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时,我们终于赶到银毛和我曾经居住过的小楼,在一片漆黑中,我快步跑到五楼,在不停的祈祷中摸索到了久违的钥匙。
但当那冰凉的触觉在手指间变得真实,我竟然无法抑制身体的颤抖,只能在神经的战栗中将钥匙插入洞孔,听着那弹簧跳开的细微声响,默默祈祷着,希望自己开启得是希望之门,而不是地狱的入口。
当布满汗水的手指拉开沉重的防盗门,我变得不敢呼吸,如同拆雷管那般小心谨慎。
当黑漆漆的客厅里隐约显现出一个站立的人影时,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变得极其危险,两个大步蹿了进去,如同仇人相见般大声喝道:“银毛!你个王八蛋!”抬手,就是一巴掌掴了过去!
如此狠狠地一下子后,我似乎听见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一颗,两颗,三颗……
痛苦的泪珠沿着我的脸颊颗颗滑落,我缓缓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手从那雕塑的脸上寸寸移开,痛得已经无法呼吸。
谁能想到,在客厅里伫立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一个雕塑!而且还是我的第一个获奖作品——《守望》!原来,买走她的人竟是银毛。
我的眼泪劈里啪啦地掉落,心口涌动出无法言语的感觉,就连手指都痛得让我怀疑是不是骨折了。
这时,身后却有个沙哑低沉的声音满是戏谑地说:“要是我死的那一天,你也能流出这么多的眼泪,我在地狱里也会笑岔气儿的。”
我泉涌般的眼泪突然止住,原本被疼痛取代了的神经又开始紧绷起来。
背对着银毛站立着,鼻息间渐渐萦绕上香烟燃烧的味道。那种味道很不真实,仿佛风一吹,就散了。就像我此刻的感觉,非常害怕银毛会掉头跑掉,从此消失在我不知道的世界,让我再也看不见他的笑容,再也听不见他的戏谑,再也闻不到他身上偶尔的烟草味道。
所以,我轻轻地转过身,尽量不惊动他,如同采撷露珠般小心翼翼。
黑暗中,银毛慵懒地倚靠在墙面上,模糊的人影中只有他唇边的香烟在忽明忽暗地燃烧着橘红色的一点。
我望着那个燃烧点失神,觉得它就犹如妖冶的花,在夜里怒放着张狂的青春,恨不得燃烧出偏执的疯狂!却……不得不面对即将到来的完结与灰烬。那种华丽的颓废,有种令人心惊的靡丽。
我的手指已经无法收紧,却仍旧试着攥起拳头。
银毛微微扬起高傲的下巴,用邪魅的眼神望向我,轻佻地吐出一个烟圈,问:“还想打我?”
我咧开嘴,绽放出一个很夸张的笑容,抡起拳头就扑了上去,大喝道:“想!”
银毛将手中的烟蒂弹出,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红艳的弧度,像血。几乎在同时,他一手攥紧我的手腕,一手钳住我的腰肢,将我翻身压在墙壁上,如同恶狼般狠狠撕咬向我的唇畔!
如此野蛮,那般狂乱。
他的呼吸浓重,嘴唇冰凉,软舌火热。他狠狠地顶开我的牙关,疯狂扫荡着我的每一个味蕾,让那强烈的欲望若野火燎原般铺天盖地。
我无法呼吸,忘记了自己,亦如同原始的野兽般狠狠地啃咬着他的身体,感受他仍旧活着的真实。
银毛的吻滚烫得如同岩浆,似乎想将我溶化,一起灭亡。
这一刻,我相信,他爱着我,用命。
近乎残暴的纠缠,如同惩罚般啃噬着对方的身体,慰藉着曾经埋下恨意的灵魂。
当银毛在高潮时想要退出我的身体时,我用四肢紧紧地锁住了他,心里只剩下一个执念,我要一个只属于银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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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没有谁会像我和银毛这样,在欢爱后不但没有甜言蜜语,也没有倒头就睡,反而如同敌人般挖空心思地刺激着彼此。
他刚泄了,口中便懊恼万分地蹦出一个字:“操!”
我则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指挥着:“抬高我的腿。”
他问:“做什么?”
我说:“据说容易受孕。”
他微愣,一拳头捶在墙面上,气恼地低吼道:“他去找你了,对不对?”
我冷冷地撇银毛一眼:“对,不过你可以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认为我来这里是为了给你延续香火,以你一直以来所表现出的自以为是,还不配当我孩子的父亲。”我一边说,一边提上裤子,淡然地从他身边迈过,没有任何波澜地继续道,“既然你曾经不想要孩子,现在更没有资格要求我做什么。他现在属于我,也将是我嫁妆的一部分。我相信,何然会接受我和这个孩……啊……”
银毛突然将我扑倒,恶狠狠地大声狂吼道:“我会活着走下手术台!老婆孩子统统都是我的!”
我心中暗爽,觉得对付银毛还真得用激将法,面上却不漏分毫,仍旧不屑地撇嘴道:“既然你一向喜欢自己决定事情,这回你仍然可以自己主做。不过,我现在没时间陪你玩,更不会听命行事。”
银毛原本暴躁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在黑暗中紧紧盯着看我,悄然勾起唇角,笑得邪魅勾魂:“那好,我只能让……小刺猬来听命了。”不容分说,又开始扯我的裤子。
我忙护住,叫嚷着:“滚开,滚开!”
银毛厚颜无耻地将我压在地上,咬牙道:“滚开?你知道我这一年半积攒了多少子弹?踢走了多少爬上我病床的护士?让我滚开?我今天做废你!”说话间,一口咬在我的鼻尖上,痛得我眼泪直流。
银毛伸出舌头,逆着我泪水的方向舔舐着,饱含思念地唤了声:“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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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和银毛携手走下楼,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仿佛全世界都知道我和银毛在楼上做了些什么。尤其在面对冰棺材时,我变得更加不自然。
银毛这回倒是善解人意,说要溜达着走走,先陪我吃顿早点,然后再去做手术。
两个人走在热闹的早市,他张开胳膊将我占有性地纳入怀中,不时地捏捏我的脸蛋,或者揉乱我的头发,再者摩擦着我的手臂,要不然干脆在我的脖子上啃咬上一口!
我觉得,银毛已经完全将我当成了玩具,恨不得从上到下揉搓一顿才好。而我,觉得很幸福。甘愿做他手中的玩具,享受着肌肤相亲的温情。只要他能活着走下手术台,我让他稀罕个够!
冰棺材的车跟在我们的身后,看着我和银毛如同撒欢儿的孩子般到乱窜。我似乎能感觉到他凝视在我和银毛身上的视线,泛起了点点令人心酸的渴望。
我看了看银毛,扯着他跑回车旁,拉开车门,对冰棺材说:“一起下来走走吧。”
冰棺材抬眼看我,又转看向银毛。
我用手指挠着银毛的手心,他攥紧我调皮的手指,终是开口道:“一起走走吧。”
冰棺材的嘴角缓缓扬起,散发出一种成熟男人才有的魅力。
银毛不温柔地扯了我一下,对我挑了挑眉,示意我只看他就好。
我呵呵笑着,喜欢银毛老少不忌的醋意。
冰棺材下了车,三个人并排走在一家家早点铺子前,闻着面食飘出的香味儿。
银毛宠溺地望着我,问:“想吃些什么?”
我揉了揉咕咕叫着的肚子,说:“我现在不要吃东西,要和你一起闻闻,让你记住这些食物的美好,等你手术完后,我再和你一起吃第一顿饭。”
银毛攥紧我的手指,眼中闪烁着坚韧的光芒,重重地点了下头,沙哑道:“我不会让你挨饿。”
我笑嘻嘻地转开头,将眼中的泪光隐去,娇嗔道:“算你有良心。”
三人行,冰棺材一直没有说话,仿佛是个最好的听客,在收集着记忆的美好片段。
我伸出左手挎上银毛的胳膊,又伸手右手挎上冰棺材的胳膊,在两个男人的互视中,我收起腿,如同顽劣的孩子般将自己荡起。
两个男人微愣后,皆是会心一笑,纷纷提起胳膊,将我吊离地面,向前走去。
我哈哈大笑着说:“真是便宜你们俩了。如果我现在还是以前的体重,估计你们的胳膊就得肌肉拉伤。”
冰棺材难得幽默道:“那真得需要用杠杆才能抬起来。”
我将嘴一撇,对银毛说:“瞧你爸,他欺负我!”
银毛抬眼看向冰棺材,以男人的方式交流着说道:“爸,照顾好她。”
我能感觉到冰棺材的手臂在微微地颤抖,听着他从喉咙里困难地挤出了一个字:“好。”
我站起身,怒不可遏地瞪向银毛,不要他将我随意地托付给别人!
银毛竟痞子样地对我笑了笑,然后伸出手臂将我又压到了胳膊下面,充满戏谑地感触道:“妈地,我怎么就那么喜欢看你瞪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