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禁衔睨了远处的千珏一眼,对二锤两兄弟命令道:“把千珏带回府,本王待会儿再来问你三人的罪。”
二锤两兄弟的罪自然是对南宫亦竹下杀手,至于千珏,当然是知情不报的罪。
他的心腹,若是不忠心于他,要么死,要么打残了滚!
可眼下找那丫头要紧,整治千珏等人的事,自然需要放一放。
聂禁衔回身,瞬间消失在原地。
二锤两兄弟在聂禁衔消失后好一会儿才回神,架着千珏战战兢兢地入了战王府候着王爷回来问罪。
南宫亦竹在黑暗中不停奔跑逃命,身后一直有两个小点儿在不停追她。
南宫亦竹边跑边骂,两条小短腿不停地飞甩,就怕被两个挨千刀的追上把她给宰了。
梦中,两个黑衣人还是追上了她,只瞧银光在她眼前一闪,南宫亦竹惊呼一声猛地坐起来。
她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后,南宫亦竹才察觉到身体有两处疼痛,一处在后背,一处在头上。
她伸手摸了摸,胸口一圈和头上似乎缠着纱布,她转着脖子朝四周看了看,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这么黑?入夜了吗?
可是,往常入夜也没这么黑过呀?!
她摸索着下地,却因四周太黑,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猛然朝前倾去。
幸好,她没跌在地上,而是摔进了某个宽阔的怀抱。
“聂禁衔?”南宫亦竹问了一声,话刚出口,她便觉得不对,这人身上有淡淡的花香,月季?
南宫亦竹一怔,顾不得后背的肉疼,挣扎着从宽阔的怀抱里挣脱而出。
她缩瑟到床边,小心地问:“你是谁?为何不点灯?”
南宫亦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将她带走的红衣白发男子,北水寒。
北水寒乃是十一子之首,寻常不会现身。
可自打那日在穗慧宫瞧见过南宫亦竹后,他便觉得此女不太寻常,之后又瞧见聂禁衔很是在意此女,于是起了好奇心,经常暗中观察她。
今日救南宫亦竹,便是北水寒得知聂禁衔要入宫,打算摸入战王府观察南宫亦竹,却不想,会发现有人正在追杀她。
可南宫亦竹是北水寒看中的猎物,在他放弃之前,又怎会让旁人弄死她,于是这才出手相救。
可惜,他辛辛苦苦救活的猎物,这双眼睛,似乎是瞎了!
南宫亦竹没见对方回应,于是又问:“你是谁?可不可以先把灯点上?”
北水寒睨了窗外的阳光一眼,道:“光天白日,何须点灯?”
光天……白日?
南宫亦竹整个人往地上一垮,伸手摸了摸眼睛,脑中赫然记起她从墙上跌落时撞到了头。
她瞎了?
南宫亦竹想哭的,可是她哭不出来,就像是脑子不让她哭。
这种感觉很难受,可她无处宣泄。
南宫亦竹站起来,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撞到东西,迈着步子就往前跑。
果然,才两步,她便撞摔在地,背上受伤的地方生生撞上了某个尖角。
血,再次染红了南宫亦竹后背的大片衣衫。
她颓丧地坐到地上,蜷缩膝盖,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脸埋进膝盖,安静地接受着瞎眼的事实。
北水寒就站在南宫亦竹跟前,刚才就差一个巴掌的距离,他就能接住她,他已经伸出了手,可惜,南宫亦竹提前摔倒了。
北水寒自认为不是多事者,遂收回手如风一般走到门口,“若是想明白了,便叫我,我叫北水寒。”
北水寒从来不怕让人知道他的真名,因为他的名字说出来没人知道,而知道他名字的人,要么是绝顶高手,要么就已经是个死人。
南宫亦竹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又快要失血过多了,于是抬头朝着只能瞧见的黑暗喊了出来,“北水寒,我要死了,再救我一次。”
北水寒躺在屋外的树干上,听见南宫亦竹如此不客气叫他,反倒觉得,此女还真有些意思。
若是换了其他女子,怎么的,也该客气些。
可南宫亦竹是谁,眼瞎与小命孰轻孰重,她拎得最是清楚。
北水寒一把将她抱起放到床上,接着撕开她后背的纱布,一边清创一边淡漠提醒道:“这是最后救你一次。”
“嗯。”南宫亦竹捂住胸前的衣服,乖乖应了一声。
北水寒一怔,这么快就想通了?
可是,他看不惯她这么快接受事实,于是不怀好意提醒道:“你中了毒,眼也瞎了。”
南宫亦竹面无波澜,平静反问:“你是觉得我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什么都看不见还不知道自己瞎了吗?”
可中毒是什么意思?扎进她后背的刀子,被涂了毒吗?
北水寒手上一顿,嘴角邪肆勾起,怪不得聂王爷这么喜欢她,倒是个与众不同的丫头。
“你不怕我把你杀了?”
北水寒问话的同时抬掌放在距离南宫亦竹后背一寸的地方,将内力轻轻推入她体内。
南宫亦竹什么都看不见,可好露出眨了眨眼,依旧平静地说:“要杀我还给我内力,你是吃饱撑的还是闲得蛋疼?”
北水寒:……
能让轶柔那座冰雕动怒,果然不是凡女。
北水寒瞧着南宫亦竹的伤口差不多不出血了,收掌后问:“是我帮你换衣衫还是……”
“你要是不怕双手不保,尽管把手伸过来。”南宫亦竹这是在警告北水寒,即便她是瞎女,也不是好欺负的瞎女。
奈何,北水寒偏偏不是信邪的主,他还真就故意将手伸向了南宫亦竹。
南宫亦竹眼帘微闭,突然回身抓住北水寒的手,像啃卤猪蹄子那样,狠狠咬了下去。
腥甜的味道瞬间钻入南宫亦竹的唇齿之间,她是真的下了重口,因为这一口,在宣泄心里的难过。
“嘶——”
北水寒神色一凛,手背传来痛感,他本要用内力震碎南宫亦竹,却在爆发前一刻收了所有内力。
因为手背上,不合时宜地落上了几滴温热,而南宫亦竹咬他的贝齿也松了。
她收了牙,咬着自己的唇,直到再次尝到腥甜,南宫亦竹才抓着北水寒的手小声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