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易位参星斗鸾凰争艳搅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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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曾经是中国人心中的神圣,权贵们心中的支柱,皇族们守护的堡垒。从古至今,皇宫之中演绎出无数的千古韵事和宏伟基业,也孕含着不尽的悲痛和苦难。
这里要说的是一个皇宫中不少见的女人,却又是一个少有的皇权女人。她与那些一怒而让神州流血千里的天子一样,都曾是皇宫和人世间创造出来的“神仙。”她姓胡,曾是一个寻常的情中女人,也是一个独有生存之道,又有尊严并发号施令的人,是一个被政治和历史推着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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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继续说下去之前,先说一点与此事无关的话题:
人世间既有符合自然规律的事,又有符合社会规律的事;可是也有什么规律都不符合,说奇又奇,说异又异的事,或者那是一件普通而又普通的事。
天地之间,自然造物,必须雌雄构合才能推陈出新。不论什么地方,只有其一是不可能生机盎然的。阴阳共生,相辅相成,男女交情,天经地义,这本是人世间的正道。上天造人时就造出了男人和女人,二者对立统一,缺一不成世界。不论你如何对待、如何处理,天道就是天道,不会以人的意愿而为之,这是不应误解的真理。几千年间,古人一直把这种天道视为“大恶”,是有问题的。
说来也怪,当男人主宰社会替代母系社会以后,一下子更把女人打入社会最低层。男人们制造了无数的女人规则,用来约束女人,唯恐女人占了男人上风。仿佛上天只制造了男人自己,不再需要女人了一样。
怀古论史,许多重大朝庭变故,常关联着宫闱女人;并且也真的确有那么几十位风华女人在最高统治舞台上游弋,与男人较式,不低须眉。但是历史有时并不实事求是:对待女人往往不公正,她们的功迹和好的作用很容易被人抹刹,将其埋没于尘埃;而其陋俗和坏的作用却很容易被扩大丑化,用于封建政治的需要。为了利益和需要,一些人很会歪曲事实、篡改真像。一旦自己的主子因情误事,便直诬女人婬荡失节,倾国倾城。却又经常忘记一个事实:哪朝大臣不曾进宫参拜后妃嫔御?甚至写书写史者自己也曾在主子的女人面前献过殷勤、诚服地三跪六拜过。可是,有谁能承认这些烂事?
中国的历史,不乏女主掌国之例,且不说远古的女娲,也不说唐时的武则天,仅汉朝期间就有吕雉等十多位执政女杰。可是在封建的卫道士们心目中,只有男人才是政权的主宰,哪有女人干这些事情的?女人主政被视为不正,是异端,那女人当然就是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了。女娲被人尊为了天神,无人再敢说什么,可还是被人说成了人面蛇身的怪物。武则天当了名副其实的皇帝,仍然有人说三道四,是非两相然。不像其他那些男皇帝,即使是阴险篡位、逼父杀兄当上皇帝,或是残酷暴君,都被理所当然地尊为圣主明君,什么秦皇、汉武,还有唐宗、宋主…,哪个不是靠阴谋诡计骗上去的?而那些曾被时人尊为至上的、有过历史功绩的,只是因为她不曾当过皇帝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充当正面的历史角色。好像这样的定义已经成为必然,像法则一样延续了很长时间。
常说天随人愿,然而上天并不总是随人摆布。你不让女人干预朝政,留下个由嫡亲长子接权承位的祖宗传统。有时老天却偏叫你嫡子不济,继位乏人,至使弱小幼龄登上大宝,由不得不让母后帮忙。这本是上天帮助女人夺天下的权,也会有人闭上眼睛,摇头摆尾,说这女人是祸水,非要骂个狗血喷头才解心头之快。
自古以来,有无数个说学道文的、讲经论理的,有道貌岸然的、严肃至诚、推陈出新的,也有无情无义的、喜欢杀戮的,还有虔诚向善的、玩世不恭的…就是没有敢站出来为男女天道说句公道话的。
致使几千年来一些传统的正人君子们从小孩子时候起,就把一些原本是人间正道的事情,当成人间最卑劣的事情,当成不齿于人类的题材,作为万恶之源来对待。又有些“智人”不从那些“罪恶”的主体上找原因,而是把全部罪过推在了这些“罪恶”的客体身上。便出现了女人“倾城倾国”的定理,出现了万恶的“妹喜”、“妲妃”、“褒姒”…被称为妖精的女人,以及北魏这个被谥为“灵太后”的胡家女儿等等,都成了不可饶恕的、祸国的历史罪人,还把这种谬论载入史册,当成正理以戒后人。
以上是一段闲谈,不说不笑不热闹。
自司马氏除掉蜀汉,夺了曹魏,又吞掉东吴之后,立国为晋,统一了九州。这个朝庭历经了10年,到东晋孝武帝时,已经是国运不佳,烽烟四起,北方各族豪强群起,先后成立了16个国家,给本是统一的泱泱大国造得七零八落,曾经辉煌的大晋天朝所辖疆域龟缩到黄河以南。
晋孝武帝太元十年(公元86年),鲜卑人拓跋跬在我国北方建立了魏朝,历史上称谓北魏。这个朝庭从一成立时候起,就显示出了它不朽的生命力,所以在它的历史中必然会产生出不朽的事件来。
同时期,东晋朝庭在南方苟延残喘到公元40年时,被刘裕篡政,改成了宋朝,历史上称谓南宋或刘宋,结束了晋的历史。
拓跋跬传二世到魏太武帝拓跋焘时(公元49年),北魏统一了中国北方的全部国土,合拼了北方分散的五胡十六国。不久,北魏朝庭与北方各少数民族之间的矛盾就退居到第二位,主要矛盾变成了与南方朝庭及与北方内蒙古高原以北的外族争夺地盘和权益的事业上。
自此以后的10年间,北方魏朝与南方的宋朝,及以后南方又陆续篡政的齐朝、梁朝、陈朝等政权之间,在江淮地段相互对峙,战争频繁。南北双方都想置对方于死地,自己成为中华大地上的主宰。
南北两朝连年征战,双方国库空虚,民间的苛捐杂税猛增,官府利用各种好听的美言欺诈人民,肆意搜刮百姓,鱼肉黎庶。弄得国民不得安生,却仍然凭借强权和军兵争来夺去。
查阅资料知,南北朝期间是中国历史上较为混乱,人口数字下降的时期,他们之间的战争,他们和其它外邦的战争一直连年不断。
南北除兵戈相见之外,还囗舌相伐,互相贬斥对方。都自称自己是中华正统传人,弄得大千世界纷纷纭纭。南朝早已退守到曾被自己称为南蛮的地界中,却没有忘记自己是神州正统,依然骂北魏是北狄、索虏。北魏进入中原一百多年了,也自称为正统,说南朝是枭夷。结果双方都成了歪门邪道,还要自以为是地囗诛兵讨,置对方于死地。于是抵毁和争斗被人崇拜,真诚和仁爱成了奇谈怪论,遗人笑柄。
南朝政权频繁变换,朝庭重臣觊觎国权,阴谋夺权篡国成了世风。北朝人也有自己的特点,野蛮强顽,族人拢断,争权争宠,互相倾轧之风不亚于南朝。
此时的国人,不管是南来的,还是北往的,几乎都是“权”欲熏心,以权力为最高追求目标,视“权”为万能之主。对内对外,互相之间尔虞我诈,残酷杀戮,没有丝毫的仁爱。不管他们做什么事,全是为一个“权”字。没权的,挖空心思谋权、争权;有权的,想尽办法滥用权威,超限用权。致使神州大地**之风空前绝后,四方盗贼蜂起,民不聊生,国无宁日,都为一个“权”字争来杀去。权威者只顾自己宗族派系的利益,把国家和百姓视为草芥,诚信和廉耻被他们丢个干干净净,忠义和正直被他们践踏得无影无踪,到处是虚假、欺骗,满脑子是权、权、权。
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以后,又历经四代帝王,到北魏孝文帝拓跋宏的太和年间(公元477至500年),实行了政治和习俗方面的改制,沿用汉人习俗、文化、礼制等。还进行了姓氏改革,把拓跋氏改为元姓,自称是黄帝之子昌意的传人,进一步明确了北魏各民族都是炎黄子孙的概念。他们继承了中华民族的优势,当然也继承了这个民族的劣势。其实,优劣相加,才是作为人这个概念上的“完人。”否则,只有优点没有缺点,那是纸上画出来的“完人。”
北魏的改革确实改变了一些社会风气,也改变了野蛮人的外表。但是改这改那,改不了权欲膨胀的心,表面上像是文明人了,实际上不过是沐猴而冠。就在这种被强权们扭曲了的环境中,在理念和心意变态了的人们中,谁能够想向到会出现什么样的思维和行为变态?
北魏在建国一百三十年以后,孝文帝把国都从平城(现山西大同)迁到洛阳。在我国历史名城——洛阳这块风水宝地上重新建立起一个真正的皇家宫殿。二十年以后,在那座新建的高大、辉煌的宫殿之中,在那些拼死挣夺这座宫殿所有权的男人之中,被称为“祸水”的胡氏女人脱颖而出,开始主掌中国北方这个强大的国家。
可是仅仅再过十几年之后,在公元五百二十八年四月十三日,历史又跟这个被时局推上政治舞台的女人开了个决绝无情的“玩笑。”
这个日子本应是娇阳高照,天光明媚的春夏之际;可是,这一天实实在在是个让人感到即哀痛、又丧气的日子。也许,按人们对数字的迷信说法:、5、8吉利,4、1不祥。那么,这一天的年、月、日数字,是既幸运又不幸的组合体,所以才可能发生那种让我们中华民族都不能忘却的事:
在我们的母亲河,也就是黄河中游的南岸边上,人喊马叫的嘈杂声压过了天上的雷电声。这里仿佛发生了天地混沌,天空中的婬雨和阴云掺合着压向大地,分不清东南西北。地上含混一片,血水和泥水相杂、生物和死物相混。遍地是血肉狼籍或分异尸首,呻吟和哀叫冲破了耳膜。刚刚停止的、自相残杀的北魏军人们喘着粗气,带血的刀枪尚未来得及擦拭。突然又冲过来更多、更威严的兵将们。那些刚刚还在嚣张的斗士们,也被这强大的阵式惊恐得停住了紧握着刀枪的手,摒住了呼吸,闭上了刚刚还在叫喊着的嘴,瞪园了眼睛,看着这新发生的严重事态。
刚刚过来的一群北魏朝庭的官兵,监押着北魏朝庭中的一个小小的孩子和这个女人。不,应该说是监押着一个小皇帝和一个女皇,凶狠地向黄河边上走来。
还不满三岁的小皇帝,本是稚嫩的小脸上充满了无限恐惧,被兵士们像拎小鸡一样地拖拽着,吓得混身哆哆嗦嗦、无望地哭嚎着。不久前还在发号司令的皇太后,被拖拽得喘不出气来,憋得脸色青紫。这一老一幼头发零乱,双手被五花大绑地拴在背后,每人的后脖子上插着一个高高的刑杀标。他们衣衫不整的被刽子手们拖到黄河岸边,身上、脚上被拖出了鲜血,一直流淌着。在纷乱的泥水中,血红映射着铁光,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不是与南方梁朝交界的江淮岸边,是北魏的内部地区。可是却比南北两国交锋的战场上杀气更重。一阵纷乱之后,威严的决策者终于发出了惨人的号令…
于是,兵士们像抓猪一样把哭叫着的小皇帝和悲愤的女皇装进布袋,又把这两个装人的布袋拖入混浊的泥水之中,呼嚎着扔进了滚滚的黄河中…
紧接着,又有近二万名官员、仕人、文人、宫人、兵士被集体推入黄河…
这种死法,是中国历史上皇权人物中极罕见的,也许是唯一的。
怜哉!悲哉!
这是一段真实的历史,是我们今天敬仰的黄河所亲自经历的历史,是我们脚踩的土地上曾发生过的事情。
想知道根底吗?还须从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