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夜得知君御行苏醒了过来,便飞快地赶到这里来完成最后的任务。
他走近时,一瞬间就看到了梅华妆,只是如今她的脸属于诉离,他紧攥着手掌,手心的鲜血蜿蜒而落,流得淅淅沥沥。
他下意识走过去,掐住了她的胳膊,竟然在愤怒之下,掐住了五个血印子,“是你,诉离,你竟然还活着?你怎么还会活着,你该去死才对。”
梅华妆茫然地看着他,“诉离是谁?”
“你失去了记忆?”
玺夜的动作加深了几分,于是她的胳膊直接见了鲜血,剧痛传来,她下意识地躲避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有点眼熟。”
玺夜的眼中不断涌出血腥色,原本的浓墨色纷纷退去,整个眼眶都被血色占据,他看起来极端阴冷噬人,“你当然看我眼熟,哦,现在还是在装傻吗,你装的真是像啊,可是你一点都不知道,你在我眼里,是有多么的虚伪,呵呵呵,我怎么还会见到你呢,应该算是你命不好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他将她推倒在一边,梅华妆受了惊,有点害怕地远离了他。
君御行听到了这可怕的争执声,立刻跑了出来,看到玺夜对她动了粗,他连忙出声阻止道,“我说,她已经怀了孩子,你就算再讨厌她,也不能这么对她吧!”
玺夜从齿缝里辗转出几个字,“你怀了孕,凭你这贱女人也配怀上孩子?”
梅华妆一头雾水,“为什么要叫我贱女子?”
君御行见不得他欺负女人,便开始为她打抱不平,“你有点修养好吗?”
玺夜森然地望了他一眼,“她在这里干什么?”
君御行讪讪地说,“据说是在这里等一个人,我劝她不要再等了,她就是不听。”
玺夜重新回过头来,一双眼戾色深深,“你等的人就是我是吗?”
梅华妆摇头又点头,“我不知道。”
玺夜频频冷笑起来,“就算你已经失去了记忆,也不改你恶心下作的一面,你知道我一定会来这里,所以你才特意到这里来等我,好啊,我会把你带走的,既然你这么想见到我,我就让你见个够。”
君御行弱弱地为她辩解道,“她已经很可怜了,一个女人家,又怀了身孕,失去了记忆,举目无亲,还孤身在外漂泊……你就积点口德吧!”
“那也是她自作自受。”玺夜已然有些癫狂,“我以为你已经彻底死绝了,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能转世成人,呵呵呵,你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而后他便强行扯住了梅华妆,她不停地挣扎,脸上也不由露出厌恶之色,“不是你,我要找的人应该不是你,他很温柔,他不会这么凶。”
“我不去,我不跟你去,我还要在这里等人。”
“这便是欲擒故纵吗?你以为这种手段还能入我的眼?”
玺夜回头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完全是把她打蒙了,她无法抵抗他的力气,便只能由着他把自己带走了,君御行看着他施暴,还这么嚣张,他气得直跳脚。
“喂,喂,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他走后,立刻就有人封锁了现场,这下君御行总算是遭了殃,虽然没有直接说出,但其实很圈禁已经没有丝毫的差别。
玺夜一回去,就把她关入了地牢中,他把她重重地摔到地上,大抵是怕她耍花样逃走,他还给她加固了好几道锁,他看着眼前这张死气沉沉的眼,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厌恶,“诉离,现在想来,是你在暗中策划了一切吧,你出现的时机那么巧,我不信这世上真有这种巧合,虽然不知道你具体做了些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在暗中胡作非为。”
他捏住她的下颚,力气大地要把她的骨头碾碎。
梅华妆对他的残暴很抗拒,“你弄疼我了。”
他又扇了她一耳光,她的脸被打充了血,由此也可见,他对诉离有多厌恶,“呵呵呵……以前还从来没有见过你的反抗,如今看来,真有些稀罕呢!”
梅华妆很冷地望着他,“别碰我,你滚开。”
她虽然确实是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但她至少还能感受得到,什么是坏,什么是好。
玺夜阴戾戾地笑出了声,“这又是你使的手段吧,不过没有关系,我会揭穿你的伪装,顺便找到背后牵引你的人,你放心,我最擅长让别人一无所有了。”
梅华妆拼命地解释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认识你,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玺夜见她始终是死性不改,便出声唤来了苍葭,“苍葭,给我上刑。”
苍葭拎着一根鞭子,不知道该如何使唤它,在看到那女人似曾相识的一双冷眼后,他似乎还很忌惮,“大人,你对一个女人这么凶干嘛,这完全不符合你一贯的作风?”
玺夜脸色极其不好看,“因为这个女人她足够蛇蝎,我对她恨之入骨。”
苍葭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可怜,而且他觉得玺夜不过是意气用事而已,所以他只是象征性地摔了几鞭子,玺夜叫停,“你没吃饭吗?”
玺夜劈手夺过他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到她身上。
那女人咬着唇瓣,隐忍痛意,不发一言。
直到她被抽晕了过去,玺夜才停了手。
她身上的伤口无法愈合,身下也一直在淅淅沥沥地流血。
每一次等她睁开眼,玺夜就会突然动手,在她身上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痕。
他有多恨诉离,他下手就会有多重。
渐渐地,她昏迷的时候越来越长,而只要一醒来,就立刻有一双冰冷嗜血的眼盯紧了她,对她施暴。
他要等她求饶,可是她不会求饶,这样一来,她吃得苦头只会越来越多。
终于苍葭看不过去了,便偷偷为她打开了束缚,希望她能借此逃走,她刚想逃走的时候,玺夜便走了过来,将她堵住了,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还想逃?”
梅华妆脸色陡然发白,“放我走吧,我还要去找人。”
“你休想。”
“你还要打我是吗?”
她伸手,手中悬丝击中了他的心口,可是他没有丝毫反应,他拿着那根悬丝,折成了几段,扔到了她的身前,“呵呵呵,我又没有心,你怎么杀我?”
她的脸色跟着一白,一退再退,直到玺夜把她逼得无路可退,她才显得慌乱了起来。
“为了接近我,你也真是煞费苦心,你从哪里学来尘寰的身法,这就让我更加相信了,一定有人在背后教你做事情,那个人是谁呢!”
他狠狠地掐住她的喉咙,把她逼到窒息,“诉离,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吧,就算你再怎么学她,都是不伦不类。”
她在挣扎中,喊出,“你是个十足的疯子。”
那女人的眸光很冷,这种目空一切的冷漠直击人心,一时间他下手更狠了,“谁让你露出她的那种表情,再来一次,我剜了你的脸。”
苍葭正巧走了过来,适时救了她一命,“额……大人,夫人来找你了。”
玺夜撒了手,掠过一阵阴风,走了出去,东河玔香顶着梅华妆的人皮,也努力做出她一贯的淡然神情来,“我听说你带回了一个女人,她是谁?”
玺夜不悦,“这是我的私事,你不要参与,我会尽快解决好的。”
梅华妆冷笑道,“不方便让我看吗?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她假装生气的模样,他便一下紧张,“她是犯人,你不要多想。”
她固执得很,“如果我非得要看呢?”
玺夜没有说话,东河玔香绕过他走了进去,大抵是为了避嫌,他也没有出手阻止她进去。
梅华妆缩在墙角,重重地咳了咳,东河玔香看到她的一瞬间,脸色一下白得彻底,“居然是你,你怎么会被他抓过来?”
她好不容易得到了玺夜的信任,要是被梅华妆坏了事,煜月那里她根本没法交代。
而且她很清楚,要识破她的伪装是很容易的,玺夜是个精明的人,不会过多久,他就会明白过来。
即使她失去了记忆,可是她没有失去自己的灵魂,玺夜爱上的不是她的皮相,而是她的灵魂。
只要时间一长,她就会被揭穿。
思绪一定,她就覆在梅华妆的耳畔,对她警告地说道,“你赶紧逃吧!逃得越远越好,这个地方你不能待下去了,记住,你必须立刻给我逃走。”
“今夜我会给你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你就趁着那段时间逃走。”
她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在东河玔香的催促下,点下了自己的头。
东河玔香出来时,被玺夜一把拦住,“你的气色怎么这样不好看,是她对你说了什么吗?”
她听了这话,心中便开始不安,但还是一扫慌乱,镇定自若地说,“没有说什么,我看她满身是血,有点吓到了而已。”
“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
东河玔香闻此,直接抓住了他手,“今天晚上你来我这里陪我,能先把这里的事情放一放吗?”
玺夜看到她这么主动,便对她笑一笑,“自然可以。”
东河玔香心头大石落下,她暗自松了口气。
其实,她很明白,在这里谁都不重要,唯独玺夜是个厉害角色,要想成功瞒天过海,她还必须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行。
那天晚上,梅华妆如愿以偿地逃了出去。
之后,东河玔香便在暗地里派出了几波杀手,试图将她的痕迹从这世上抹去,可是梅华妆的记忆不在,遇到危险却还知道如何反抗,所以这些看似很厉害的杀手竟然都死于她的手上。
东河玔香生怕引起玺夜的怀疑,她不敢有大动作,这几天她找了好几次借口,让玺夜免于去地牢见梅华妆,可是她知道,再拖下去就要露馅了,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很紧张,因为联系不到煜月,她一个人孤军奋战,浑身不自在。
一旦离开了煜月,她就像失去了线的风筝,几次的刺杀也一次比一次不像样,于是,梅华妆流浪在外的这几天,一时间倒还算是安稳。
她在路上和一个人不期而遇,那个人颓然走在人群里,容颜憔悴得不行,他仿佛一直在找一个什么人,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
他既无奈又很可怜,这个人自然是明郁。
错开他肩头的那一刻,梅华妆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真可怜。”
那样的怜悯的语气,和记忆里的如出一辙,这让他下意识抬了头,可结果他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尽管美的出奇,可惜却不是他要找的人。
“滚开。”
他很失望地挥开了她,这一挥,她衣服里放着的干梅花就掉了下来。
“红梅……”
他用力掐住了她的胳膊,眼神里顿时迸发出刺眼夺目的光,“这是谁给你的?”
“我不知道,你放开我。”
梅华妆挣扎着躲开他的手。
明郁第一个反应就是抚摸她的脸,可她的脸上并未易容的痕迹,不过他知道,她绝对是和她有关的人,这样一想,他就把她强行拖走了。
起初她还能反抗,可是她经受了几天的折磨,没有力气反抗,而且她身下一直都在流血,更让她流失了全身的力气。
她就这样被明郁拖回了府中,他摇着她的肩,乞求地问道,“你知道她的下落吗,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梅华妆油然地抵触他,“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花哪里来的?你先前一定见过那个女人,否则不会有这样东西。”
“我肚子很痛。”
她说罢就俯身,痛得蜷缩起来。
明郁立刻叫来了司诏,吩咐他道,“司诏,你现在就去找个大夫来。”
大夫匆忙赶来后,就了诊,完事后,就说道,“这位夫人怀孕了,不过有大出血的预兆,我就先开几副药吧,先调养调养再说。”
明郁备是奇怪,“你怎么也怀孕了?”
这一刻他总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断断续续的,没法连接起来。
忽然他看见,她流下来鲜血的地方,有一些昆虫经过,它们竟然全都毒死了。
明郁的声音在发抖,“司诏,你记不记得梅华有什么特征?”
显然司诏也捕捉到了那一幕,他皱了一下眉头,“她的血里有蛊虫的气息,那血里应该有毒,所以应该称之为脏血。”
“你立刻给我去抓条蛇来。”
司诏很快抓住了一条蛇,强行喂了她身上的血给它喝,蛇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片刻间就没有了呼吸,“蛇居然被她的血毒死了……”
他激动不能自已,“梅华,她便是梅华……”
他脸上爆发住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