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居然在忍受疼痛。”严秋原略带惊讶地说,“这样可不利于我测试你的神经反应。你不配合,我很难办。”
严秋原说完,从我手臂上传来的刺痛也同时消失了。
几分钟后,我发觉牙套里扔进一块海绵,一股酸涩的汁液流进嘴里。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尝过两种不同的液体。苦汁除了能让我保持清醒外,还有什么具体功能不清楚,但甜汁应该就是严秋原嘴里的麻醉剂。
那现在这种酸液又会是什么效用呢?
没过多久,我就知道答案了。因为我惊奇地发现,我的各种感知能力正在加强。我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一个是虚弱缓慢,一个是有力稳健。
我能闻到两种不同的气味,一种有股淡淡的幽香,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的刺鼻味;一种有些血腥气,陈腐而又混合着酒精的辛味。
我能察觉左右两边,气温的微弱差异,右侧的气温比左侧高出那么一点点。
我想这就是酸涩汁液的作用,提高我的感觉灵敏度。我很轻易地知道严秋原就坐在我的右手边,那里传来心跳声不会说谎。虽然无论是拖动椅子的声响、翻到纸张的声响,或是她的说话声,都是从左边传来的。
我甚至还知道严秋原有些出汗。我也没料到,连空气中的湿度差,我都能感觉到。
我转动头,把脸侧向右边。
“效果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好。”严秋原的说话声依旧来自左面,有一点小惊喜。
“啊”肺叶里的空气被我狠命地挤出胸腔,气流猛烈地震动声带,使得痛苦的吼叫声从喉咙里窜出来。
我从没想过,我能叫得这样声嘶力竭。在短暂嘹亮的吼声后,声音迅速沙哑。空气被高频率地在声带两侧来回拉扯,喘息声巨大刺耳,经过鼻腔共鸣冲击着我的鼓膜。
我右半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那是疼痛造成的。而诱发这种难以抗拒的疼痛的,是我右手臂上一根小小的钻头。
如果不是我的感知得到提高,我是不可能分辨出,那是一根钻头,还是一根细针的。我现在总算明白,是什么引起的刺痛,把我从熟睡中唤醒。
原本这根钻头只能制造局部的疼痛感,虽然强烈,但可以忍受。而此刻,由于我的感觉敏感度被放大。我不仅能够感觉到它在层层推进、钻入皮肉直达骨骼,还能“看见”它是如何针对我的神经元,加以蹂躏、破坏。
疼痛的感觉从一个神经元出发,通过神经末梢传递到下一个神经元。从一个点网状般地向外扩散,传遍我的半个身体,最后又汇总到我的大脑。当我的大脑收到这个疼痛信息时,本是作用在一个点的疼痛,被放大了数以千万倍。
多数时刻,过度的刺激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颤抖完全是出于本能地在反应。只有当钻头拔出皮肉,移动到下个钻点时,我才能有短暂的意识恢复。
刚开始时,每次钻头进入身体,疼痛都会让我拼命吼叫。不过我数到第五次的时候,我的声带差不多失去了功效,发出的声音就像风吹过管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