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新成立的鱼湾实验区的党、政一把手,由自己一任
吴永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永明县委真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梁州地委不知道会不会同意永明县委的这个报告呢?
吴永成的惊讶是有道理的。
当时全国的各级政权机构,从中央最高层,一直到最基层的行政建制单位乡镇,党、政分家才几年的工夫,国家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权力过于集中在某一个人,或者是某一方面,以至于造成党难以集中精力管党、政府没有权利抓政这样的混乱格局。同时也是为了从多方面增加对执政党的监督。
不管这样的目的是否达到,可中央起初这么做的动机,却是这样的。这也是改革开放以后,中央效法一些西方国家的管理制度。
县委常委会议在晚上近十一钟的时候结束,李书记见大家也有急于回家的样子(毕竟都是一个多月没有和家人在一起了,领导干部也是有血有肉、有正常**的人哪),所以吴永成最后想向常委会议、提出自己以后在鱼湾区工作上的一些打算时,李书记以上级有指示“永明县委不要过多干涉实验区工作”为由,让吴永成回去向县委打个报告,然后即可自行开展工作。
他的意思也很明确:实验区嘛,就是要做一些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要不然,怎么叫搞实验哪?!
吴永成心里更是大喜,没想到这个军人出身的李建军,思想倒是一也不僵化,接受新生事物还是蛮快的。
他哪里知道。李建军之所以这么。并不是由于其他原因,而是多年来他在军队里受到的正规训练,使他养成了一种“服从命令听指挥的”意识。既然省委领导和地区地领导指示,永明县委不要过多地干涉鱼湾区地工作,那他当然是无条件地执行了。甚至连吴永成有些什么样的设想,也不准备费神去听一下了。
操。这下可牛了,自己不仅是新成立的鱼湾区的党、政、军一把手。还是一个大独裁者呢!
吴永成心里忍不住一阵狂喜:这以后啊,在鱼湾区的四百多平方公里的领土上,自己也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大地做事情了。
至于现在地乡镇那是根本没有“军”这一的,吴永成也自有他自己地打算:他在鱼湾村当支部书记的时候,就曾经抓过杜三儿的公差。让他把村里的那一伙基干民兵们进行了一番军训,事实证明。当出现一些突事件的时候,那支队伍还是挺管用的。虽然只是一群“土八路”地干活。
对。回去以后把两个乡镇的基干民兵们集中起来,由乡镇地人武部长们组织他们进行集训,把鱼湾村的民兵当做他们地示范对象。在鱼湾区建立起一支属于自己的预备役部队。对外防御流窜做案的违法犯罪分子,对内也是一支训练有素地生产建设者们。要是把他们放到工厂里,绝对又是一支纪律严明地产业工人队伍。一举两得呀!!
当晚,吴永成在他县委楼里的办公室里兴奋的、并没有睡多长时间。一个晚上。他在床上翻来翻去的,脑子里主要就是想着、以后在鱼湾区地工怎么才能大展宏图。
可这也并没有影响他第二天一早就从迷糊中爬起来,进行他多年一贯的晨练。
多年的习惯,使人的身体内部也有了一个准时的生物钟,到了那个固定的钟。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走出楼门。此时大约是六多一。外面还有黑,天空中不时还零星地下着几滴雨。空气却是格外地清新。
吴永成贪婪地猛吸了一口带着雨意地新鲜空气。原本有些闷地大脑,登时觉得眼明耳聪的。
啊,多么美好地生活啊
近八钟的时候,吴永成从外面锻炼回来了。
秋雨,下得淅沥淅沥的有大了。
他快跑几步,想快冲进楼里、回到办公室去替换一下已经有被雨淋湿的衣服。
“谁啊,你跑进来干什么?站住!”
吴永成吓得一个激灵,扭头一看,原来是政府大院传达室的老师傅,正表情严肃地从方窗里探头招手叫他呢!
“老师傅,我在县委上班呢。”吴永成走过去陪着笑脸向他解释。
老师傅满脸严肃地:“你在县委上班?蒙谁呢?这个大院里的人,多少年了,不关是老的还是年轻的,你看我谁不认识呀?!就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要找谁?找人的话,先进来登记。在我眼皮底下你就想蒙哄过关呢?不过,看你的这个样子,也不像个坏人呀,干吗鬼鬼樂樂的?!”
好嘛,我这反倒成了一个鬼鬼樂樂的人了?吴永成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到了这个世界,门卫就是和自己犯克着呢?以前是有个牛存杰,现在又被这位老师傅给拦住了,幸好人家还没被自己当成坏人。
仔细一想,也难怪人家不认得自己。来了永明县一个多月了,在这个院里也就出现过几次,还是车进车出的,就没有步行着走过大门口一次。今天早晨出去的时候,天黑,老人家也不在窗口。也难怪人家不认识。
“好吧,老师傅,我找一下新来的县委副书记吴永成,可以吗?”没办法,现在上班的人还没有几个,就是有估计也就是几个县委、政府的领导、还有县委办公室的几个同志认识自己。只能先填一张会客表,赶快进去先换衣服吧。
“县委新来的吴书记?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以前认识你吗?”老师傅还是不放过他,蛮认真地盘问着。
吴永成赶快掏出烟给老师傅敬了一支,嘴里:“我和他是老熟人了,不仅他以前认识我,就连他的上辈子我也清楚他。老师傅,你赶快让我天了表进”
也是的。吴永成现在就穿着一件单衣。被雨淋湿后粘在身上,凉飕飕的秋风一吹,还真是有难受。
“咦,这不是吴书记?怎么大清早的,您就出来和李大爷搞调查呀?”
身后有人和吴永
呼。
吴永成回头一看。是一个打着一把红花伞、穿着一件碎花子连衣裙、袅袅婷婷地一个姑娘,正朝自己微笑呢。
“请问,你是”
“吴书记,我是县委办公室的打字员张鹃啊。您刚来的时候,我见过您。”张鹃眼睛黑闪闪的,冲他嫣然一笑。
“吴书记?这个同志刚才还,他要进去找新来的吴书记哪?”老师傅愣在那里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什么,吴书记找吴书记?笑死个人了!”张鹃披肩的头,随着她咯咯地笑声。一甩一甩的,一阵化妆品的香味,隔着雨。甜丝丝地飘进吴永成的鼻子里,在他的心底很自然地激起了一种微妙的冲动。
“张,你先和老师傅解释一下,我得赶快进去换衣服了。”吴永成急忙逃离了这个地方。他穿的衣服太单薄,又都紧紧地粘在了身上,万一下面再来个一柱冲天,那他这个县委副书记丢人可就丢大了。
其实男人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七情六欲谁都有。这也没有什么害羞的。特别是吴永成现在已经尝到了男女之间那种美妙事情的滋味。隔了这么长时间,再没有尝到女人地味道。他也没有到处去胡搞,也算人家后生的克制力一流了!
得回一趟家了。
吴永成换过衣服,在办公室的窗口旁边,呆呆地望着外面淅沥沥地雨:现在鱼湾村的家里,虽然还没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但那里有自己的爹、妈,那是一个多么温暖地地方啊。他也又快一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了。
吴永成的这段多思善感,也是因为刚才嗅到了张鹃身上的那股女人味,才被诱的。一定程度上,女人就是意味着家的感觉。
对,马上回去。反正今天是下雨天,就是赶回吴起镇也干不成个什么了。自己给自己放一天假,顺便再看看鱼湾村地那两个企业在管理上,还存在有什么漏洞。
吴永成终于马上给自己找到了回家休息地理由。
车子经过玉平乡政府地时候,吴永成看着大门口挂着的那块牌子,心中一动,一脚踩住了刹车:这块牌子也挂不了几天了,等地委地批复回来,又会成了什么样的光景呢?
唉,再回去看一也算是看依次少一次了。他的心里突然莫名其妙的涌起来一阵伤感,不知是为了现在的玉平乡,还是为了这个乡镇曾经拥有过的历史。
“五儿,你怎么来了?你们的县委常委会议就结束了?”马柳平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无聊得把一张报纸翻来翻去的瞎看,突然见舅子进来了,十分奇怪。
“奥,开完了。我准备回一次家,顺便路过看一看你。”吴永成随口回答。他进了大院的时候,院子里由于下雨,没有一个人,他这时也不想去见文彬和胡云珍(见了此时也不好对他们什么,因为县里的一些决定还有待于地委批准),干脆就直接到了他姐夫办公室。
“奥,那这次县委准备这么调整我?”马柳平报着一希望,顺口问吴永成。
“恭喜你三姐夫,可能你这次能有个进步。不过,现在文件还没有下,你属于提拔,一、两天县委组织部就会有人下来对你进行考察。这件事情你现在也不用对别人。”
“真的?五儿,你不是在逗姐夫开心吧?”马柳平对这样的结果压根就没有想过,他半惊喜、半狐疑地:“那,五儿,这次肯定是你给姐夫出了大力气了吧?”
“三姐夫,你可千万不敢这么,这是人家组织上对你的重用,与我没有关系的。要让别人听见你刚才的话,像个什么样子啊?”吴永成马上制止他。
马柳平高兴得眉开眼笑的:“对、对,这是组织的提拔,与你没有关系的。姐夫这也是高兴糊涂了,胡八道瞎呢!不过,这屋子里也没有别人。没事的。”
吴永成正色道:“三姐夫,以后你在咱县里也是比较有影响的领导干部了,有些地方你得自己多心一,要不然不少人对你嫉妒得要命,正想四处抓你的辫子呢。我现在又回到了咱们县里,咱可别让人家逮着咱的什么把柄,到时候就是我在县里头,也没有办法给你话了。”
“五儿,这个你放心。你三姐夫我知道你们家人这几年最担心我什么,我又不是傻子。你就回去和你爹、妈一声,我以前是嫌弃过你三姐生了个闺女,一段时间是有憋气。可现在早就想开了。我家兄弟们三、四个,谁家以后不再养一个儿子呀,我马家的香火在我们这一辈肯定断不了。我呢,也和你三姐那次在省城就商量过了,不打算再生了,就要女女一个了。”马柳平望着吴永成诚恳地。
“三姐夫,你能这么想,我就高兴了。不过,我要跟你的还不是光这一。”吴永成听了马柳平这么,心里那是十分的高兴呀,他原来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三姐的幸福。不过他脸上一也没有表露出来,继续对他:“你能和我三姐幸福美满地过一辈子,那是我最大的愿望。你也知道,我三姐最疼我,我也过誓,谁要是让我三姐受到一伤害,我就要他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中。这些都是咱的家事,咱今天在这里不。我今天想和你的,主要一是姐夫你以后得抓紧学习,再拿一张学历文凭。时代不一样了,高中生马上就要不适应你以后的岗位了。咱们省去年已经开设了一个高等教育自学考试,你在业余时间,可以参加这个考试。我姐和孩子都在省城,你也没有什么家的负担,完全在两年以内拿下大专文凭的。有了这个,不定,你还有可能再上一个台阶呢!你还不到三十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