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吴永成在未给马林回过电话之前,就已经想到了鱼湾村的那个矿泉水厂改制再次受阻的症结,还在以吕国强为的梁州地区的那帮子人的那里,但是当他听了马林详细的诉之后,还是感到了异常的愤怒。
自己也算是两世为人的人了,可在前后两世的社会阅历中,见过那种碰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可还从来没有见过像吕国强这种顽固不化的人。
在省体改委带着中央有关乡镇企业改制的文件精神下去、帮助鱼湾村进行有关改制工作前奏的时候,梁州地区体改委主任张谦浜,在某些地委主要领导的授意下,居然找到了带队下去的省体改委企业处的处长李雷鸣,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们:对于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之事,梁州地委领导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白了,就是不赞成这样的改制。
当李雷鸣搬出中央有关的文件精神,反驳他们的这种无理要求,并且给他们指出企业改制之后上市,能给对企业展带来的种种好处的时候,张谦浜狡辩什么,中央关于乡镇企业改制的精神,那是针对一些效益展较差的企业而言的,而像鱼湾村矿泉水厂这样的强势企业,改制之后集体失去绝对控股权,只会是大量地造成国有资产和集体资产的流失。
省体改委虽然从业务方面来讲,是梁州地区体改委的上级部门,可在行政、人事任免隶属上,那还是不能对梁州地区体改委做出些什么的,它毕竟是属于梁州地委来直接管辖的。
在这种情况下,出来下乡的省体改委企业处的处长李雷鸣只好打电话,向自己的直接上级省体改委主任李强请示下一步该如何进行虽然自己是来自于省级单位,比张谦浜要高上那么一个等级,但从行政职务上来讲,又都属于县处级,之间又不是那种行政序列的上下级关系。有什么事情,还是让自己的领导和梁州地委的领导们去打擂台吧。
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地事情,本来是李强在吴永成目前打了包票的,现在遇到了梁州地区死命顽抗,李强远在省城,也觉得面子上挺挂不住的。干脆一个电话就打到了梁州地区体改委张谦浜的办公室,在电话中,李强居高临下地把张谦浜狠狠训了半天,并责令这件事情由梁州地区体改委配合省体改委企业处的同志一起工作,需要和梁州地委领导们沟通的,也由他张谦浜来负责。
最后,李强语气强硬地告诉张谦浜:虽然他作为省体改委地主任,无法免去张谦浜的行政职务,可全省体改委系统年底考核、排队的权力。还在他省体改委的手中,如果不能顺利地完成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以及上市这件工作的话,梁州地区体改委就准备在全省年底的全年考核中垫底吧。
“啊呀。好我的李主任呀,这事情不能这么做啊!”张谦浜在电话中不住地诉着苦:“省体改委是我们的娘家,你要是不给我们做主的话,那我们地工作还怎么进行呢!你李主任也应该体谅我们的难处呀,卡住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这项工作,那是地委主要领导亲自指示的啊,您,我们梁州地区体改委地同志,再怎么觉悟低。那也不至于连中央的这个文件精神也领会不了”
情急之下,张谦浜也顾不上再为吕国强等地委主要领导遮遮掩掩了,把实底也交了出去。
“既然能理解、领会了中央精神,那就应该一丝不苟地贯彻在具体的工落实政策只是在口头上传达,那是典型的官僚主义作风。”李强压根不为张谦浜所做出来的苦相而心软,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件事情的症结所在:“中央一再强调政企必须分开,企业的经营管理,政府部门不能过多地干涉。你只要搞好你的服务职能就成了,没有必要给人家当这个婆婆嘛,你们梁州地区是怎么执行、贯彻的呢?!这个事情我就拿你张谦浜来话,你也别给我推三阻四地。”
完。李强也没有再和张谦浜罗嗦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
这下子张谦浜就成了钻在风箱中地老鼠两头受气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找吕国强、周致义。把省体改委地强硬态度。一一作了汇报。
“李强同志他这是站着话不腰疼啊!”吕国强听完张谦浜地汇报之后。淡淡地笑着对张谦浜道:“鱼湾村矿泉水厂。那不光是地一个乡镇企业。在我们梁州地区来。那也是一个效益很好地出口创汇地企业。如果一旦因为企业改制造成集体、国家资产流失地话。这个责任他李强同志肯来承担吗?!
张谦浜同志。你是我们梁州地委地领导干部。你做每一件事情都要为梁州人民负责。这不仅仅是涉及到了经济展地问题。这也牵涉到了一个极为重要地原则问题。
我们员最讲究认真两个字。在原则问题上。我们是向来不会让步地。除非李强同志能拿来省委领导地批示。否则地话。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地问题。就不能依照他们省体改委地意思来办。你把地委地这个意思。和省体改委地领导们汇报上去。
张谦浜同志啊,你作为我们梁州地区体改委地主要领导,在这种原则问题上,那是一定要把好关地。如果你连这个政治敏感性都没有的话,我看,你也不适宜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
头大无比地张谦浜,只好当天就赶到了鱼湾村不过,他此次去鱼湾村,并不是考虑怎么配合省体改委企业处的同志工作的,而是下去紧急叫停了企业改制的工作,然后苦苦哀求李雷鸣,和他一起返回省城,去找李强反映梁州地委的态度去了。
在张谦浜的心中,吕国强等梁州地委的领导,那可是掌握着他政治前途的生杀大权的呀!
虽然。体改委在地直机关来,那并不是什么好单位,可要是他连这件事情也阻止不了地话,地直机关中还有不少更糟糕的单位等着他呢比如什么党史办的副主任、责任制办的党组书记等等。
尽管这样一来的话,他的行政级别不会有什么变动,可享受地待遇。那可相差得太远了,最起码坐车得不到保障了,就连参加地区只有各单位一把手能参会的资格,也顺其自然地不存在了。
唉,想一想就不寒而栗啊自己目前的这个位置,那可也是苦熬苦挣了二十多年,才熬到手的啊!
为了使自己免于两头为难的张谦浜,可算是在这个时候,想尽了一切的办法。
比如。他在劝李雷鸣的时候吧,除了一脸苦相地使用苦肉计打动他的同时,还悄悄地让永明县体改委。为下来参与工作的省体改委地同志,每人准备了一份当地的土特产。而到了省城之后,在李强面前更是苦苦哀求,甚至于耍了一些无赖的手段。
“李主任,你,这边你是我地头领导,您的指示我不执行,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可那边呢,也是同样的情况。地委领导的指示。就是借我几个脑袋,我也不敢打一折扣呀!
您,在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呢?!
要不,还是你们领导们之间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之后,鱼湾村矿泉水厂再进行下一步的改制工作,您看怎么样?!反正这会儿也到了年底了,鱼湾村的那个矿泉水厂就摆在那里,它一时半会儿的。也跑不到哪里去!”
最后,李强抵制不住张谦浜地死缠烂打,只好苦笑不得地拿起电话,拨通了吕国强办公室的电话,和他进行面对面的交流。
可当李强和吕国强交谈的时候,吕国强却不再谈什么责任、原则问题了,只是在电话中虚与委蛇地和李强东拉西扯的,压根就没有出来一句实在话,李强只得恨恨地挂掉电话。让张谦浜先回梁州地区、李雷鸣等人的工作也暂时停止。等双方沟通好之后,再开始下一步的企业改制和上市准备工作。
“五儿。你现在这可该怎么办呢?!这县官还不如现管呢!咱村里矿泉水厂改制的这事情,我看怕要黄了。”电话中马林忧心忡忡地道。
哼哼,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事情,吴永成见过不少,可像吕国强这么不讲究地人,他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让这个吕国强同志离开他现在的这个位置了既然你不识时务,那我也不妨再给你加猛料了!
“二姐夫,这个事情既然是先搁置一段时间,那你也不要太焦急了,我再想想办法吧。”
吴永成和他二姐夫马林结束了通话之后,马上就把电话打到了李强的办公室。
李强一听到吴永成的声音,显得很气愤:“吴主席,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吕国强同志居然会是这种态度,怪不得梁州地区这几年的经济展一直徘徊不前呢,有他这种观念的主要领导在那里守着,经济工作能展上去,那反倒成了一件怪事了!”
“呵呵,李强同志,这件事情也不值得奇怪的。在新形势下,有的同志不能及时地跟上新的形势地展,那也是很正常地现象嘛!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上市的工作,对你们体改委来,那也是一件非常重要地工作,既然下面有的同志存在着一些顾虑、怕承担一些责任,你为什么不向分管你们工作的省委领导任力同志、刘家盛同志汇报这个情况呢?!这可是带有普遍性的一种倾向啊!”吴永成不动声色地给李强支了一招。
李强自然知道,如果能把鱼湾村这个乡镇企业改制上市,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工作业绩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南方少数的几个乡镇企业成为上市企业,而在内6省份来,这也是破天荒的惊人之举啊!要是能操作成这件事情的,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领导们,那又会用什么样的目光来看待自己呢?!
“吴主席,请你放心吧,鱼湾村矿泉水厂改制、上市的这个工作,我会亲自来抓的。我明白这对于我们J省的经济展来,那将意味着什么。”
放下电话之后,吴永成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吕国强啊,吕国强,既然你想再次当一当这个拦路虎,那我也不会吝啬到不给你表现的这次机会,或许这也是你在梁州地区最后的一次表演了吧!
“吴永成,吃饭了。”文丽在吴永成煲“电话粥”的时候,已经利索地收好了几个精干的菜肴,望着吴永成的脸色,不禁好笑地打趣道:“我的吴大主席,瞧你脸上那不阴不阳的表情,你这又是在算计谁呢?!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官当得不怎么样大,心事反倒比以前更重了?!”
吴永成苦笑不得地望着文丽,心想:这真是知夫莫过于妻呀!文丽和自己生活了几年,好像连自己的心事都能猜个十有的,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通呢?!
不过,想是这么想,吴永成的嘴却不肯承认:“嘿,文丽,你这人怎么这么话呢?!你老公有那么卑鄙吗?!怎么我这里才想事情,你就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呢?!”
文丽撇了撇嘴:“得了吧,和你吴永成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想什么,我还能猜不出来多少吗?!
哎,我吴永成啊,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当了这个管不上事的政协副主席啊?!心里是不是觉得特不平衡呢?!你可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啊!”
“什么呢?!对了,文丽,你知道我们J省的老罗书记调回京城之后,他家在什么地方住吗?我可是好久也没有去看罗老了,今天晚上的时候,我抽空去拜访、拜访他!罗老对我们梁州地区的经济展,可是一直挂在心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