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父亲为吴永成准备的这一顿庆功宴,由于亦心和亦而至,就变成了内地、香港两地同胞的聚餐了。
因为有香港同胞在场,冯霞的父亲本着“家丑不外扬”、“内外有别”的原则,只字不再提起吴永成协助抓“蛀虫”有功的事情了。
餐桌上,亦意表现得相当活跃,伯父、伯母叫的挺欢,谈话的内容又是天南地北的,无所不至。
先是他指着餐桌上的葡萄酒,借题挥,起了酒文化:“俗话‘酒逢知已千杯少’,其实饮千杯还要嫌少的话,那也未免太伤身了,要做个酒中知已,其实还可以到法国的Ranee:葡萄园那里的提子,从成长到收割到酿成美酒,在这红酒神圣地,为喜爱的杯中物实行一趟寻根之旅。如果你是个级酒徒,可以近看葡萄根的大,挖一块泥土回家珍藏,或者在这里,静静地站上几天,亲身感受那葡萄成长时所吸收的田园之气,保证你满身酒意四溢。啊,那清新的木味、泥味,甚至那花香果香荡漾,回家后,真能好好地闻个够。”
一会看着冯霞家的洋楼,谈起了建筑物的风格:“要看建筑物的东西文化交融,伊斯坦堡是著名的景。它既是受拜店庭文化影响的新都会,又是散溢古雅气氛地老城。那里的建筑物,一方面承袭着东方影响与罗马传统,另方面革新前卫的建筑意念也层出不穷;是比例协调结构复杂的新时代,也是东西建筑文化相结合的新历程。”
冯霞插了句:“你还去过伊斯坦堡?别是在这里瞎吹唬我们吧?”
一见有人搭理,而且还是亦心漂亮的表妹,亦意侃得更来劲了:“伊斯坦堡算什么哪?!我去过的地方多了!世界各地的美妙风光,可以尽收我地眼底。你要是觉得生活没有乐趣,你可以到纽西兰住几天。有人。那里是退休的乐园,但事实上纽西兰的生活圈就是拼搏。在那里,你不单能看到黄嘴企鹅、大鲸鱼、信天翁……等大自然野生动物与环境搏斗的生命乐章,就连不少游客来到那里,也为各种不同的死亡玩意而变得振奋:是Bungy那里什么都是‘edeeace’(死得和谐)。对于像伯父这样长期工作生活于困倦中的人。应该找个机会,到那里去一次,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地生命之旅,绝对能振奋您的奋斗之心。”着,他把头转向冯霞的父亲。
冯霞的父亲摇了摇头:“那是你们年轻人有钱悠闲做的事情,我一年四季大事情,够操心的了。再,我可不是你的那种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好了,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这个老头子坐在这里。你们年轻人也不能尽兴,”罢。径自起身,头也不回。到他的书房去了。他不喜欢这个饶舌的、来自资产阶级世界地花花公子。
顿时,席面上出现了冷场。
梢停,亦意尴尬看看大家,不好意思地:“是不是我错了什么,惹得伯父不高兴了?”
“没事,没事,他就是这个样子的。你继续地挺好的嘛!看来有时间地话,我也的出去好好地转一转了。这十几年。在国内,你斗我、我斗你的。让人把心也操碎了。活得真累呀!!”冯霞的母亲怅怅地叹了一口气。
“那在你去过所有的地方中,那儿印象最深呢?”吴永成为了打破僵局,问亦意。国外吴永成是很陌生的。前生尚未出过省界,到了此世,沾佐藤的光,日本转了一圈,有印象的也只有广岛而已。所以他对亦意地这些,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个么,我得好好想想。”一时间,亦意一扫刚才地癫狂,脸色变得深沉起来:“我一直生活在香港。那里可以是一个浮华、烦躁的世界。生活节奏比较快。而我最向往一种简朴的生活。前年我在普罗旺斯找寻到了这种简朴;地方,那里的人们过的都是简朴而高质素的生活。市集上的人与人紧密式交流,是这个城、镇真切生活的表现。加上那里独特的山区文化,又拥有不少著名画家与艺术家的工作乐团,单是来这里把生活的节奏放缓,好好的吸一口忘草香,尝一口鲜味芝士,你就回觉得,这人生嘛,也就只是不过如此罢了!”完,他把玩着手里的一杯红葡萄酒,不再吭气,两只眼睛里一片茫然,陷入了沉思中。
吴永成仔细地品味着亦意的这一席话,越想越觉得、这个亦意并不像他的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给人一种纨绔子弟的“二世祖”样子,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通过和亦心几次接触,他觉得这个香港来的富家姐是十分精明能干的,亦意要是个很庸俗平常的人,她也不会和亦意一直保持这种不情不白的关系呀!
恩,这个亦意不简单,可以和他多来往一些。
饭后,吴永成有意识地和亦意谈起自己的那个村贸易公司的情况,看亦意有没有兴趣和自己合作。
亦意对吴永成的村贸易公司的基本情况,并不怎么感兴趣。因为他认为他们的这个贸易公司,展得再有前途,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作坊式的公司,从资金、技术、规模等方面,根本就不具备和他家的公司合作的条件。不过,为了礼貌,也为了给自己争取亦心的爱情,拉一些同盟军(吴永成可是亦心未来的表妹夫啊),所以故作颇感兴趣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瞎问着一些事情。可渐渐的,他反倒被吴永成介绍的鱼湾村里的一些景色,给迷住了。他到过世界上的不少地方游览过,也见过一些国家的乡村景色,可中国大6的山村野景,还真是没有真正领略过。这样吧。表妹夫”他刚叫了一声,就看见
简直能把他撕碎的眼光,急忙改口:“哦,对不起,。是,对了,吴先生,我们明天就到你的家乡去一趟,怎么样咱们之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你的意见呢?”他用征询的目光望着吴永成。
吴永成爽快地答应了:“当然欢迎亦意先生去我们的那地方转一转。就是不能谈成什么,我们那里的农圆风光,也是很值得一看的。也欢迎亦心姐一同光临,如果亦心姐感兴趣的话。”
“还有我呢?吴永成,怎么,你不欢迎我去吗?”冯霞在一旁也叫了起来。她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听高保平和杜三儿过,吴永成在他们村里还兼任村里的支部书记,把一个山村管理得有模有样的。她做为吴永成的女朋友,特别想亲眼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在那里所施展的才华。同时,也想看一看吴永成的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还有他的父母、姐姐们,性格怎么样,好相与吗?那可是自己将来要和他们相处一辈子的呀!
一想到这里,她的脸突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偷眼望了望众人,只有她的母亲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笑,其他的人倒没有注意到她。她也调皮地冲她母亲挤了下眼睛。
“这个,我还有一些事情,就不去了你们几个”亦心犹豫了一下,对大家抱歉地笑了笑。内地改革开放以后。她作为家里地使者,从香港来大6找到她的阿姨冯霞的母亲以后,每年都要来大6几次,有时是为了探亲,有时是为了旅游,今年才把着重放到了生意的考察上。实在的,因为以前的时候,在香港她从那里的报纸、人们的评论中。内地给她地影响,一贯就是很落后的。她前两年回来,跑了几个大城市,也是觉得市容不整洁、商品特缺乏,人们买什么东西,都要排成一溜溜的长队。好象“排队”,就成了大6的专用名词,或者叫代名词。大城市尚且如此,那山村又能好到那里去呢?绝对是贫穷、落后、肮脏。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不讲卫生。在北京的公共厕所她去过一次,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地太恶心一向使惯了抽水马桶的她,那见过那种茅坑呀!苍蝇一个劲地围着她嗡嗡直叫,那个味儿啊亦心没来由的突然打了个冷战。
“心心,你是不是病了”一直在注视他们几个年轻人的冯霞的母亲。关切地问她的外甥女,见亦心摇头。就劝她:“奥,要是身体没有事情的话。你也就和他们几个去一趟吧,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和霞霞在一起,阿姨也放心。”王雅丽同志作为一个母亲,现在想得不少:她是主张自己的女儿冯霞、到吴永成他们农村去的。她这个女儿从就没有受过苦,只要她见到现在农村地、那种恶劣的生存环境,那她对吴永成地那份感情,不定就会变得现实许多。残酷的现实,可以击破她不切实际地梦想啊!浪漫的爱情是只能用来想的。而不能当饭吃的!!
“表姐,你就和我们一起要不然我妈妈她就不让我去了!求求你了,你和我爸爸、妈妈整天呆在一块,闷也把你闷死了!我还出来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呢!”冯霞离开自己的座位,跑到亦心旁边,搂着她的脖子不住摇晃、求告着。
“亦心,一块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就是出去了,也会魂不守舍、过得没滋没味的。”亦意也恳求道。
“好、好,霞霞,我答应你了,你快别摇我地头了。我晕的收不了啦!”亦心只好答应和他们一同前往鱼湾村。
冯霞地母亲急忙让张秘书给他们四个人买软卧票去了。吴永成和冯霞也到实习的单位,去找领导请假,给家里打个电话,顺便收自己的东西。还专门到街上买了一些TJ的特产,这是冯霞执意要做的事情:她这是第一次登吴永成家的家门,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啊!
中国的大变革,使各省的人们,都变成了不安分守己的hn人。今,汽车火车轮船飞机,客流量急剧增加,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来往于各地、四处倒腾做买卖的的个体户生意人。最为有趣的是,火车上大多数的软卧,被这些腰里别着大把人民币的生意人给占据了。
吴永成、冯霞他们几个搭乘着的是一趟从南方过来的过路车。他们几个一走进自己的软卧车厢,就看见那些“暴户”们,穿着粗劣的西装,打着像死蛇一般的领带,大声地操着带有南腔北调的普通话,全然不顾一些高雅之士的白眼,大口地随地吐痰,蹬着几天没有擦过的皮鞋,理直气壮地踏进了铺着红地毯的软卧房间。而把许多身份优越的老干部们,挤到了拥挤不堪的硬卧车厢。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么能有资格做软卧呢?”冯霞捏着鼻子,不满地对吴永成。当时坐火车也是等级森严:那级干部能进什么级别的车厢,都是有明文规定的。没品没衔的平头老百姓,只能是去硬座车厢了!
吴永成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话。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干部有权,但权利有限;人民币却是魔力无边!只要你肯出高价,二道贩子们手里有的是软卧票。至于那些票是怎么流到了二道贩子手里的,那普通人就只有想象的权力了。(以后这种格局一直维持到一九八七年,铁道部才不得不了一个专门文件予以限制因为铁路上连外宾的软卧也不能保障了)
两天后,他们来到了鱼湾村口,刚一下车,就听见:“吴书记回来了,吴书记领着香港人回来了,咱村里来了香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