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劭接过丰楚轩扔过来的长枪,与庚三战在一处,而丰楚轩则是上前拖住了陈一。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出来这些人的路数,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
若是不加入战局,难道任凭他死在这里吗?
当然不能!
不论是这一年多来的同袍之情,还是别的,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陈一是暗卫,擅长隐匿刺杀,而丰楚轩则是战场上磨砺出来的,身手并不弱。
两人各有千秋,只是.......
三人似乎并不想要理会其他人,只是拿着刀子想要往赵劭身上捅。
庚三眯了眯眼睛,看向赵劭,不过三年的功夫,这位裕王殿下的武功,似乎精进不少。
丰楚轩喋喋不休的与陈一说着话,意图找出破绽,可能够做到夜司最厉害暗卫的人,哪里会是这点小把戏可以影响的到的?
庚三在赵劭手下做过事,更是深知这位裕王殿下的狡猾,一直防备着,只是......这位裕王殿下并没有开口半句只是一直沉着脸,手中的长枪挥舞的勃勃生风,招招式式都是严谨的很,而攻击力上,亦是不容许人大意。
若是往常论战,或许赵劭是会开口说话拖延时间的,亦或是转移视线也好,可此刻,他的心情也很糟糕,根本不想说半句话。
其余士兵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一个个死命的跟月氏的士兵拼着命,想要先把人打退,而后过来帮忙。
高地之上,一片混战,往常骁勇善战的月氏人洒了一地的鲜血,杨柳绿叶之上染着的血红亦是夺目惊心。
当陆明溪到达平沅之后,已经是两天后,月氏的残余部队已经被清除的差不多,宣武候正在处理后续事务,孙淮也在。
自从开战,他倒是一直跟随在军中捞功,这位面向木讷的相爷,似乎为了功劳连命也可以不要。
当陆明溪到达平沅的时候,丰楚轩顾不及意外,只当是救兵来了一般欢天喜地的将她请进了营帐。
陆明溪看着他的神色便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丰楚轩将那日的情况尽数给陆明溪讲了一遍。
“他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了。”
丰楚轩很是为难的开口。
脖子上还让人划了那么长的一道伤口没有包扎,不吃饭,不喝水,也不说话,就那么把自己给关在房子里,谁也不搭理,也不让人进去。
也正常,任谁碰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也接受不了。
他们是没法劝的,只希望陆明溪来了,能够安慰安慰他。
若是她不来,前去请人的人也已经在路上了。
丰楚轩本想着陆明溪来到此处,能够前去劝劝他,却没想到......
“庚三他们在哪儿?”
陆明溪连问都没问赵劭都近况,便是开口问道。
丰楚轩听着一愣,答道,
“在临时地牢里关着。”
“带我去见他。”
陆明溪道。
丰楚轩微微一怔,有些不可置信,
“见庚三?”
她这个时候不该先去见赵劭吗?那家伙身上还有伤,可是把自己给关了一天一夜了。
陆明溪点了点头,眸子里带着几分冷光,沉声开口,
“没错,带我去见庚三。”
安慰他什么时候都可以,可有些事情,早该搞明白了!
丰楚轩不清楚陆明溪为什么要先去见庚三几人,只是她一直坚持,他也不好阻拦。
可在地牢门口,却是见到了宣武候。
“陆姑娘,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较真的比较好。”
往日里常常面上带笑的宣武候站在地牢门口,拦住了陆明溪的去路,脸上的表情,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严肃。
丰楚轩搞不清楚自家老爹究竟在说什么,可他却是听到陆明溪开口,
“您觉得,这是较真吗?”
这声音,冷的可怕,一点也不像是往日里那个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陆明溪。
宣武候微微叹了口气,
“有时候,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陆明溪轻声一笑,
“这只是您觉得。”
宣武候微微沉默,可依旧不想要让开。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裕王知道,谁知道又会不会是一桩祸事?
“若是您还记得我从迷阵里把您救出来的那份情,就让开。”
陆明溪又是开口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不容置喙。
宣武候自然也是知道了陆明溪的态度,长叹了口气,摇头让开。
陆明溪进了地牢,丰楚轩却是看向了自家老爹,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陆明溪,也从来都没看过自家老爹这个神情,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着你跟陆姑娘两个人,怎么好像都是话里有话?”
宣武候看了他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进去吧,你就知道了。”
丰楚轩一脸狐疑,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可依旧是跟着自家老爹走了进去。
说是地牢,其实只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黑屋而已,三个杀手,死了两个,如今只剩下一个庚三,绑在这地牢里,光线有些昏暗,但却不影响几人看到对方。
前几日还身手敏捷的夜司第一暗杀高手,如今已经被穿透了琵琶骨,成了一个废人。
庚三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见是陆明溪,不由得笑了笑,
“陆姑娘,又见面了。”
当初在荆州,两人也是打过照面的。
陆明溪看了他一眼,
“不用废话,你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庚三轻声一笑,
“姑娘想要来找我,我怎么知道是为什么?”
他打着太极,陆明溪却是没那个心思,径直戳破,目光如炬,薄唇轻启,
“皇帝,为什么要杀他。”
这句话出,后面跟着的宣武候与丰楚轩皆是一怔,不是因为这个问题,而此刻陆明溪浑身上下只写着三个大字,不耐烦!
庚三看向陆明溪,轻声嗤笑,
“陆姑娘该知道,我是夜司的暗卫,严刑逼供尚且不能,你还想要从我这里问出什么来吗?陛下此举,自然有他的用意。”
陆明溪并不恼怒,只是冷冷一笑,看向他道,
“那你也该知道我是谁,我陆明溪想要知道的东西,就算是死人嘴里我也要抠出来,更何况你不过是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