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永成怀着揣揣不安的心理,回到了文家大院的时候,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包括文丽在内的一家人,并没有对他怎么样,而是集中火力,收那个倒霉的出逃者文涛。
文丽的二嫂,听自己的丈夫被“缉拿归案”了,单位上请了个假,匆匆忙忙地赶到文家,也加入了声讨文涛的行列。
可怜的文涛,像个落水者似的,着一家人愤怒的泄,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尽量抑制自己的情绪,一言不;到了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跳起来反驳家人的一一指责,内容大意也无非是:中央都出号召,鼓励干部职工停薪留职自谋职业,他只不过是和单位请了几天的假外出考察,这就是犯了什么错了吗之类的。
吴永成尴尬地坐在一旁,无言以对。
尽管文涛的出逃,主谋并不是他,但话题却是他先挑起来的,细细追究责任的话,他这个主谋的嫌疑,那是洗不清的。
虽然家人顾忌他只是一个女婿的身份,也不好意思怎么拉扯他,可吴永成能从文丽二嫂不时冲他扫过来的眼神中,也能觉察到人家的不满。
在这种情况下,吴永成还敢为文涛辩白什么呢?!这可是人家文家自己家内部的事情,他这个女婿,按照北方的风俗习惯,那是被当作外人看待的唉,文涛兄弟,你自求多福吧。我可是爱莫能助了。现在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
吴永成在上房很无聊地呆了几分钟以后,从保姆的手中抱过来了女儿,讪讪地躲到院子里去了。
要,这可能到底是父女之间血肉相连的缘故吧,吴永成刚见女儿的时候。女儿敏还认生,不肯让他抱。可现在经过两天短暂的接触,女儿也不再排斥他的亲近了。
望着女儿在他的搀扶下。嘴里咿呀咿呀地叫着、跚跚学步地可爱劲儿,吴永成也一时忘记了自己此时的烦恼,沉浸在与女儿共处的天伦之乐之中。
“吴永成,你进来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文丽从吴永成身边经过,眼睛也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给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吴永成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来才现文丽已经进入到自己地房间里了。保姆站在一旁,正等着从他手里接女儿呢!
唉,既然领导开恩呼唤咱了,那咱就进这该来的,总是逃避不过去的。
吴永成站起身来,把女儿交还给了保姆照应,整了整衣领,颇有一番“大义凛然”赴刑场的“视死如归”气慨。
“你,那个女人是不是你让她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还嫌你自己做的那件事情不够臭。非得让我地爸爸、妈妈也知道吗?!”
吴永成刚刚迈进门槛,就看见文丽黑着脸、坐到床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哪个女人啊?怎么又是我让她来的?”吴永成心里虽然明白文丽的是怎么一回事,可脸上还是露出一副毫不知情的神态。
文丽尖刻地道:“哪个女人?看来你吴永成身边沾惹的女人不少啊!还得我提醒、提醒你哪!就是你儿子他妈那个女人!她昨天跑到我家里又哭、又跪的,对你还是很有感情的嘛!”
吴永成无语了,心想:看来李琴并不是跑到文丽家来求什么名分的。而是为自己求情来了。
唉,自己心理也真够龌龊的,怎么能把李琴想成了那样地人哪?!真是以人之心来揣摩人了!
“吴永成,你自己一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文丽还是那副不依不饶的劲儿:“如果你想和你的儿子、儿子他妈在一起的话,我马上可以成全你,咱们明天就回J省办理离婚手续。女儿我带走。反正你们吴家也是喜爱孙子、不要孙女的!。”
只要文丽肯和自己沟通,这就明这女人的心开始有软了,嗯,这下一步就好得多了。吴永成心中暗暗一喜,可脸上还是不敢有丝毫地松懈,生怕文丽此时看出他心中的得意来。
“文丽,你胡什么!李琴她也是有家有舍的人。原来我们也是一时的糊涂。哪能有那种念头呢!”吴永成正色地道:“该的,我已经都向你了。至于接下来应该怎么办,那是看你的选择了。文丽,在这件事情上,我对不起你,伤害了你的情感,我在这里再次向你道歉。你如何选择,那是你地自由,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也真心祝你幸福。不过,女儿你得给我留下。”
文丽哼哼冷笑了几声,盯着吴永成不话,她的这种目光看得吴永成心里直毛:不是文丽真的铁了心,要和自己打散伙吧!
唉,不过,这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啊!如果文丽的确有这种想法,那也怪不得人家对自己绝情了。不管事情生在婚前、还是婚后,对于一个女人来,那都是不能轻易容忍的事情!
想到这里,吴永成不由得再次恶狠狠地诅咒前世看的那些网络:他妈地,什么穿越者来到异世,就可以左拥右抱地大享齐人之福呀!我只不心搞了一次婚前性行为,就闹得这么麻烦,如果真像的,来个什么3p、4p地话,文丽早就拿刀剁了自己了。文丽现在不开口,吴永成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等着人家落了。
静默了几分钟之后,文丽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话了:“J省那个地方我是不准备回去了,我看着那里就感到恶心。我和妈妈也讲了,准备今年的时候,调回北京工作,离家近一,也可以照应父母们。再了。我爸、我妈这会儿也离不开敏了。这也是他们的意思。”
看来文丽的爸爸、妈妈还是从中看出了什么异样。要不然,老人们哪会平白无故的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想法呢!
吴永成心里暗暗猜测着:可文丽这么。是不是等于就原谅了自己的那次荒唐行为呢?!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还是沉住气,继续等着文丽的下文。
“吴永成,我告诉你。我这么做,并不等于我原谅了你做出来地那些丑事,哼。我是不想看着敏这么,就可怜地没有了亲生父亲!”到这里,文丽的眼睛也湿润了:“你要是再有下次的话,别怪我绝情绝意、没有给过你机会。”
哈哈,天气多云转阴了,太阳快要出来了!
吴永成此时简直忍不住要大声呼喊了:总算把文丽这一关先过了。要想干什么事情,家里地稳定那是第一位的,只要后院不着火,前方那才能放心大胆地去拼杀啊!
心里是狂喜,但脸上还不敢露出丝毫的得意之色来。再要是惹得文丽这位姑奶奶心情不爽了的话,那咱们的吴永成同志可真是欲哭苍天也无泪了。
“文丽,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哼哼…”吴永成一脸苦相地道:“这一次的折腾,就快把我折腾得快神经了!还敢有什么下一次吗?!”
文丽毫不留情地趁势追打落水狗:“我看未必,你吴永成地胆子大得很嘛!除了这个李琴,你不是还有冯霞、胡丽。对了,东北那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叫什么刘艳的?我没有错吧,那个女人的关系也和你很暧昧的。”
吴永成听到这里心中大骇:文丽是怎么知道刘艳这个名字的?!记得自己可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呀?!难道丽是找到了高宝平打听到的?还是杜三儿那丫的什么时候一不心走了火了?!
“咳咳,文丽,你不要胡乱猜疑,胡丽那姑娘。我一直是把当一个妹妹看待的;至于刘艳,在我的心里,始终就是一个姐姐,我们关系很纯洁的,你别听人们瞎。”吴永成正色辩解道。
文丽马上横眉冷对了:“还很纯洁呢?!这都哥哥、妹妹、姐姐地,扯在一起了,那还能纯洁得了吗?!吴永成。我要是在外面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你心里会这么想?!很舒服、是不是?!”
舒服个屁!吴永成的第一反应,就是从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个念头。
这可能也是男人们的通病。自己在外面哥哥妹妹的拉扯一大帮,反倒会觉得自己人缘不错,这也挺正常地。老婆要是多嘴唠叨几句,心里反会觉得老婆这是无事生非、杞人忧天;但自己的女人也来这么一招的话,那心里绝对是受不了的,时时刻刻担心自己头上会绿油油的,绝对会和自己的老婆闹翻天的!
“反正该地,我也已经和你清楚了。以后应该怎么办,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文丽没有看吴永成一眼,继续往下:“我调到工作的事情,我妈,她会找人打招呼的,你的工作调动的事情,总不能也让我家里的人考虑吧。”
文丽这句话的言外之音,吴永成也算是听出来了:你自己做下了那种丑事,这时候再让文家出面地话,你做人是不是也做得太有无耻了?!
吴永成马上表示:“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了,还是我自己来想办法吧。”
当吴永成之前听到文丽不愿意继续留在J省工作地时候,他也随即想到了自己也应该换个工作环境了。
私生子的丑闻时间曝光之后,虽然由于他地嘴硬不肯承认,有关部门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正式的结论,可有了这种污的存在,即使是最后因证据难以落实,他估计J省的省委领导们也不会再重用自己了。
“那好,你自己考虑吧。”文丽完,径自走出了房间,把吴永成一个人扔下走了。
北京的单位现在可还是不这么好进呀!
吴永成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团省委工作了一段时间,团中央书记处的几个领导。对自己印象还不错,自己是不是到那里碰一碰运气呢?!
实话,这个时候。就是文家主动提出来给自己办理工作调动的事情,他自己也没脸去接受这个现状:那自己真成了什么人了?!
走到院子里,也听不到上房里有什么大的动静了,看来针对文涛的批斗大会差不多也已经偃旗息鼓了,只是不知道哪一方取得了暂时性地上风。
吴永成望着院子里盛开的花朵,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文妈妈出来招呼自己吃饭了。
吃午饭地时候,吴永成现今天文家的人也都到齐了,看来饭后还准备继续对文涛同志进行再教育。
午饭在异常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之后,吴永成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这几天身心感觉到特别的疲惫,文丽多云转阴以后,心里的一大块石头也落地了,吴永成才觉得一阵阵地困意直往上冒。
他准备好好睡个午觉之后,下午就到团中央找自己熟悉的那位副书记,先去探个口气再。
下午三左右的时候。吴永成出现在了团中央办公大楼的外面。
就在他准备进去的时候,身旁走过来一个人的身上,突然响起了一阵“B、B、B”的声音。
吴永成好奇地掉转头,只见那个人从腰间摘下一个比一包香烟还的物件摆弄了起来。
奥,原来是个传呼机嘛!吴永成恍然大悟了:那玩意人们习惯上叫它Bp机的。
在上海的那两天,吴永成就看到了几个人地身上。都挂着这样的东西,就连他的同学韩福平也有这么一个,没有想到北京这会儿也开通了传呼台,估计现在使用的也都是数字机。
其实,这也是吴永成近年来,把心事都放到了其他方面,对社会上流行的新科技了解得太少的缘故。
早在1983年地时候。上海就开通了寻呼台,只不过用户使用的只是模拟信号Bp机,只能接受呼叫信号,需致电寻呼台,才能查询到回电号码。次年在广州开通了数字寻呼台,才解决了这个难题。
早期的Bp机全是进口产牌包括摩托罗拉、松下等。
从Bp机开始的即时通信。将人们带入了没有时空距离的年代。时时处处可以被找到,大大加了人们的生活、工作效率。但也让人无处可藏。人们对它爱恨交加,但已离不开它。
在Bp机这会儿刚刚时兴的时候,价格还是很贵地,一个机子一般都在三、四千元左右,可以,和当时的大哥大一样,也成为了人们身份的一种象征。佩戴有Bp机的人,常爱的一句话,就是“有aII我!”这也可以,算是当时的一句流行语了!
普通型的数字寻呼机,外型巧,比一包香烟还,可以方便地放在衣袋中或者别在腰间。一旦收到寻呼信号,它会出几声轻微地“B,B”声,提醒人注意。为了不干扰别人,也可以关上声音开关,寻呼机只是出一阵阵机械振动,就像按摩器那样地轻微颤动,只有携带者本人才能感觉得到。寻呼机收到信号后,液晶屏幕上会显示出一些阿拉伯数字和英文字符,它们表示电话号码和简短话语。显示英文字符,使中国人用起来不方便,后来,国内企业浪潮与摩托罗拉合作,开出汉字Bp机,让用户不用满大街找电话,就可以知道呼叫内容。于是又有了汉字显示Bp机。这种Bp机不但能显示电话号码,同时也可传输简单信息。
在当时Bp机展鼎盛的时候,无论是大街上,还是在办公室里,只要“B、B、B”地声音一响,所有的人都伸手摸腰,几乎人人腰里都有一台“Bp机”,有人甚至还有两台,汉显机的号码,是用来给至亲好友联系的,数字机的号码,则用来应付那些不重要的人。
不过,Bp机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只能接收无线电信号,不能送信号,所以是单方向的移动通信工具。所以作为第一代的即时通讯工具,Bp机更像一个过渡的角色,随着以后手机的普及,Bp机也就逐渐地退出了市场。
与其他大众通讯工具相比,“Bp机”算是比较“短命”的一种,用后来一些通讯方面的专家所总结一句话的话来,那就是“来也汹汹,去也匆匆”。
嗯,不过,在这会儿的时代,大哥大的网络还难普及,费用也高,这个Bp机倒是一个不错的联络工具。虽然还比不上大哥大方便,但又什么紧急事情的时候,也不至于抓瞎啊!
与固定电话相比,寻呼机这种全新的沟通方式,当时使人们在生活中,切实体会到了科技带来的快捷和便利。
吴永成感叹几声之后,便转身进了团中央办公大楼可不巧的是,他熟悉的那位领导不在办公室。
吴永成只好来到了办公厅,找自己熟悉的一个干事,询问那位副书记的具体去向之后,才得知那位领导前几天的时候,就带团到一个友好邻国,参加什么友好联谊活动去了。
吴永成只好怏怏地离开。
就在他刚刚离开团中央办公厅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两个人声的议论:“王,刚才来的那个人,是不是J省的团委副书记吴永成呀?”
“嗯,就是他,听能干的一个干部啊,可没有想到怎么能整出来什么私生子的绯闻,这不是自毁前程吗?!真是可惜了!!”
“那是,作风问题这种事情,那可是最要命的!”
完了,怎么团中央的同志们也知道自己的这件事情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吴永成在背后听到里面的议论,马上头就晕了:他不知道团中央是通过那种渠道知道的这个消息,但肯定既然下面的同志们都知道了,团中央的那几位书记也不会没有听到一风声,自己想要调到北京来的希望,这样看来那也很渺茫了!
即使通过文家的背景,勉强进来北京,自己以后的前程还是一片灰暗啊!
吴永成心里对政界刚刚竖立起来的那一信心,彻底又被摧毁了。走出团中央办公大楼,吴永成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心里狠到:,我就不相信老天真要绝我生存、展之路,万一J省那边做出对自己不利的处理决定之后,那老子就干脆辞职下海去经商!我就不相信这么大的天下,还能没有一个穿越者的展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