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英慈和动惊雷,空心空对落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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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延昌元年起,魏主就对高肇专权有所觉察,特别是高肇与清河王元怿多次在公开的场合发生冲突,更使魏主感到高肇这个人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的亲弟弟竟如此无情面,将来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一次,元怿对魏主说:“臣听人说,最名贵的器物是不可以借人的。所以说,季氏祭泰山,孔子引以讥讽;仲叔乘特别豪华的高车,丘明以为深诫。就是因天尊地卑,君臣有别。皇上应该防微杜渐,不能让臣子有所逾越,取代了皇上。至于减少官员俸禄。赈灾和大赦的事情,都是应该由皇上颁发诏令,而后再由臣子去执行的。现在高肇作为臣子,却擅自超越权限,安置众多官员,赦免很多囚犯和死罪,独断专行放粮赈灾。这样以下犯上,使明君不能发布命令,而奸臣却在下面任所欲为,大乱的祸害将从这里开始。”
魏主听了他的论说,笑而不答,元怿心里也就明白了。
后来,恒。肆二州发生了地震,死了不少老百姓,国内传言四起,说是魏朝就要大乱。到公元514年,南方梁朝投降过来的将军报告说,梁朝想首先从蜀地的方向来攻打魏国。听到这个消息,朝庭大臣纷纷要求向蜀地发兵。
魏主借这个机会,命令高肇带领十万兵马驻扎在蜀地,并在有机会时,去夺回被梁朝占领的益州。同时还派了二十多员大将随他一起出征,免得他拥兵自重。
时值寒冬腊月,军务不便,高肇十分胆怯。他向高皇后求情,请她帮忙求魏主再给增加些兵力,魏主没有答应。高肇只好硬着头皮向益州进发,在那里打了一个小仗就再也不敢动了。他出师不利,自然也就不敢轻易回朝庭,却正合了魏主的心意。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第二年正月,也就是高肇出征几个月的时间里,魏主元恪突然患病,仅仅两天,就在式乾殿里驾崩了。
众人都知道,这两天中只有高皇后一人尾随于皇上身边,而皇上本是青壮年龄,怎么会好好的突然死去?可谁都手中无证据,岂能轻易胡言?
魏主去世的时候,高肇正在巴蜀之间与梁**兵僵持着,朝庭中掌实权的于忠。崔光。王显和侯刚等人,大多是高肇对立派的人。
当天傍晚,只有太医王显和宫人在魏主身边。王显向众人宣布皇上驾崩的事时说:“皇上驾崩前,嘱托朝庭众臣要保护好后宫。高皇后有令:从即时起,由皇后主管朝政,朝庭大事要向皇后报告。”
于忠和崔光两人听说凶信后,也不管什么“遗嘱”的事,不约而同地相约着急急跑向东宫。到了东宫不等喘口气,也不管群臣礼节。事体因由,于忠一把背起太子元翊就向式乾殿跑。到了殿内,就扶住太子向西哀哭。刚刚哭了几声,崔光呼吸尚不均匀地赶进殿来,便急让太子止住哭声,立即就要扶太子即位。
王显一看不对滋味,忙说:“太子即位,应该向皇后报告一声。”
崔光说:“皇帝驾崩,太子即位,这是国家的正常典序,举国上下皆应尊从,何须中宫命令?就是中宫在此也必是这般作法。”
王显又说:“太子登基是国家大事,不可草草,明日登基不迟,何必这样不成体统。”
崔光说:“天位不可一时空虚,怎么能等到明天?”
说到这里,急着赶来的元怿。侯刚等人也一起上前,都说:“太子登基,当务之急。”
众人边说边簇拥着太子,一起来到太极殿。众官为小元诩穿上衮龙袍,戴上冠冕,扶坐到皇位上。
于忠等人对崔光说:“太子刚刚坐定,就请崔大人摄行太尉职务,万万不可推脱。”
崔光到了此时,也就不再推辞,挺身走向前主持太子登基仪式。
崔光简明地说了一些套话之后,就执行为新皇帝进玉玺,佩绶带的仪式。侯刚和于忠两人扶着小元诩过来,跪着帮元诩接受后,再扶新皇上回到皇座上坐下。然后崔光一声令下,大钟响敲,所有在场的人都跪在地上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皇后虽然住在宫内,可是她的行动迟缓了一些,又加之她之前是一身丧服打扮,听到众人要扶太子继位,还须梳洗打扮后才能出面见众人。所以当她急急地来到太极殿之后,典礼仪式已毕。她看朝庭大势已定,不容再说什么,只好气愤愤地回到嘉福殿。
这天晚上,宫中整夜不断的人来人往,所有的在京大臣们都赶来太极殿前跪拜,稽首朝贺,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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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朝廷颁诏天下,新帝继位,实行大赦,追悼先皇,全国举哀。接着又诏令在外征讨的各路大军班师回朝,南北两朝战事暂告段落。
领军将军于忠因堂妹于皇后死得不明不白,早就怀恨高氏家族,只是无缘发作罢了。他乘此机会,首先命令宫中卫士把王显拿下,说他:“陛下突然驾崩,身为御医的王显侍侯有误,罪在当诛。”
王显不服,想要分辨,于忠一个眼神。卫兵会意,用刀背从后面狠狠地打了他一下,把他击倒在地;然后拽入牢房,第二天早晨王显就死了。紧接着于忠等人传出旨意,让皇族老臣高阳王元雍入主西柏堂,任城王元澄主持尚书诸事。但是两个人任职之后发现,自己很难直接见到小皇上。
二月初下诏,尊高氏为皇太后,胡氏为皇太妃。并请皇太妃胡氏从别宫进到内宫,还住在宣光殿里。冯赢自然也跟着回来了。当月二十一日,葬魏主于景陵,尊为宣武皇帝,庙号魏世宗。
高肇还在函谷关,突然接到新皇帝的哀书,这才急急地星夜回奔。他明知朝中有变,自己过去的对立面现在都在京中掌权,此时回宫与己不利。但回去晚了与己更不利,再说高皇后还在宫中,京城中高氏一族人的利益和性命都系在他的手中,需要他立即回去挽救局面。一路上急得他整日啼哭,茶饭不思。仅仅几天时间便形色憔悴,神志恍惚,只恨马腿太短,不能立即返京。
好不容易回到瀍涧驿站,已经离京不远。因为到了深夜,更主要的是现在京中情况他一概不知。思来想去,始终不敢冒然进京,便暂时住在这里休息。刚好京中的家人也迎到了这里,他急忙招见,但没等家人报上几句话,他便不再听下去,自己一个人关上门不再出来。家人们都要与他相见,细说根底,全被拒绝在外。家人们守在门外隔户相劝,不让他贸然进京,高肇在屋里却一直默不作声,没有反映。
后来高肇问:“你们出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知晓?”
家中的人们回说:“没有。”
高肇说:“这样就好,说明他们目前还不能把我怎么的,明天我哭完孝,就立即收拾局面。你们现在就回家准备起事的人马,听我号令立即进宫。”
众人按他的吩咐,返身进京城回家准备去了。高肇那里能睡得着,他先派了一个人潜进宫中观察动静,若有不利消息,立即回报。这边安排心腹将官接替他置掌随行兵马,明日天亮后进宫接应。
天刚微明,高肇更换了一身素服孝衣,不管其它兵马人役,独自一人乘着夜色未退,径直飞马奔入皇宫,扑到太极殿前大声哀哭。
元雍和于忠几天来一直住在宫中,唯恐一时不周,丢失了到手的良机。按他们的指令,高肇一进宫门更有人告知两人。元雍和于忠立即起身来到太极殿,还没等高肇哭完,就下令抓人。
高肇大喊:“冤枉!”
不等他说完,于忠便怒吼道:“卫士何干?还不动手!”
话音一落,立即冲上一群卫兵,把高肇的喉咙扼住,掐得他喉噎气塞,目瞪舌伸,一会功夫就没命了。这时,元雍拿出一道早已准备好的。列着高肇许多罪状的诏书,站在殿前台阶上当众念了一遍,并宣布:高肇进京后因见罪恶已经暴露,在众人面前畏罪自杀。因先皇元恪的姑姑高平公主是高肇的妻子,且高平公主与高肇所做罪恶无关,所以有关家人都不追究过失。
高肇的家人和亲戚原想高肇一进宫更天下大吉了,正准备动身配合的时候听到宫中传来凶信,当时便散了一大半的人。到了晚上,于忠和崔光令人把高肇的尸体,从宫墙侧面用于出入杂物和往外送粪便的小角门送出去,放到高肇家的门前。
为了斩草除根,于忠。侯刚等人又带着人马直向后宫奔去。
胡太妃发现众官兵明刀荷枪直奔嘉福殿,知是冲着高太后来的,也明知于忠是要报于皇后的仇,当然也知道是高太后平时过于险恶才导致今日。不知怎的,她的侧隐之心油然升起,急忙召唤冯赢等人一起前去中宫。刚到了那里,就见于忠揪着高太后的衣服从殿中出来。
胡太妃急忙高呼:“于将军手下留情。”
于忠没理会,只对着她说:“不关胡太妃的事,请速回宣光殿。”
胡太妃顾不得太多,上前拉住于忠的衣袖说:“先皇刚刚过世,未亡人尚未安静,还请于将军暂缓几日才好。”
于忠狠狠地说:“这个祸根不除,国家不能安定。”
胡太妃说:“高肇已经伏诛,就放太后一条生路吧。”
侯刚上前说道:“太妃仁慈之心不可用于恶妇之身,先皇。先皇后和元昌之冤不能不报。请太妃回去吧,这里的事自有朝庭官员们安排。”
胡太妃说:“人生有命,富贵在天。不过是天地借她手而为之。更何况这些事情尚未明白于天下,怎么可以这样轻易杀人?再说,人世之间自有说不清的冤仇,且不可无休止地冤冤相报。还是善良待人,修养身家,到此为止吧。”
高太后乘着胡太妃求情的机会,从于忠手里挣脱开,跪在地上求饶说:“但求放我一条生路,以后永作平民,不再进宫。”
胡太妃对于忠说:“生灵可贵,佛恩慈悲。愿将军构筑七级浮屠之业,广积来生宏财伟业,佛主在天之灵会给你最好的回报。”
高太后也说:“从今以后,我愿皈依佛主,脱离尘缘,求将军饶命。”
崔光原先跟在他们后面没有说话,到了这时,也出来说道:“既然太妃担保,就让高氏剃度出家吧。”
四十八到了此时,于忠再无别的办法,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于是他喝令宫人当时就给高太后剃度,派专人押着她去皇家的瑶光寺出家,并宣称:“不在节假日或奉诏,不得再入宫中。”
刚刚送走剃度了的高太后,又见侯刚押着高太后的亲生女儿建德公主过来情示说:“这个小女孩怎么办?”
于忠说:“一起送到瑶光寺。”
胡太妃马上拉起建德公主的手说:“她才刚刚五岁,还什么都不懂,是我早就认下的干女儿,她得跟随我在一起。”
崔光向于忠示意,随她去。于忠也不好再坚持什么,犹豫之际,胡太妃乘机拉着建德公主回宣光殿去了。以后,建德公主每日里都在胡太妃身边,视胡太妃如亲生母亲,胡太妃也把她看成自己的亲骨肉一样,爱抚非常,照顾周到。
瑶光寺里,高太后这个昔日美人。宫中的主宰,今日的尼姑。无发女人,整天用泪水洗面。她恨不得立即变成厉鬼,把于忠。崔光和这时的胡太妃全都撕个粉碎,让他们都烟飞魂灭才解心头之恨。她在寺中每天都祈求上天,能给她的仇人一个最解恨的恶报。因她的为人如何都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寺里没有人和她说话,也不把她的行为当作事件汇报,高尼姑也就相安无事地生活着。
自此以后,于忠整天围着小皇帝转,在宫中哄着小皇上玩,上朝下朝都背着小孩子走。那七龄年纪的小皇帝能懂什么朝纲政法?不过是这些大臣们的一个玩偶而已,宫中宫外全凭这几个大臣的意图办事。因于忠总在他身旁,顺着他的意图办,所以只要是于忠说话,小皇帝必然点头赞同。而元雍等循规蹈矩。对皇上毕恭毕敬的人每次见皇上时,都必参拜大礼。小皇上先时还觉好奇,后来就觉得乏味,心中发烦,就不愿意再见他们了。于忠更是借机独揽权柄,动辄便说:“这是皇上亲敕。”别人明知是他自己的意图,也没有办法反驳他。后来发展到大臣朝拜皇上要看于忠的脸色行事,于是于忠说话就是圣旨,他竟发展到擅权越规,无人敢制止的地步。因为,人人都怕“皇上”随意说出一话来,要了自己的命,甚至身家难保。
有裴尚书和郭仆射两人,见朝庭被弄到这种地步十分痛心。联合向西柏堂主持人元雍面奏,要求惩治挟制皇上,假传圣旨,独断专行的于忠。就在元雍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时候,被于忠的“耳目”发现,并向于忠报告了此事。
第二天早朝时,侯刚就当庭宣布裴。郭二人诬讥皇上,罪不容赦。于是“朝庭”就把这两个人逮捕下狱,定成死罪,很轻易地活活冤死两个忠臣。
为这事,元雍气得要命,出面向皇上起奏,想要说明这个问题。可是小皇上一听是说于忠坏话的,当庭就哭闹起来,死活也不让把于忠如何,还让元雍快滚开。
于忠也顾不得什么避嫌,从小皇上身边站出来说:“大胆元雍,你把皇上逼成这个样子,是要造反吗?若不看你是三朝老臣的面子,祸及九族也是不够的,还不快快回家去!”
第二天,于忠反以此为由,把元雍的官给免了。
崔光感到,如此下去又将是一番败乱局面,对自己也会不利,必须尽快改变当前形势。一天早朝以后,他把于忠找到议政堂,对于忠说:“将军为政辛苦,但皇族势力太大,是无人能抵御得了的。再说还有众人觊觎权势,现在这样,难免不惹出意外之祸,那时你们于家世代忠良的美誉将要难保了。”
于忠翻翻眼珠说:“不过是元雍。元澄之人在下面作祟罢了。”
崔光说:“非也,怿。怀。悦等诸王爷的实力也都很大,作为皇亲的高肇经营多年尚不能动损其毫毛,而于将军才不过几月功夫就有多人参奏,请你对这样的事情三思而行吧。”
于忠说:“依你高见,该如何办?”
崔光说:“当今朝中旗鼓相当者有多人,以你一杆旗帜难以压众,万一引起众怒,岂有你我的位置?当前皇上年幼,年长以后若认为咱们挟制皇上怎么办?若再扶起皇族,有谁能和咱们始终一条心?依我看,莫不如辅佐后宫,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事好事坏都是他们皇族的事,与咱们无关。”
于忠说:“你的意见是胡太妃?她乃女中豪杰,是不易辅佐的。”
崔光说:“非她不可,太妃仁慈,心无杀机,又能权衡轻重。最重要的是,她是国母,谁人不服?而太妃在朝中没有根基,她不用你我,还能用谁?”
听了这番话,于忠心里早已诚服,向着崔光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崔老大人真是深谋远虑,给在下上了一课,我实在是不如你呀。”
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又在一起商议了一些具体的工作步骤,然后高兴地在一起喝起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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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后,殿前只乘下几个辅政大臣时。按照商议已定的事,于忠首先提出:“当今皇上圣明,而太后位空,应进胡太妃为太后。”
崔光立即应和:“此议甚当。胡太妃文采精湛,弓马娴熟,这是众所周知,也是先皇曾多次赞赏的人。只因高氏发难,压抑长久。当今国家待兴之日,宜由太妃主掌后宫,兼以辅佐国事,使朝庭更有主见。”
侯刚见机转舵,同声应和。
有的大臣见所举之人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也觉心中平衡。有的人见此举可以减少于忠的权力,更是异口同声表示赞同。其实,朝中百官谁都不希望于忠独自专权,听了这样的意见,自然是共同赞同由胡太妃主政。
小皇帝本来对亲生母亲没有什么印象,可是他见众人都齐声赞同,虽然他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也因是于忠说的话,便点头表示应允。
当年八月六日,朝庭下令颁诏:“尊胡太妃为太后,居崇训宫。”同时进胡国珍为光禄大夫。侍中。安定公,进刘腾为太仆。
第二天,崔光。于忠。侯刚。刘腾等人进崇训宫谒见胡太后,一起请求胡太后临朝听政,辅佐幼主。
胡太后表示:“这是关系国家的大事,要由朝庭全体大臣和皇家官员共同协商以后,才能考虑是否参政,万万不能草率从事。”
于忠等人左说右说地百般请求,也不能得到胡太后的应允,只好先告退出来。他们小议以后,分头去和朝中众臣及皇亲国戚们商议。要求皇亲国戚们再来劝说一番,然后准备用最隆重的仪式请胡太后出朝执政。
按照朝庭的安排,胡国珍全家迁进京城。这样的消息对胡太后来说,实在是个很好的事情,将是胡家父女分别多年后的重逢。已经是皇太后的胡氏从得知消息开始,整整几天不能睡好觉。她时刻想着看望父亲。妹妹和最惦记着的小弟弟,恨不得立即就能见到他们的面。她天天打发宫人出京城探望家人的消息,看家人们离京城还有多远。胡太后细心地为父亲及弟妹安排好了住处,还为他们每人都准备了一份见面礼。这些天,她时时刻刻对着这些礼物呆呆地看,思索着还应为他们做些什么。
终于盼来了家人即将到京城的音讯,胡太后便急得当即唤人去牵车马,自己则随手牵过宫女捧着的斗蓬披在身上便出了崇训宫。被扔在后面的宫女们甚至来不及说什么,只能紧跑慢跑地追赶。她却顺脚跳上迎面而来的鸾驾急忙驶出皇宫大门,再从京城洛阳的西门出来,向着前方奔去。
众宫人在后面紧紧跟随,又驰出三十多里路,才远远地看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向着京城开来。她立即叫人停住自己的车辆,从车上跳了下来,站在路旁遥望着远方的亲人。
胡国珍带领全体家人知是太后相迎,也早早下车,向皇太后这边跑来。众人跑到太后眼前,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太后忙上前双手扶起胡国珍,流着眼泪说:“爹爹不可这样,折死女儿了。”
说完就要跪下给父亲行礼。
胡国珍那里肯让,一再地说:“你现在是国母,万万不可给下官行礼。”
父女二人相搀相扶地推让了半天,太后无法,又怕老父劳累,只好作罢。她又忙让大家都免跪。起身,众人才纷纷起身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家亲人久别之后的相逢之喜。胡太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人群,寻找妹妹和弟弟。
胡国珍忙唤两人出来,与姐姐相见。姐妹和弟弟三人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胡国珍也站在一旁连连地用手抹泪。
胡太后摸着刚十几岁的弟弟脸说:“长大了,长得好看多了。”又说妹妹:“该出嫁了,该有人家了。”
弟弟和妹妹都让她说得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说:“不配姐姐夸奖。”
三人说了好一阵子话,胡太后才一手拉着妹妹,一手拉着弟弟,跟着父亲,四个人向着京城的方向一面聊家常,一面慢慢地走着。
宫中众人跪请胡太后上车,胡太后让老父亲先上了车,才拉着弟弟和妹妹一起上了自己的皇家马车。三人在车中有那述不完的情,说不尽的话,高高兴兴地向着洛阳皇城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