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成是在当天下午的时候去拜访罗老书记的,他知道,退下来的老人,在下午的时候,也是极为寂寞、孤独的时候,最想找个人会儿话。
罗老是从一九九零年的时候,从J省顾问委员会主任的位置上,被中央调到北京中顾委来工作的。而自从罗老离开了J省之后,中央也一直没有再为J省顾问委员会任命新的主任,而是由原来的副主任李铭山主持工作。
虽然,罗老在临离开J省的时候,也曾经给吴永成留下话,让他到北京之后,来看望自己。
可是在罗老书记离开J省之后,吴永成在政界就一直处于被动局面,特别是在私生子事件东窗事之后,吴永成面临着里外一团糟的尴尬处境,他又哪有时间和脸面,到北京去看望罗老呢?!那不是给老领导的脸上抹黑吗?!
到了后来吴永成和文丽把家搬到了北京之后,吴永成就一直奔波于全国各地,开始在经济上为自己积蓄力量了,就更顾不上去拜访罗老。
当然了,吴永成并不是实在没有时间,也不是压根就忘记了这位自己的老领导,他是怕见到罗老之后,罗老问起来他近日的工作状况,他无言以对总不能自己因为私生子事件,拒绝了省委的安排,主动辞职了
而今天吴永成他不管有权没权,假假的也算是个副省部级领导干部了,而且还是放眼全国,也没有几个的三十出头的副省部级干部其中之一,这也能勉勉强强地为曾经一直关心着自己成长的老领导脸上争了口气。
不过,吴永成今天拜访的主要目的,也不能是在罗老面前去显摆的,他是生怕自己这几天运作的力度不够大,难以使省委调整地市领导班子的结果,最终和自己原来和设想地一致。特别是在梁州地区和兰宁地区这两个地区主要领导的人选上他今天来看望罗老。那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罗老从去年,也就是一九九二年中国十四大之后,就完全办理了离职休养手续这是因为在党的十四大会议上,十中央高度评价了中顾委十年来所做出的功绩,并经过充分讨论,决定不再设立党的中央顾问委员会和省、直辖市、自治区顾问委员会。这样一来的话,各级顾问委员会。也就完成了它地历史使命,彻底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罗老也成为了实际意义上的一名离休干部了。
虽然罗老退下来了,可吴永成知道,像罗老这样为革命操劳了一辈子的老干部,即使身不在其位了,但心却未能离开他多年来一直魂系心牵的事业;头上的官衔被免了,但多年来的影响力。却是任何人也不能轻易敢忽视的。
所以,吴永成此行的真正目地,也正是想利用罗老在J省多年来形成的虎威。再次让这位老领导“挥余热”这也是这些刚刚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的高级干部,极为愿意做地事情。他们之中的不少人,都愿意在退下来之后,仍然不时不甘寂寞地出自己的声音。
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上了年纪。他们也最怕地就是。随着岁月地流逝。人们会忘记了自己地存在。
人过留名。鸟过留影。这也是这种潜意识地一种真实写照吧。否则地话。历史上多少名人也不会太在意什么千古流芳、青史注册了!
“罗老。您好。您身子骨还好吧。”
见到了罗老之后。吴永成恭恭敬敬地问候老人。
果然。罗老见到吴永成。脸上乐得笑开了花:“呵呵。这不是吴嘛。怎么今天你有空来看我这个退下来地人了?我可是前两年一直想听一听你带来地好消息啊!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忘记了呢!”
几句简单地寒暄之后。罗老坐在沙上。慈善地望着对面地吴永成。嘴里无厘头地吐出几个字:“吴。你不错。不错。”
吴永成在文丽家中,和文老爷子谈话中,也经常遇到他们这种高级领导诸如此类的对话。也就有习以为常了:“罗老。吴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那都是得益于领导们的教诲和组织上的关
罗老书记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自顾自地往下:“文老是我的老朋友了,在过去地时候,我也曾经当过他的下级,他是我的老领导,那也一不过份。可你吴在J省的时候,口风挺紧的呀!不错,不错。”
吴永成心中暗汗一个:原来你老是这个呀!看来这京城虽然不,可这个却一也不大,否则的话,罗老书记怎么会连自己和文丽家的关系,都弄得这么清楚呢!
“罗老,我岳父和您一样都是党的高级领导,最反对的,就是子女们打着自己地旗号,在外面做一些事情,所以我可不管在您地面前,提起我和文家的关系。”吴永成老老实实地回答完之后,也笑着反问道:“呵呵,您也不会因为我和文家有什么渊源,在当时就给我一些什么特殊照应吧。”
罗老敲着茶几,仰头大笑:“哈哈哈,那也不准啊,不定我知道了之后,压根就不会同意你从永明县回到省城,而是会建议省委,把你打到更为艰苦地一个县呢!只有最艰苦的地方,才能锻炼出一块好钢来嘛!对了,吴,还是给我讲一讲,这两年我离开J省之后,咱们省生的一些情况吧。
虽然,省委不少同志来北京开会的时候,也到我这里来一些事情,可他们总是挑我爱听的讲,真实的情况我也知道难了解一些啊!我们不少的同志,就是喜欢报喜不报忧哪!”
“罗老,总的形势那是越来越好,特别是在去年同志南巡讲话之后。”
吴永成正想着怎么开口,才能把今天的目的达到,现在罗老主动问起来了省里的情况。他心中一喜,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映,他字斟句酌地道:“不过,有一些地区地主要同志,还是不能贯彻中央的有关精神,充分地解放思想。顺应时代潮流的展,极左思想的影响还在左右着他们的头脑,致使这些地方的经济展,还一直停滞不前,难以产生大地飞跃。”
“奥,还有这样的干部存在?”罗老没有想到吴永成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就出这样的现象来:“你一,有哪些地区的主要领导存在着这些情况呢?!”
吴永成没有马上接过罗老的这个话题,而是提起了一些往事:“罗老。你还记得在一九八五年九月份,您到我们梁州地区永明县吴起镇视察工作的情况吧!当时候我是挂职到永明县担任县委副书记、吴起镇党委书记。”
“八五年,吴起镇?!”罗老没有等到吴永成的下文。却听到了他的这么一句话,他地思绪也一下子被吴永成拉回了将近十年的那个时候了:“嗯,有印象,你那会儿还专门跑到我的办公室,为吴起镇修路跑资金。嗯,是有这么一回事。”
吴永成接着往下道:“在那次视察地时候,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在当时我们内6省份还处于极为闭塞的状况下,您就着压力、冒着风险。提出了在咱们永明县搞一个特区,把当时的吴起镇和玉平乡合为鱼湾区,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永明县的经济工作,才在鱼湾区的带动下,开始有了一个质的飞跃。第二年县财政收入就突破了历史高位,增长幅度跃居全省第一。
罗书记,我直到现在也认为,当时你在我们永明县搞的这个经济特区。从全国的角度来,那也是独一无二地县以下的经济开区呀!”
老罗自参加革命六十多年来,自认为辉煌的业绩也有不少,可当时脑袋一热,在永明县搞了这个经济区,也算是其中得意之作之一了,现在又被吴永成旧事重提,心里的那个舒适劲儿,就没法提了。他感慨地道:“是啊。这也将近快过去十年的时间了,我真想再回去看一看当时我建议搞的那个鱼湾区。现在变成了个什么样子了!
在那一年,我看不仅是你们梁州地委的一些同志不理解我的这个建议,就是省委的一些主要领导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大皱眉头呀!
呵呵,可他们都碍于我这个老面子,不好意思什么,你们永明县地那个鱼湾区,也就那么马马虎虎地成立起了。
再看看现在,大大的经济开区,搞得遍地都是的,我听有不少地方,只是在那里划了一大片地,搞个围墙圈起来,就美名其曰成为了什么工业开区了,真是劳民伤财、乱弹琴!”
“罗老,实在对不起。这都是我们下面没有做好工作。”吴永成脸上带着愧意道:“你一直关心的鱼湾区,在这几年的工也并没有像您期望的那样,取得了多么大的成绩。最起码在经济展上,那是根本不能和南方一些地区的那些乡镇相提并论的。”
罗老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这不是你地错。吴,我虽然上了年纪了,可我还没有到了老糊涂地地步。
我记得你在当时,就当了不到两年的永明县县长,就被组织上调回了省直机关工作,这里面也没有你多大地责任呀!
我可是记得,在你当县长的任期内,把永明县的财政收入翻了三番还要多呀!你已经尽心了!”
“可是现在的鱼湾区经济工作展的步子,还是很慢,甚至于受到了一些同志别有用心的有意阻挠,我也找省直机关的有关部门想过一些法子,可还是无能为力啊!”吴永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是我在前一阵子,到兰宁地区搞调研的时候,在那里又现了与梁州地区截然相反的另外一种错误做法。这对今后全省的经济展,那可是极为有害的呀!”
罗老书记的脸色马上就有不善了,他皱着眉头问道:“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我记得你的性格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怎么,难道你是怕得罪人吗?!我一个退下来的老头子了,和我在这里拉扯闲话,你还有什么顾忌的呢?!
再了,你也是一个党的领导干部嘛,遇到了这种情况,为什么就不会向省委和张炳楠同志汇报呢?!张炳楠同志可是一位有胆识、有远见的干部,他不会像李雪峰同志那样,谨慎微、瞻前顾后的!这个同志我还是相当了解的嘛!
好了,你先给我一到底有什么问题,如果需要的话,我也会以一个老员的身份,向J省省委、张炳楠同志提出我的看法的!”
在J省省委书记张炳楠原来的设想中,有关下一步地市领导班子的整个调整,是准备按照历年来春节之后、公历三月至五月份期间来调整的。
可是因为近期一系列的意外事件的生,致使他不得不在春节之前,就召开了有省委副书记、组织部长参加的书记碰头会议,而会议研究的专项议题,那就是各地市领导班子的人选问题。“同志们,今天我们召开这个会议,主要是初步研究一下对有关地市主要领导调整的问题。在前一段时间,我就和组织部的刘秋生部长打过招呼,让他们进行一些摸底调查。
大家也知道,本来我们是考虑到明年春季之后,再考虑地市班子的调整的。可现在,呵呵,在生了一些事情之后,连我们J省原来的老书记罗老,也在前几天的时候,给我打来了电话。
罗老特别关心的,就是我们省委下一步对梁州地区、和兰宁地区主要领导的人选落实问题。今天我把大家叫到一起,咱们也初步碰碰头、议一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