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最后被杀了?"顾致端着下巴说道。
"应该就是这样了,被杀了然后就离开了梦境。"游尚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至少可以证明一点吧?在梦境中死去就能离开梦境。"顾致摩挲着下巴说道。
"而且应该还不会伤害到现实世界里的自己。"游尚说道。
"但是,为什么要追他呢?还有那个敲地板的声音,他又想表达什么?"顾致皱着眉头,但是无论怎么想,总是感觉想不到重点上。
小男孩在讥笑?讥笑的对象是男人,被他拖入梦境中的男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要表达什么?是报复吗?
联系一下火场和逃命,男人被追杀的场景不就和在火灾中逃命的人一样吗?
那锁着的门又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无助的感觉吗?
在火场里门如果是锁着的,那给逃命者带来的就不是一点点绝望那么简单了。
他是想让男人自己来感受一下,感受一下自己当年的绝望吗?
但是为什么要让他们去感受呢?难道是他们当年没有去救他吗?
"方叔,受害者有目睹火灾的经历吗?"顾致突然问道。
"当然有,他说他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也见过几次火场了,但是,没有什么有小男孩的。"
顾致听到后,忍不住又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我们从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吗?是根本没有小男孩的存在吗?他只是个意象而已?那他又想借助小男孩的这个形象干嘛呢?
或者说小男孩是存在的,只是他想惩治的是一类人,一类袖手旁观的人,所以才找上了他们几个。
但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吗?每天去祸害无辜的人。
也不能这么想,毕竟现代有破坏欲的人太多了,想要利用作恶来填补自己空虚的内心。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
"那那个大叔记得是那几次火灾吗?"顾致想要从几人见到的火灾的相似点总结出嫌疑人的意图。
无论什么时候,推理出作案动机才是梳理整件事情的最佳方式。
可是方严却是摇了摇头,"他没有一件记得清楚的,毕竟都是和他无关的人和事,他没必要这么多年还记在心里。"
"咂——"顾致忍不住砸吧了下嘴,这才是最难办的,能有的线索都不靠谱,对面又是利用的超自然的能力,想要抓都抓不到。
啊——
脑袋都要想炸了,真的很烦啊!麻烦、麻烦、全是麻烦。
这种已经尽力但是仍然没有任何改变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你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了,但是结果发现和原来没什么差别。
顾致认为自己应该算是把每一个细节都想到了,但是却没有任何效果。
每一个推论、每一个尝试都被事实强势驳回,没办法了。
"我们先去上课了,如果后面有什么事情的话,再..."顾致说道。
他的确想逃避了,他怕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又目睹一场悲剧。
"好的,你们快回去吧,你们老师那里我打了电话的,没问题。"方严点了点头,他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
因为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留在这里的用处的确不算大,充当的只是一个路人角色,没有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
在他俩走后不久,睡在靠窗边病床两鬓斑白的大妈突然睁开了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
...
顾致和游尚走在前往共享单车停靠点的路上,两人都是一言不发,各自想着自己想到的事情。
虽然说是要回去上课,但是毕竟这种在日常生活中难以遇见的事情还是让两人心中十分纠结。
顾致是因为对侦探小说的着迷,而游尚是对于解题的一种挑战欲,遇到难题就想要去解决。
然而谁知道这次的事情太出乎意料了,不仅是出乎他们两个高中生的意料,而且还出乎异研所的预料。
截至现在,乔木市异研所遇到的各种突发事件中,都是直来直往的,都是直接作战,最不过也就是像何翰那一次,劫持了人质。
但是也没有这一次这样的曲曲折折,绕来绕去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理不清思路。
但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想那个嫌疑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他的下一步又会怎样做?怎样才能抓住他?怎么才能制止他?
难办的是他们如今的唯一手段竟然只是空想,我在明处,敌在暗处,每一次出事都只能被动接受,就像是被街头艺人戏耍的猴一。
他们就是这样被那个嫌疑人一直牵着鼻子在走,整个局面都是围绕着嫌疑人露出的一点线索在走,甚至有可能连这些线索都是他故意露出的马脚。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单纯的报复?报复他们作为路人没有救人?"游尚突然问道。
"大叔不是说没有遇到过什么只有小男孩幸存下来的火灾吗?怎么会是报复?"顾致说道。
"那要是不是小男孩幸存下来了呢?是他的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如果当时活下来的是其他人,而本能活下来的小男孩却因为袖手旁观的路人而死了,会发生什么事?"
"独自存活的那个人会逐渐失去理智?想要复仇?但是这样的话又和我们之前推理的家庭暴力相悖了吧。"
"并不相悖啊?"游尚解释道,"在梦境中实施暴力的人只有父亲一人,母亲和老人都是受害者,可能父亲不会因为儿子的死而崩溃,但是那个母亲和老人就不一定了。"
"老人在那个情况下活得下来吗?"顾致反问道。
"那就是小男孩的母亲活下来了,对于没有施加援手间接害死自己孩子的路人怀恨在心,到如今获得了这个异常能力之后便有了报仇的想法?"
"听起来很合理,但是还是缺少实际证据,不过,我们可以试着从这方面考虑,可以以这个方向为基础来重新展开调查。"顾致点了点头说道。
顾致习惯性地想要把路上的一块小石头踹到树边去。
"砰——"金属回荡的声音响起。
"谁这么缺德卸螺丝不卸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