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水寒几步轻点,躲开诸多毒物攀崖而上。
老毒物躲在与其他八子不同的悬崖边上,瞧见北水寒上来了,他轻身一翻,攀崖而下,直直冲着半腰子那棵大树上的木屋而去。
聂禁衔不是说了嘛,要他们把那女子安全带过去,要不然,轶柔得赔命。
北水寒上了悬崖之后,把八个人挨个看了一遍,不等对方说话,他脸色一沉,红色袍摆隐隐鼓动。
“老毒物呢?”北水寒冷声质问。
怎么说他也是十一子之首,这些个家伙的本事他多少是清楚的。
老毒物是唯一敢下崖的人,十一子中八子都在,唯独少了他,不是很让人生疑么?
“老大,老毒物留在郡主跟前了,我们此次前来,是……”
不等其中一个糊弄完,他们身后突然卷来一股霸道无边的力量。
八个人迅速各自分散开,全部提高警惕望向身后。
力量消散之后,聂禁衔宛如一尊天神,肃穆无声地出现在崖边。
他缓缓朝北水寒靠近,每一步,都似踩在北水寒的身上,要将他挫骨扬灰。
北水寒瞧见聂禁衔,脸上淡漠,双手轻轻抱着臂膀。
“战王,好久不见!”
北水寒的声音沉着,有点儿让人摸不清是喜是怒。
聂禁衔不屑地睨了将他围住的八子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到北水寒身上,“那丫头,还给本王。”
“还?”北水寒鄙夷嗤笑,故意说:“我可没瞧见她身上哪一处刻了你战王的名字。”
北水寒的话一出口,八子差点儿集体栽倒。
老大你眼睛瞎么?战王这尊瘟神一直压着怒火看不见吗?还说这话故意刺激他!
他可是轶柔的心头肉,要是发了疯,打不得杀不得,谁来治他?
聂禁衔冷眸寒光泛泛,他猛地一跺脚,脚下迸发出一圈尘土,尘土滚滚,直逼北水寒。
北水寒眸子一沉,他早就想找聂禁衔算当年打伤他的旧账。
若不是聂禁衔,他原本黑压压一头青丝,怎会一夜变白?
他是个如此完美的人,却因为这一脑袋的白发,看上去老了几十岁。
聂禁衔与北水寒,似冰火相交,两股气息交织碰撞,打得不可开交。
老毒物从另一边将南宫亦竹强行带上悬崖,一瞧北水寒和聂禁衔打了起来,哪里还管的上南宫亦竹,把人往地上一扔,便加入了战斗。
聂禁衔瞥见南宫亦竹,心头一喜,击出一掌将北水寒二人逼退后,腾身一步到南宫亦竹身边。
聂禁衔上下量了南宫亦竹一眼,只瞧她青丝披散,头上缠着一圈纱布,分明是收了伤。
还有那一身红艳艳的裙裳,先不说和某个白头发的红衣男像情侣装,单单是这夺目的红,就将她的小脸映得特别惨白。
聂禁衔细看南宫亦竹的脸后,觉得这丫头有些不对头,她瞳仁涣散,且没在看他?
心头赫然一紧,聂禁衔伸手在南宫亦竹眼前晃了晃,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一把抓上南宫亦竹的肩。
南宫亦竹看不见,又突然被人抓住肩头吓得一个哆嗦,忙微颤地问,“你是谁?”
聂禁衔紧紧咬着牙关,回眸狠狠瞪向北水寒,“你竟敢对本王的女人下如此毒手?”
南宫亦竹苍白无措的脸上一怔,她慌忙往后去了些,小心地问:“死小子?”
聂禁衔将南宫亦竹捞进怀中,轻拂后背安慰道:“别怕,本王在,弄伤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疼!”南宫亦竹低呼一声,侧了些身子躲过聂禁衔抚她后背的手。
聂禁衔收回手一瞧,附着在他掌腹上的红,比南宫亦竹身上的红更加鲜艳刺目,倏然间,他心头便绵绵密密地疼了起来。
杀念,陡然膨胀。
北水寒看着聂禁衔对南宫亦竹又是搂又是抱,总是觉得不爽得很。
特么的,为嘛他想一脚将聂禁衔踹下崖底,然后去搂一下抱一下瞎丫头?
难道,她咬他那一口,对他下了蛊?
一个瞎丫头,竟敢对他十一子之首下蛊!莫不是受了聂禁衔的指使?!
好你个鳖孙战王,竟让一个女人去阴他!
北水寒脸色突然阴鸷,五指成爪,腾身后一爪子朝聂禁衔抓去。
聂禁衔一把推开南宫亦竹,刷地一下提起佩剑,迎上北水寒的指爪。
南宫亦竹被推后自己有退了几步,她看不见,哪会知道她退去的方向,更加靠近崖边了。
与她不同的是,余下九子逐一加入了战斗。
轶柔确实说了不能伤战王,可战王与北水寒一战明显占上风,且招招要取北水寒的命。
如此,他们即便不要聂禁衔的命,也是要帮自己人的。
聂禁衔与十子打得焦灼,远处又扬起了跌宕的马蹄声。
南宫亦竹双手紧张地拽紧,她很希望自己的眼睛能看见,心中那份迫切,让她湿了眼。
也是那一刻,她明白了,未来不可改变,即便他们没有与婪帝撕破脸,没有让帝都陷入战火,可十子终是与聂禁衔打了起来。
南宫亦竹紧紧咬牙,无力感席遍全身。
她该怎么办,才能救聂禁衔?
正当她思绪难平时,倏地听见了好几匹马嘶鸣的声音和诡异的笛声。
紧接着是几个人闷哼的声音,还有轶柔清脆好听的天籁。
“本宫说过,无论何时,不得与战王动手,你们全当本宫的话是耳旁风吗?”
声音顿了两息,南宫亦竹再次听见轶柔的声音,“禁衔,你可有被伤到?”
谁知,轶柔好不容易热一下的脸贴上了聂禁衔的冷屁股。
聂禁衔连瞧也不瞧她,拎着佩剑,一步轻点腾身到南宫亦竹身边,长臂揽住她的肩,关切地问:“你可还好?”
南宫亦竹的手轻轻拉着聂禁衔的衣襟,她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呢?有没有被伤到?”
聂禁衔将南宫亦竹往怀里拢了些,说:“凭他们十个,根本伤不到我。”
我?
轶柔眉头一蹙,冷眸一凛,禁衔竟放低身份,对那贱人用了“我”字自居?
北水寒本就是个自由不羁的性子,规矩身份什么的,他从来不在意,但是他现在确有一件事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