——”
蚩尤“撤”字刚出口,贾齐便挥刀砍来,幸亏夸父眼快,拦住了贾齐的大刀,不然,蚩尤肯定吃亏。
贾齐和他的士兵不敢恋战,而是拨头跑向黄帝大营。待贾齐等人进入大营后,营门突然紧闭,万箭伴着飞石齐发。
蚩尤只得后撤。
夸父说:“大王,我说此人不可信,你就不听。”
蚩尤说:“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假话,我就是想让他带我等找到黄帝的大营,以便歼灭他们。”
共工说:“大王,现在就进攻他们?”
刑天说:“我打头阵。”
蚩尤说:“不,白天他们防备甚严,夜里三更时分,袭击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