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对不起, 我把人弄丢了’,开什么玩笑?”伊黑小芭内的下半张脸被布缠绕着,看不清嘴形, 但是从他往下瞥蔑视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的语气很不好,“你知道这是多大的错误吗?难道认为斩杀了一个上弦,就可以将功抵过吗?要不是人手不足, 你们都给我切腹啊。”
炼狱杏寿郎端正跪坐,低头听批评。
宇髄天元坐在身边, 因为腹部伤势没有办法正坐, 只能身体微微后仰,此时正一脸的生可恋。
灶门炭治郎:“这不是炼狱先生和宇髄先生的错, 我们没有一个看见!”
“哦,那就是你们都瞎。”伊黑小芭内开了地图炮,“要我复一下,奈良善被鬼舞辻无惨抓走可能会造成的麻烦吗?”
知道内情的灶门炭治郎没话说了。
不知道实情的我妻善逸小声问道:“什、什么麻烦?”
“鬼舞辻无惨很有可能突破阳光的弱点,再也没有机会斩杀。”蝴蝶忍放下手里的医药箱,走过来解释道。
我妻善逸:“哎?为什么?突破弱点,那是不是日轮刀就没用了?哎??为什么?这和奈良善有什么关系。”
“吵死了。”伊黑小芭内把聒噪的我妻善逸摁在了地上。
“奈良善是鬼舞辻无惨的亲生子。”蝴蝶忍蹲在我妻善逸面前, 低声说道,“同时也是鬼舞辻无惨的试验品,鬼王在他身上做实验, 所以奈良善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治愈力很强却没有长大,说实际年龄,和我姐姐差不多吧。”
“和我同龄。”炼狱杏寿郎补充说道,然后被伊黑小芭内死死的瞪了一眼。
我妻善逸呆了。
嘴平伊之助:“奈良善?”这个名字, 怎么就那么耳熟呢?好像有谁好几次的提过,奈良善,奈良……啊!
有着一张精致的脸蛋,却满身结实肌肉的少年抓着脖子上的项链,对蝴蝶忍不住的比划:“这个,恩人,妈妈说过的,恩人!”
蝴蝶忍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容:“你是嘴平琴叶的儿子吧。我知道哦,你们还有上弦贰童磨的事。他挡住童磨把你们救了出来,然后自己在无限城留了十年。前几年才逃出来。”
“对,就是这个!”嘴平伊之助很兴奋的摆手道,“妈妈好几次说,以后见到的话要道谢!下次见到……他被抓了?”
神经粗的嘴平伊之助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
母亲一直让他念叨记着要感谢报答的恩人,在他面前被抓了。
他不仅没有发现,连对方是谁也才认出来。他脖子上的这条项链,母亲说过,是奈良善做出来逗弄还是个宝宝的他玩的。只有那个时候的奈良善,微笑起来像是一个孩子。
“我们也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须磨一边留着汗一边说道。
“是啊,很努力啊,需要我夸奖你们吗?”伊黑小芭内瞪眼,“如果鬼舞辻无惨从此以后不会惧怕阳光,你们现在的努力就一文不值,知道吗!”
须磨:“呜呜……”
“有办法找到他吗?”灶门炭治郎问道。
伊黑小芭内:“那是鬼舞辻无惨藏身的大本营,能找到的话几百年前就打上去了。”
我妻善逸小声问道:“他……会死吗?”
蝴蝶忍看着我妻善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有这个可能。”
鬼舞辻无惨不看亲生子,如果奈良善的死亡可以让他达到目的,鬼舞辻无惨动手绝不会有一丝的犹豫。但比起死亡来说……
“生不如死,这个可能是最大的。”蝴蝶忍低声道,她微微蹙起眉头,“炼狱和宇髄先生确实太大意了,在斩杀了上弦的一瞬间放松了吧。”
其实是太紧张才没注意到的,因为妓夫太郎被斩头后的血鬼术。不过,都一样。
说到底,连人怎么丢都没看到,是他们的失误。
“没脸见主公大人。”炼狱杏寿郎说道。
伊黑小芭内:“没脸也要给我滚回去,问问主公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办吧。”说真的,他自己也很迷茫。
明明上弦里的堕姬兄妹都斩杀了,很快就可以剃光鬼舞辻无惨最有力的臂膀,偏偏在这个时候搞丢了奈良善?这和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有什么区别?损失太大了。
除了鬼舞辻无惨很可能会突破阳光的界限之外,伊黑小芭内还有一件事很担心。
蝴蝶香奈惠曾经说过,奈良善的状态在人和鬼之间,并且偏向鬼的一边。如果鬼舞辻无惨再做些什么,让奈良善彻底成为恶鬼的话……他们还有胜算吗?
伊黑小芭内突然有点头疼,这下柱合会议又得开一次吧,不死川绝对会骂人的,时透兄弟也会生气吧。
啧,如果他就加入这场战斗就好了,结果却被路过遇到的恶鬼绊住了脚步,说好要一起过来,最终他却没有及时赶到,只有炼狱和那三个小子到了。
至于接下来怎么办,要看主公大人的意思。
限城。
在鸣女的正对面墙壁上,穿着破烂和服的孩童双手双脚张开,被钉在墙壁上。双手和双脚上的钉子对于奈良善本人来说不算什么,真正困住他的是刺入男孩腹部不断蠕动的肉瘤。
那是来自鬼舞辻无惨身体的一部分,虽然和本体分离开,但是保持着活性,并且完全受鬼舞辻无惨的控制。肉瘤上面长了嘴巴和眼睛,眼睛死死盯着奈良善的一举一动,嘴巴则小口小口的在奈良善的腹部啃噬着。
才刚刚长好的一丁点嫩肉,下一秒就被嘴巴啃噬,不停的伤害和不断的恢复,让奈良善陷入了痛苦的地狱中。
但奈良善一言不发,只是紧闭双眼,默默承受这一切。
逃不掉,只要鬼舞辻无惨本人在,就不能逃。
很难控制内脏的自我恢复,一切都是身体的本能,生长后再被撕裂,好痛苦,想永眠。
不行,要清醒,脑子必须保持活性。
被抽了多少血?不记得了,反正手臂上的针眼可以恢复,没有疤痕。
被注入了多少血?记得哦,十八次,但是没有以前那十年痛苦了,对鬼血的适应性较高,没那么难受。
最让人烦躁的,是腹部撕扯的痛感。
不,没关系的,我不会痛,不就是被撕扯内脏,这点痛苦可以忽略。
我没事哦,妈妈。
想点什么吧,反正鬼舞辻无惨正在做实验,时间太难熬了。这次原上弦陆被斩杀了,现在堕姬眼睛里的数字是多少来着?没记住。原来的上弦只剩下黑死牟老师和玉壶了,玉壶可以忽略,那个家伙来两个柱就能搞定。上弦壹最麻烦,明明从不用血鬼术,只磨炼剑术。我的体质和鬼接近,到底和黑死牟老师差在哪里呢。
如果我那么强的话,斩杀鬼舞辻无惨就简单些吧。斩杀鬼舞辻无惨,斩杀鬼无惨,斩杀……
啊,意识有些不清晰了。
不行,要精神起来,明明腹部那么痛苦。
我不疼。
这次没有回去,主公会很担心吧,还有辉利哉他们。
真抱歉啊,冲动了,也大意了。
但这也是个机会,奈良善微微睁开失神的眼睛,悄悄的瞥了一眼对面的鸣女,然后下挪瞧着用自己的血肉做实验的鬼舞辻无惨,又闭上了眼睛。
既然把他抓过来,他就绝不会白来。
使用传送血鬼术的鸣女是个麻烦,走之前,顺便把她的命也带走吧。
没有限城的惨,就没有了躲藏的大本营。
现在每一时每一秒承受的痛苦,他发誓将来绝对千百倍的还给鬼舞辻无惨。
所以,之后无论会承受什么,他都能忍。
为了最后可以赢。
产屋敷本部。
“人丢……咳咳咳!”产屋敷耀哉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他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不过肺还是不太好。一说的话急了,就容易咳嗽。
“耀哉大人!”天音急的上前帮忙拍着他的后背,“请注意身体。”
“为什么?”产屋敷耀哉扶着自己的妻子,不断的说道,“这么多年了,鬼舞辻无惨一直没有亲自动手,上弦接连被斩杀,他也动无衷。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动了?”
天音沉默,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丈夫不需要自己的回答,产屋敷耀哉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急了。”产屋敷耀哉直起身体说道,“好用的上弦接连失去,克服太阳的实验没有得到突破,偏偏不会老不会死的奈良善站在我们这边,并且时时刻刻在变强,成为了他前方道路的最大敌人。他烦躁了。”
“千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出手。”产屋敷耀哉站起身来,扶着天音往房间外面走去,“奈良善不会死,鬼舞辻无惨也不会轻易让他死去,只要还活着,就有办法。那个孩子,就算在无限城也会战斗,他不会迷失道路,我相信他。”
“我们这边,也必须做出更多的努力才行。”产屋敷耀哉说道,“通知柱们集合,接下来需要全力寻找的恶鬼,是玉壶。”
“想要追寻鬼舞辻无惨的下落,就要死死咬住上弦的尾巴。”
“会和他见面的。那个孩子,也一定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