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庄子里,管家忠叔带着一名大夫匆匆赶回了庄子。柳儿急忙让侍女将阎飞请到大堂里来。
大夫将阎飞手臂上的布条拆开,细细地检查了一下他手臂上的刀口。三道伤口长短不一,深浅也不一。
有一道口子格外的深,几乎深可见骨。暗红色的伤口还有一丝丝的血迹往外渗着。大夫看到这么深的口子,也是倒吸了一口气。
这伤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会受的啊,他心里虽有些想法,但面上依旧平静的很。
"这位公子手臂上的伤需好好处理,尤其是这道最深的伤口,现在天气炎热,稍不注意伤口很有可能要发炎。我开副消炎方子,每天喝上一次,再抹些有助于伤口恢复的药粉,应是没大碍。切记不可碰水。"
柳儿有些急切地问:"大夫,这伤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痊愈后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位夫人放心,只要平时注意些,不会有什么问题。"
柳儿松了口气,大夫帮他重新包好伤口后,柳儿让小菊取来药费,让她跟着大夫去抓药了。阎飞脸上一副感激的表情,心里很是不以为意,虽然伤口看起来很深,但他丝毫没有在意。
这三道伤口,虽然会有些麻烦,但给他带来的益处可以让他忽略掉那些小问题。现在,整个庄子里的人应该都完全放下心防,将他当作了自己人。
看着柳儿一脸担忧的表情,阎飞心里暗暗得意的同时,心底还有一丝莫名的触动。这个女人,真的是从心底里为他担心?
自从上次他无意识地瞥见那块帕子后,他心里似乎就开始有些不同了。阎飞也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想法,他心里有些烦躁。
自己不该再有什么心思的,就算事情真如他所想,那块帕子确实跟他记忆里的一样,那也不用再在意。
他应该在意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他现在唯一需要想的,就是拿到那张军令状,完成当年他最崇拜的人未完成的心愿。
柳儿见阎飞眉头微皱,以为他伤口不舒服,担心地问:"刘夫子,是不是伤口疼得厉害?"
阎飞心里一惊,立即收起脸上的表情,摇头道:"多谢夫人关心,小生无碍。只是担心这手受伤了,会影响给小少爷教书。"
柳儿一听他竟是在担心这个,心里对他越加敬重,这位刘夫子果真是个品行高尚的,不但舍身救她,还时时不忘自己身上的责任。
阎飞见自己说完后,对面的女人看他的眼光越加和善,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这是怎么了,竟在陌生人前走神了。
门口,弘儿噔噔地跑了进来。他看到夫子手上缠着厚厚的白布条,上面还隐隐能看出一些红色。
弘儿匆匆跑上前,有些惊恐地问:"夫子,您手臂怎么坏了?"
阎飞抬抬受伤的手臂,道:"夫子昨天去抓坏人了。"
弘儿立马崇拜地看着他,急急问道:"抓到了吗?"
阎飞轻轻摇摇头,说:"那些人太厉害了,让他们跑了。"
弘儿眼里有些失望,但他还是轻轻地摸了摸阎飞受伤的手臂,安慰道:"夫子不要担心,坏人都会被抓起来的。"
阎飞轻轻嗯了一声,那些坏人再也没有机会被抓起来了。
柳儿将弘儿拉到身边,轻声道:"弘儿,夫子手受伤了,以后你要乖乖听话,别让他操心,知道吗?"
弘儿点点头,"知道了。"
阎飞面色平淡地坐在一旁,看着母子俩亲昵地说话。他心里又控制不住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性格坚忍,却被上天捉弄的女人。
她从小被卖到王府做丫鬟,后来被主子看上,宠幸后有了身孕。她虽心里默默爱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但她宁可做个普通的丫鬟,也不愿被纳入一群莺莺燕燕之中。
这番气节让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很是恼火,挥袖离开后便不再过来。直到她生下孩子,男人也只是多拨了些人手过来,在生活上多照顾了她些。
而且,自始至终,她和孩子都没有被给予名分。没过几年,她就身子渐渐衰败,药石无医,离开了人世。
他到现在都忘不了母亲最后的眼神,绝望木纳却又掩藏着一丝渴望。在病床上时,她一直会盯着一块帕子发呆,脸上有着淡淡的满足。
他认识那块帕子,那是她亲手绣的梅花图案的帕子。就是因着这块帕子,她才会得到那个男人的注意和垂青。
阎飞想到母亲死前瘦得不成人样的样子,心里有些闷闷得难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