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的雪原之上,长长的队伍行着军,而军队的最前方,带头的却是一只年岁不小的老马。
忽然,天空之中出现一只鹰,盘旋着,发出一阵阵啸声。
最前方的宣武候抬眸一看,眸子里似有惊喜,他们在这雪原上已经不知道困了多少日,太阳一直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中,似乎时间一直没变,可他知道,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了!
他在西境呆了多年,自然是熟悉地形,知道这里没什么天然的屏障和迷阵,就算是有也早已熟记于心。
走的路上没有那些东西,那便是有人刻意的将他们困在这里。
玄士之流,早在前晋建国之时便是已经被杀了半数,除了四十年前乱国之时出现过一次,这四十年来,可是销声匿迹,从来都没有过他们的身影。
可这一次,宣武候沉了沉眸子,他们想要做什么?
胡兵入侵,却是有人出手,将他困在这里?
铁门关危在旦夕,却是有人故意拖延……
多年没有与这些人打过交道,一朝入了这迷障,竟是如此被动。
宣武候强制着自己保持镇定,若是设下迷障,困了这么多人,总会有术法的消耗,他也困不了他们多久。
可这一时之间,他们也无法脱身,为今之计,只能期盼楚轩稳重,能够坐镇大局。
困境之中,临近放弃,可天空中的这一声鹰啸声,却是让所有人重燃希望的火苗,为之一喜。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天空之中可是除了高挂着不变的太阳什么也没有。
“侯爷,你看,那是我们的战鹰!”
宣武候身旁的副将忽然惊喜的喊道。
宣武候也是认了出来,大喜,当即下令,
“跟着鹰走!”
仿若是附和接应一般,战鹰又是发出一声啸声,向着西方飞去。
队伍跟着战鹰而去,很快的,看到了正在往这边走的潘生等人。
看到宣武候一行人,潘生也是一喜,
“候爷。”
宣武候见是潘生,微微讶然,
“是你?”
潘生对着宣武候施了一个书生礼,
“侯爷被有心人用迷阵困住,是我们主子让我们来寻您的。”
主子,他们的主子自然就是裕王,哦不,还有陆明溪。
他忽然消失,宣武候知道,丰楚轩定然会派人来寻他。
本以为那毛头小子估计会无计可施,却没想到,竟是裕王派人前来寻他。
裕王的人,竟然能够看出这些东西?
“你们主子呢?铁门关的战况如何?”
宣武候压下心头的疑问,最先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潘生微微吐出一口气,面上带了几分悲戚之色,
“援军未到,契丹十万大军来犯,程将军为了保住铁门关,炸毁了玉峰,将山路堵住,彻底的截断了那一条路。”
“什么?!”
宣武候满目震惊,
“契丹十万大军来犯?”
他身旁的副将亦是满目的不可置信,契丹,怎么会这个时候来犯?
潘生艰难的点头,
“不止如此,南疆诸部叛乱,徐将军为国尽忠,现在赤沙关正在死战,月氏大军已经越过东边的廊谷,契丹十万大军不知所踪。”
情况不怎么乐观,甚至,是有些糟糕的。
他这一番景况说出口,宣武候的脸色霎时一变,
“那楚轩呢?玉龙关如何?”
这个常年坐镇西境的老将,当即想到了玉龙关这一个薄弱点,急忙问道。
.........
雪地之上,穆清还在与莫青崖交战着,可能够看出,莫青崖,明显的后劲不足,而穆清,却是越战越勇。
半个时辰以后,一记长龙入海,莫青崖落败。
他一身白衣染血,身上被穆清戳了好几个洞,跌坐在地上,已经是没了力气。
“呵呵呵……当真是后生可畏。”
他脸上不见颓色,却是嘴角带着嗜血的狠意。
陆明溪走上前来,嘴角扬着一丝轻笑,
“不是后生可畏,而是你,太弱了。”
莫青崖并不恼怒,却是轻轻一笑,满目不屑,
“又是想要激怒我,陆明溪,你就不会换一招吗?”
方才一时冲动的,可冷静下来,岂会想不明白。
面前的这个女子,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激怒他,或是行动,或是言语,借此来动摇他的心境,消耗他的术法。
而可笑的是,她又是想要故伎重施。
天空之中一朵烟花绽开,陆明溪抬头望去,笑了笑,嘴角噙着三分讽刺,凉凉道,
“激怒你?现在没必要了。”
莫青崖眸色微冷,陆明溪看了他一眼,抬起眸子扫过这地上众多的黑衣人,
“加上这十七个你索命门的杀手死的也差不多了吧。”
“今日一战,江湖,朝堂,再也没有索命门!”
这句话出口,莫青崖却是笑了,
“索命门,你不就是索命门的后人吗,如何说江湖之上,再无索命门?”
就算是决裂,就算是断绝,可这传承还在她手上啊!
真是讽刺,她亲手除了他们,可无法选择的是,她身上的,也是索命门的传承!
陆明溪却是并不恼怒,浑不在意道,
“那就让索命门的传承,在我这里断了吧。”
且不说她师父本就不全是索命门剑法,就算是她,会的也不只是师父所教的,师父的老师太多,她的老师也太多,除了魏文帝,还有青曜司里那些老前辈,到了现在,索命门的剑法,不过是她会的一部分而已。
莫青崖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去,陆明溪眸子毫无温度,
“走了穆清,找宣武候汇合去。”
………………
“丰世子如今坐镇上谷。”
潘生答道,
“且,裕王殿下,已经带人去了玉龙关。”
听到裕王带兵去了玉龙关,宣武候的脸色好了一些。
这才问道,
“是陆明溪带你们来找我的?”
潘生点了点头,
“我们姑娘正在与那妖道对峙,已经给她放了讯号,想必一会儿就会赶过来。”
仿佛是印证他要说的话一般,这句话话音刚落,便是见到不远处两道人影策马而来,而其中一匹马后面,还绑着一个白衣道人。
那白衣人身上染了不少血,托在地上,很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