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灵暗根本不相信程云会做损己利人的事,但是此时他并没有深究这一点,而是道:“那就有劳独言了。”
程云眯眼笑道:“狐狸的尾巴长在尾骨,若是把印子印在那,效果自然是最好的。”
尾骨就是沿着脊背往下,在臀以上的部位。
闻言,秦灵暗脸色一沉,却道:“可以。”
程云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哥更是其中翘楚。”接着,他盯着秦灵暗良久,又复笑道:“咦?大哥怎么还不脱?莫非要独言帮忙?”
秦灵暗嗅到了程云身上那一丝不同寻常的愉悦,只以为是对方看想自己的窘态。他并不觉得自己在一个“直男”面前脱裤子有什么不妥,毕竟此番是为了正事,他没那么多龌龊心思,想的简单,便利索的解了腰带。
随着那束腰的带子解开,宽松的裤子便顺着那笔直光洁的双腿滑下,露出玉白的肌肤和优美的臀、腿曲线。
秦灵暗道:“然后需要做什么?”这问题对程云来说,简直白痴的有点可爱。
程云笑道:“一个吻。”
秦灵暗讶异,甚至怀疑程云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结果告诉他,并没有。
程云一把环住秦灵暗的双腿,好似只是为了稳固两人的身形,也没有半点旖旎之情。但是秦灵暗还是不太习惯如此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别人面前,便催促道:“快点。”
程云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莞尔一笑,道:“好。”
程云如白米粒似的牙齿轻咬着一根缩小了的尾巴,他撩起秦灵暗垂下的衣摆,完全看清了那藏在衣摆中若隐若现的风景:玉色的肌肤细腻光泽,偏瘦的双腿略失丰润,却更显其均称修长。臀部紧致挺翘,被一条薄薄的短裤束紧,勾人浮想。
程云将那亵裤轻轻拉下一点儿,手指指尖点上那温热的肌肤,触感如触电般瞬间传遍全身,惹得他筋软腰酸,耳尖如涂胭脂似的绯红。
虽然身体敏感的传来异样,可是程云并没有因此停下动作。就在程云脑中冒出‘原来和一个人亲近也是一种折磨’的念头时,他的唇已经情不自禁的吻上那人的尾骨。
那柔软甜腻的唇像极了一层涂蜜的花瓣,带着蚀骨的滋味。
秦灵暗察觉到身后有异样,想回身去看,但还是忍住了。
程云伸出舌尖,抵住牙间的尾巴,松口一吐,随即割血喂养那乱动不安的尾巴。他掌中伤口不浅,沿着尾根浇灌。红血全部被尾巴吞噬,不漏一丝。
尾巴渐渐和那尾骨接连,盯着那血肉融合之处,程云加大放血的力道,他的血弥漫着醉人的芳香,弄得车厢内有如花苑天堂。
秦灵暗回头,就见程云急忙忙替他扯裤子,好像刚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不免心下有疑。
秦灵暗转身,就见程云以半跪的姿态蹲在他面前,替他系腰带。他道:“刚才那是什么味道?”
程云笑答:“熏香而已,大哥可是喜欢?”
秦灵暗摇头,道:“并非。”他喜欢的是沉尘身上那种暖玉似的香味,这种甜腻过头的脂粉猩香他并不喜欢。
程云笑听到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道:“独言还记得大哥曾说过喜欢‘暖玉香’这种味道,不喜欢独言身上这种‘血兰香’亦是情理之中的事。”说着,轿子停了,他掀帘看向外面,道:“地方到了,大哥,下轿吧。”便先行下去了。
秦灵暗神念一动,背后果然冒出一个软蓬蓬的尾巴来。他察觉裤子要绷不住这尾巴了,才将尾巴收回。
程云站在轿子外,手执流苏扇,静静等待着。他身后是一座精巧似塔的阁楼。阁楼上悬挂着许多六角灯,灯火随风轻摇,月光为这座阁楼投下一片模糊的阴影。
秦灵暗下轿,程云下意识的伸手去扶。
秦灵暗见这双伸到跟前的酥手,顿了顿,还是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并轻声道了句:“多谢。”
程云摇扇扇风,为自己驱散面上热量。他笑容甜的像是渗透糖了似的,甜腻腻的娇媚而温柔,也轻声道:“不客气。”
秦灵暗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与以往那种随意自然的大有不同了,多了几分客套和生疏。
程云道:“这次抬轿子的人都是荀家安插在秦家的人,所以大哥不必担忧他们会将我的事乱说出去。”他说罢,便领着秦灵暗进入那座阁楼。
随着抬轿子的人将沉重的门打开,才见得里面的情况:金色纸面铺垫的墙边、屋顶上悬挂的琉璃灯溢彩,宫绦系在灯尾,随着空气中的气流悠悠晃荡。每隔两米便有香炉,屋内一片袅袅烟气,使人如身置幻境。
程云将人送进去后道:“大哥,咱们来日再见。”
秦灵暗道目送程云乘着一只骨架鸟飞走,消失天边,才转身进去。
屋内无人,深处有一方卧榻和一池流动的温泉水。
温泉上撒满了梅花,红白黑三色的梅花在泉水中翻卷,像那在空中飞舞的蝴蝶。空气中浸透了冷冷的梅香和温和的檀香,令人心旷神怡。
秦灵暗发觉泉边的衣架上有一套十分符合秦家人审美的华丽灰色宽袖衣袍,扯了扯,发现衣服的大小与自己正相合,大概是给自己穿的。
秦灵暗褪去衣服,在泉水中沐浴,招出身后的尾巴来看。软绵绵的尾巴大的惊人,盖起他之外还有余,甚至还可以自由变化。
并不贪恋泡在水里的感觉,洗完澡,秦灵暗立即收回尾巴,穿上秦家人给他准备的华丽衣袍,躺在床上开始休息。
阿白静静的看着那个安眠的人,漆黑的眼珠子里闪过一丝愧疚不忍。它叹了一声,低声呢喃道:“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啊,怨不得我……”
第二天,六位穿着正式的长老来到此处,将秦灵暗叫醒。
秦灵暗迷糊间醒来,就听到那为首的长老道:“你祖父极力反对此事,所以这次便没有来。当然,既然是你自愿成为祭品,多余的话我们也不说了,等祭祀完后,你祖父的长老之位还是保得住的。”
秦灵暗不言,他沉默的随着那群长老走出屋内,乘着华丽的鸾车来到一处十分险峻的地方。
天蓝的像纯色的油料,万里无云,且下着细雨,太阳的光线穿透雨幕,炽热晃眼。
放眼望去,地平线内全是陡峭险峻的山峰,山与山之间并不连绵,一座座山峰就如同一把把立刀直插于天地间,傲骨嶙峋。山峰上草木荒凉,景色萧索。
秦灵暗他们落脚的正是这最高的山峰,山峰顶端建有一座华丽的献祭台,登台而望,群山尽缆。其余山峰上建有宝塔,塔口众多,来宾据情况而入,可客观看台上的情况。
这些山的山壑间流淌着一条清澈的河流,河水饶山,水底游鱼众多,山中,只有山脚处还有些植被。
秦灵暗发现在那些塔上飘扬着各色的旗帜,而献祭台上飘扬的正是最大的旗帜——灰底银边,绣着潦草的‘秦’字的方旗。
山风吹刮,旗帜迎风而飞,猎猎作响,秦灵暗的长发和宽大的衣袂也随风而动。他坐在献祭台边望着四周的景致,心境平如止水,脑海中突然闪现过很多的人和事情,就像电影般倒放重播着。
那些长老说着已经老掉牙的开场白,例如什么:‘秦家、秦族之所以永盛不衰,是因为……’、‘今天是个意义非凡的日子’、‘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抽身前来’之类。
那群人叽里呱啦的说了许久,直至日上中午才开始正式的举行仪式:由位高权重的长老们宣词,由年轻一辈子孙跳舞祈福,最后才由纯脉一派弟子互送‘三尊柜’来此举行人祭。
人祭的过程十分繁复、冗长。
那些长老在此等了许久,直至日落西山之际还不见三尊柜的影子,一时也绷不住脸来,不禁对立在一傍的秦川喝问道:“桂丹这孩子是怎么办事的,为何三尊柜还不运来!”
秦川回复道:“刚有飞鸟来信,说是有人劫持了三尊柜。”他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那长老听到这个消息,须发皆张,问道:“什么敢如此大胆?!”
秦川低眉顺眼,淡淡道:“不知。”
一掌轰来,携千钧之力,直逼秦川面门。
那长老喝道:“说谎,老夫看你正是与那群贼人结党之徒!若想活命,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秦川面色不动,但有一人却面色骤变,喝道:“长老手下留情!”便想也不想的挺身去挡。
秦灵暗差异的望着空气中喷溅的血花、秦轲惨白的脸色,还有秦顺那一声撕心裂肺的:“爹!”。
秦川接住秦轲软瘫下来的身躯,似乎还在梦中,脸上带着怔怔愣愣的神情。他自言自语道:“长老这一招要不了我的命,你这又是何必?”
秦轲一字一字顿顿停停,艰难的说道:“早年你曾失去了妻子,前段时间我又听闻有人说爷爷死的消息。现在你儿子、我侄子要献做人祭,我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你有事……大哥,长老那一掌虽要不了你的命,却能废你修为根基啊!噗——”他大口吐血,染红了面部。
因为常年需要打理秦族一部分财务支出,秦轲的修为根基比秦川不如,在这一掌下,下场可想而知。
秦顺顿时红了眼眶,哭的鼻涕直流,大喊着:“爹,爹…以后我再也不皮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好好修炼,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秦轲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柔和,他手指颤抖着轻浮秦顺的脸,道:“你大伯虽然不说,但爹却知道他对自己的修为有多看重。如今爹是熬不过去了,往后你要学乖,不要想着该怎么报仇,好好听你大伯的话,做个有用的人,爹在黄泉之下也得以安息了。”
秦灵暗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与二伯之间的关系,但见二伯替自己爹受伤,还将遗嘱准备好了,心下生怒,将空间里一棵生了九叶,结了果子的星华草拿出给其疗伤。
彩光点点,从秦轲口鼻渗入,他的伤势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那些长老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星华草,一个个吃惊的望着面色淡淡的秦灵暗,有几个心下一动,遂生气歹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