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分钟之后,血吃完了面前的食物。外面的雨仍是轰隆隆的在下。
我们向店里借了一把伞,匆匆奔赴雨中。
我右手撑着伞,与血比肩走着,左肩已被雨水打湿的彻底。
“大叔,靠过来一点嘛,你看你那边全都淋湿了。”
“不碍事的。”
总算回到了家。这一趟出门可真够狼狈的,身上,鞋里,湿透了。
不过所幸内裤没湿。
血像发现新大陆般的环视我家。
“比预料中的要整洁、干净的多呢,完全不像是一个单身汉的家嘛。”
“只是还未来得及改头换面而已。”
“大叔,你呀。”
说着,血自顾自的脱掉了淋湿的外套。好像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我把头撇向一边,不去看难以描述的东西。
“大叔,能借你这里洗个澡吗。身上湿漉漉的,怪难受。”
“请便。”
“得勒。”
说着,我听到了浴室喷头哗哗的随声水声。不同于外面的雨声,是一种温柔的,安静的声音。
我拿起书架上的书看,无奈,一行也读不下去。说到底,我为何要让血来到自己家。
“大叔,有干净的衣服吗。”
“找找。”
我打开自己卧室的衣柜,恍然想起要是前妻的衣服还留在这里就好了,无奈她什么都带走了,那香味已被木料的味道冲散了。又试着想找自己没穿过的衣服,没有新衣服,似乎好久都没有出去逛街了。
以前这些都是前妻替我买的,她时尚,感性,又有独到的品味。挑的衣服,领带,袜子,甚至内裤。都是我比较中意的。
有时候也有不是那么中意的,不过一经前妻讲解她那独到的审美,就会改变自己的看法,又会觉得是件不错的款式了。
前妻那人,有着独到的语言魅力。
罢了,我拿起了那件前妻替我织的毛衣,那上面有绿色和蓝色相间的条纹,没怎么穿过,我拿起来闻了闻,上面一股洗衣粉的味道,又拿起了一条洗过的黑色运动裤,一并递给了在浴室的血。
“没有女式的衣服了,这是我的,不介意吧。”
“不碍事的。”
血穿着我的衣服出来了。圆润饱满的胸部把毛衣支撑了起来,显得别有一番韵味,不过硕大的运动裤直接略过脚被拖到了地上。
这裤子好像有些大了,随后,我重新拿了条运动短裤给血穿上了。
立马露出了洁白健美的双腿。
雨声似乎有着情绪一样的下着,窗外的树被狂风吹的七零八落,不过雷声和闪电停止了。
顷刻,风也变得和缓了,整个世界好像回归了安静,雨滴落下的间奏,也慢了。
穿着绿蓝条纹毛衣、黑色运动短裤的血打开了窗子。
她靠在窗台上,一只手伸出了窗外,雨轻轻的滴入她的掌心又滑过她指缝。
“嗳,大叔。你知道深海里的鱼吗。”
“深海里的鱼?”
“深海里的鱼啊,生活在黑不见底的深海里,你说人潜入到那么深的海里保管身体会爆裂而死,可是那些鱼不会啊,因为他们体内的压力早已和深海的压力变得一样了。”
“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吧,总会有不一样的活法的。”
“不过即使在生活在那么深的地方,也渴望有朝一日能浮出水面,能看看海平面以外的斑斓世界呢。大叔,你知道吗,我时常就觉得自己是深海里的鱼,在最深的海里漫游,可是偶尔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只是办不到啊,一试图上潜我就会被身体内部的压力迸发的力量折磨的死去活来。
“那么,待在自己的世界原地不动不就好了。”
“大叔,可是……”
血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让我无法判断其真伪的故事。
血醒来时躺在一个两米宽的大床上,血抬头一看,这是一件漆黑黑的房间,这个房间除了床,没什么都没有,没有窗子,没有衣柜,没有书架,没有壁画,甚至连一张海报都没有。那时血八岁,八岁以前的记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她忘记了过去的事情,比如自己的父母,朋友,住在那里,自己的名字,还有为什么会在这里。
血打算重新寻找突破,她起身。更加仔细的查看房间,眼睛多少适应了黑暗,房间并不是一种极致的黑,天花板上不知那里来的光的漫反射,让这个房间如同有月光的晚上。
血看到了房间灯的开关按钮,她按下按钮,不料灯并没有开。
随后,她找到了房间的门,是一扇铁门。
她试图通过门把手打开门,可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可是她必须要打开,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维持生命所需要的东西,没有水,没有食物。连马桶都没有。
她疯狂的用脚踢门,用手捶门,她不能坐以待毙,否则等待她的就是死亡。
不过,没有用,那座门丝毫没有损坏的迹象。
过了一天的时间,血已经饿的不行,还有尿也憋的十分难受,鲜血布满了她的手。
这时,铁门下面有一个洞口被打开了,送来了食物,水和痰盂。
血开始疯狂的吃着那些食物,她什么也不想,她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
然后,每天那个洞口都会送来食物和水,。血把痰盂放进洞口会换来新的痰盂。
后来,多了一样东西,是书。血开始饥不择食的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书。那些书是她唯一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
血以这样的方式在那个漫无天日的房间里待了两年。
十岁的时候,他的老师把那扇门打开了。然后,带她逃离了那个地方。
她给自己取名叫血。
“知道吗,从哪里出来以后,我整个人都变了。那里变了说不上了,可是我知道肯定是那里变了。”
“肯定是变了。”我想常人也无法在那种环境里待两年。
“嗳,大叔,你知道吗,从十岁那年到现在,我在外面所接触的男生,只要我向他们一提起那些事情,无不怀着怪异的眼神看我,还没来得及牵手,接吻。就会敬而远之我。”
“难免嘛,常人没有的遭遇。”
“可是我发现大叔没有啊,大叔没有这样那样世俗的偏见。”
“因为让我有最大的偏见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嗳,大叔,可以亲我一下吗。”
“为什么。”
“从小到达,还没被亲过呢,走在大街上看见那些情侣相互亲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感觉,特别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我看着血认真的表情,猜想她难以琢磨心情,揣测她过去的精力。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想。
一嘴亲了上去。
软软的触感顿时席卷了我的全身,就像纯色冰淇淋一样,血的嘴轻轻张开着,口中的液体不知觉的流到了嘴边。身体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