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没想到,会看见聂禁衔黑着脸急匆匆地先她一步入穗慧宫,为了防止被发现,采凝羞一直躲在墙角。
不一会儿,她又瞧见聂禁衔匆匆出了穗慧宫,轶柔,则带着一个看着就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家伙尾随聂禁衔之后离开。
采凝羞觉得聂禁衔与轶柔之间必然有事,于是回了客栈,想要探得究竟后再去找轶柔。
手里的筹码多了,才能更加放心下注不是。
接连两日,十子都试着去崖底寻人。
奈何这崖下毒瘴弥漫,别说他们无法安全到达崖底,就连研究毒物的老毒物也对瘴毒束手无策。
无奈,寻人之事,只能作罢。
轶柔在穗慧宫郁郁寡欢,一面忧愁聂禁衔坠了崖生死未卜,另一面却憎恨南宫亦竹,若不是她,禁衔怎会跳崖。
恨意,如一滴滴在纸上的浓墨,无声地在轶柔心间晕染开。
她发誓,南宫亦竹此番若是死了也就罢了,若是侥幸活着,她一定要亲手一片片割下她的皮肉拿去喂狗。
午夜,皇城冷宫
“邓公公,不知今日相邀,可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
“东西还你,日后,不要再与我往来。”说着,邓公公将一只比手掌还大的布包塞到暗处某个穿斗篷的人手里。
那人掂了掂手里的袋子,这重量,似乎袋子里的东西没有被动。
遂侧身一步滑到邓公公旁边,“既然之前拿了,就再无还回来的道理,不管你愿不愿意,日后,若我找你,你必须来,否则……”
那人说着,将拿着袋子的手伸到邓公公面前,五指一握,袋子连同袋子里的东西,便化成了一堆闪亮的粉尘飘然落地。
邓公公一惊,脸色骤变,颤抖地点头答应。
不等邓公公从惊吓中回神,那人斗篷鼓动,就地消失不见。
几日后
“死小子!”南宫亦竹惊呼一声坐直身子,片刻后,才回了神。
她望了望四周,似乎是一间竹子搭成的屋子,门窗紧闭,视线所及之处光线并不好。
照理说,在封闭的地方视线不会好,可她为什么看得这么清楚?
南宫亦竹下了地,光着脚走到门口,她伸出手推开门。
谁知,门外白茫茫一片,除了白色什么都看不见。
南宫亦竹诧异地抬脚正要出去看看,却被身后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拽进了屋。而后竹门啪地一声合上了。
接着,轻柔淡漠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屋外瘴毒弥漫,出去无疑找死。”
回头,是个身姿挺拔的白衣人,南宫亦竹的视线从白衣人的脚朝上望去,他的脸,竟和聂禁衔一样,戴着面具。
不过,他的面具,是木头做的,而且,是一整张。
南宫亦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白衣人一会儿,突然发现了非常奇异的事。
她竟能穿透白衣人的衣物,直接看见他白花花比奶油还嫩滑的皮肤,就连他那从背后一直延伸到胸口的大翅膀纹身,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滴个乖乖!
人家能隔山打牛,她却隔着衣服看肉?这技能开发的,是不是转基因了?
虽然惊诧腹诽,南宫亦竹还是看了人家胸口一眼,嗯,这么平的飞机坝,是男的不会错。
视线下移到白衣男的人鱼线上,她赶紧咽了口唾沫。
再往下,还是别看了吧,再看,她自己都有打色女的冲动了。
南宫亦竹慌忙将凤眸上移到白衣男的面具上。
哟,还是个少年!
少年的脸,虽说五官姣好,还生了双英气逼人的剑眉,可那苍白的脸色,怎么看怎么有点儿阴柔的病态美。
转瞬,她想起白衣少年刚说外面瘴毒弥漫,能致死。
难道……他这么阴柔病态的模样是这瘴毒侵害所致?
白衣少年瞅着南宫亦竹看他的眼神不对,很是诧异她的眼神,怎么有点儿像能看见他的脸?
可她瞳孔涣散,不似寻常人的眼眸那般明亮。
虽说这事决不可能发生,但他还是侧了些身子,将脸别去另外一方。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南宫亦竹眨了眨眼,忽地又想起她和聂禁衔双双坠了崖。
心头顿然一惊,死小子呢?
等等,她的眼睛……南宫亦竹这才反应过来,她的眼睛,能看见了!
南宫亦竹朝四周望了望,满心欢喜地又伸出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难道,是这个白衣少年救了她?这么说,那死小子一定也被救了。
“敢问公子,可有见到与我一起坠下来的男子?带着面具,大概这么高……”
南宫亦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白衣少年幽幽开口,“他死了。”
其实少年并非瞎说,聂禁衔瘴毒入体,即便这几日扛了过去,可过不了几日,瘴毒依旧会发作,到时候,恐就是要命的发作喽!
南宫亦竹脑子里除了嗡嗡响再无其他想法,她鼻子酸涩,视线也瞬间模糊。
“你醒了?”
南宫亦竹又是一怔,这信欣喜的声,死小子的?
她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瞧,少年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个人,他不就是沽婪国战王聂禁衔。
聂禁衔没戴面具,穿着一身素白长袍,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大病了一场还未恢复完全。
南宫亦竹抬头时,他正掀开门帘。
南宫亦竹喜上眉梢,闷着头朝聂禁衔跑去。
路经白衣少年时,她故意一把将他推开,她现在要扑情郎,这没眼色的东西杵中间挡道干嘛!
聂禁衔还没做好准备,怀便撞进了一团软糯糯的人儿。
她在他怀里笑了,同时也哭了。
聂禁衔抱着南宫亦竹,悬了几日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白衣少年被南宫亦竹推到一旁,呆愣地回头瞥了一眼,不屑地推门而出。
这画面太荤不能看,会影响他素净的生活。
再者,见到一个将死的人都如此高兴,几日后,此女怕是只会翻倍难过。
少年在心里哼笑,几步走到门口,又驻步不屑地说道:“醒了就赶紧走,别扰了我的清幽。”话语结束,竹门无声打开,又转瞬合上。
门口,少年已不见。
南宫亦竹诧异地盯了门口一眼,不是说外面毒瘴弥漫会死人么?
那一身白刷刷像猪板油的小年轻就这么出去,难道是在这儿久了,所以习惯了毒气不怕死?
管他怕不怕死,她现在的心思全在情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