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全社会都在提倡‘五讲四美三热爱’,这就是你这个所谓的国家干部,给我们这些学生,带的这种好头吗?”吴永成步步紧逼,不给牛存杰一话的机会。
“对,他也算是老师啊,他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吗?咱们大学这个象牙塔里,怎么会出现了这种人哪?他的话那像个老师,压根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地痞、流氓嘛!”
“对,他不是光侮辱了吴永成和冯霞,还侮辱了我们大家!我们让他给我们道歉。”
“对,让他道歉,道歉!”
旁边围着的同学们,也被牛存杰的一连串脏话激怒了,出了一阵阵怒吼。特别是一些女同学喊得最高,尖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得远远的。
保卫处的几个人,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眼看着其他教学楼和宿舍楼里的同学们听到消息后,也源源不断地赶来了。
此时,这个教学楼前已经快聚集了上百人了。越来越多的人,还在往这里跑来。事态已经展到了、他们无法控制的地步了。
后面赶来的同学们,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在外面拉住先到的问个究竟。人群里有解释情况的、有怒骂的,乱哄哄的、吵成一团。
特别是大三、和大四地同学。本来就对保卫处的一些人,为了抓住学生们谈恋爱的证据、就象特务一样,四处盯梢、听墙角非常反感。但迫于学校的规定,那时侯各方面的社会风气也正。也不能什么。只能在背后瞎骂一通解气。现在既然出了这种保卫处诬陷同学的事情,也找到了一个泄的地方,那能就这么轻易放过。有的派人回宿舍联络同学;有地在现场组织干脆喊起了口号:“反对迫害学生!反对搞诬陷!”
保卫处的几个人,现在是骑虎不得下。只有牛存杰一个人还在乱跳、乱喊。但在这么乱的环境中,也听不清他在喊些什么。光能看见一个脸上凝固着血迹的人。像个跳梁丑似的,在人群中瞎蹦。显得那么可笑。
吴永成自己也没有想到,本来很的一件事情,竟然能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这绝对不是他希望看到地。自己这算什么?挑头和学校对着干?他可从来没有起过这个念头,他是来这里学习的。不是要当什么闹学潮的学生领袖。他也并不想叫保卫处的人怎么难堪。他只想解决问题,不想让冯霞受到什么伤害。他自己倒无所谓。大不了回去再当他的农民。凭他先知先觉近三十年,个人生活得好一,完全不成什么问题!
正在这时候,高老师及时赶到了。
保卫处的刘处长,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握住高老师的手,连声:“高老师,你可来了!你快看一下你的学生吧!咱们商量一下,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要不,事情闹大了。咱们两个谁也不好向学校交代。”
高老师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刘处长。以后有什么事情,最好咱们先沟通一下。这样也就不会生这样地事情。我先去看一下我的学生。咱们再商量。”
“应该地,应该的。这件事情,是我们办地有些唐突了。我们工作上的不周之处,咱们下来再谈。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好吗?”刘处长低声下气地。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明天他该怎么向学校交代?他还只是个副处长、主持工作。那天在校门口出面的,才是保卫处的一把手,临时出差了。万一今晚的事情还解决不了。处里的一把手回来,也没他的好果子吃。
“你就是高老师吧。瞧你管教地些什么学生!搞破鞋,还敢打人!这事咱们没完。”牛存杰也凑上来,气势汹汹地。
高老师厌恶地瞅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径自走到她的学生吴永成和冯霞地身旁,关切地问:“你们两个没事吧?”
冯霞什么时候经过这么大的场面啊,心理早就绷不住了。只是一直在极力地忍着。也是愤怒一直在支撑着她的情绪。现在高老师这么一问,她再也忍不住了,像见到了亲人似的,“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高老师他们欺负人。他们侮辱我们。什么我们搞破鞋。还要把我们带到保卫处去!要收我们!”冯霞扑到高老师的怀里,大声地哭着。旁边的几个女同学,也开始抽泣起来。
吴永成大致向高老师了一下、事情生的经过。当然,他们谈话的内容,是不能的。
高老师听了大致过程,沉吟了一会,又声安慰了一下冯霞,把她交给几个女同学照应。然后,走到保卫处的那几个人跟前。对刘处长:“我看这样吧,今晚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明天还要上课。就让同学们先都散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处理好吗?”
“不行!今晚必须把他们先带到保卫处去。这事情不能放到明天处理。这件事情的性质太恶劣了。打击坏人,不能隔夜,要雷厉风行,坚决彻底!”刘处长还没有开口,牛存杰就抢着接过话茬,恶狠狠地。把他打成这个样子,他们就想回去睡个安稳觉?门都没有!今晚非把这两个东西好好带回去,收一顿!他什么时候丢过这种人哪!以后在这个学校里,还怎么往下混?这个面子必须找回来。
“行!高老师,就听你的。明天咱们再商量,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刘处长好象没有听到牛存杰的话,满脸堆着笑对高老师。这个牛存杰不长脑子啊。现在这种情况你怎么带人?你还嫌惹的麻烦少吗?为了你一个人,今晚的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你还嫌不够乱吗?老子可不能再跟着你瞎折腾了!现在还不知道你子、到底在里面搞的什么鬼!
“姓刘的,你包庇坏人、纵容资产阶级的歪风邪气、在学校里大肆蔓延。我和你没完。咱们等着瞧!我要和你斗争到底!”牛存杰气急败坏又把矛头指向了刘处长。
没有理他带着其他的几个人分开人群走了。
“同学们没事了,大家回明天还要上课呢,早回去休息,不要再呆在这了。”高老师大声向围观的同学们。
大家见没什么事情了,也就议论着、慢慢散开,回去了。
只有高健他们几个,还在等着吴永成。
高老师走到吴永成他们身旁,“你们也早回不用把它当成什么大事。心里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明天,我去和他们这个事情。”
“高老师,能不能让冯霞今晚上去你家休息。我担心”吴永成向高老师请求。他实在担心冯霞回到了宿舍后,再生什么意外。牛存杰今晚实在是丢人、丢大了。他万一狗急跳墙,采取什么报复行动,一群女孩子是没有办法的。他要是看见冯霞跟高老师在一起,估计还能收敛一。冯霞那会下手也实在是太狠了,把人家的门面也伤了。搁在谁身上,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这种事情,不能不考虑的周全一。心没大错!
“对。你考虑得挺细心的。冯霞就跟我一起吧。你们也心一。别再出什么事情。早回去休息。”高老师赞许地了头。
“不用。我不怕他。他再敢来,我还打他个头破血流”冯霞一口回绝了大家地好意。
但在众人的劝下。冯霞也只好遵从了大家的意见。
吴永成他们在第二天的时候,还是照常上课。并没有任何人来找过他们。只是每天应该进行的晨练中断了。这也是吴永成的意思。在事情没有解决以前,他不想再节外生枝、和牛存杰再闹出什么事情来。能避则避。
杜三来了白跑了一趟,知道事情的原委后,非常恼火。
“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了。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一个东西,竟然在咱北京城里,这么嚣张。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哥们这就去会一会他。”
吴永成急忙拦住了他。事情已经闹成了这样了,要是让这个混世魔王再一瞎折腾。那事情就不知道要展成个什么样子了
“真了不得啊!那个丫头,刚跟你学了一年多,就把一个当过兵地大老爷们,打成那样子。看来这学功夫,就是牛啊。我得加把劲,不能让一个丫头片子比下去。那多没面子!不行。我得那丫的被丫头给打成什么样子了。他再怎么熊,也是个大老爷们呀。我就不信,一个照面能打成个啥!”着掉头就跑了。
吴永成在后面怎么喊,也不管用。并且一个早晨,也没有见那个子再露过面。
课间活动的时候,系办公室来人,叫吴永成和冯霞过去一趟。他们俩对视了一眼,相跟着一块出去了。
系办公室里面除了系主任外,还有高老师、保卫处的刘处长。和一个整个头用白纱布裹得像个白鸡蛋似的人。他们进去时,那个“白鸡蛋”坐在椅子上。不知正在激动地着什么。
“主任,就是他们两个打得我。你看。他们的辅导员还这么袒护他们。我就不知道你们平时是怎么做工作地?”那个白鸡蛋一见到他们两个,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他俩嚷道。
原来这是牛存杰同志啊,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了。
冯霞一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更麻烦了,把老牛同志气得又跳了起来:“你们大家都看见了,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他们还能笑得出来!还有没有一革命的人道主义?他们还是咱们的革命同志吗?他们就没有一最起码的同情心!他们这还像个学生吗?”
“不要激动嘛,牛存杰同志。咱们有事事,扯那么远干么。吴永成和冯霞同学,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想和你们再了解一下、昨天生那件事情的具体经过。你们谁先来一下。”系主任制止了牛存杰,回头对他们。
“我先。”吴永成和冯霞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完,他们又相互望了对方一眼。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
还是吴永成先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了一遍。不过,他把打人的事情,全揽在了自己的头上。事情既然已经生了,那责任就应该由男子汉来抗了。自古以来,就留下了这个传统。天塌下来,大个的先着。要不怎么男子汉、大丈夫呢。大在哪了?就大在这儿了肩上地责任大!
“不对,人是我打的。与他没有一关系!是那个姓牛地侮辱我,还动手动脚的,我才打得他!”冯霞听吴永成这么一,马上着急了,急忙插话。他是个农村娃,考上大学不容易。万一学校因为这个打架,把他开除了,那他以后地道路,可怎么办?自己不是就害了他一辈子嘛!
“到底怎么回事?老牛,是谁打得你,你应该最清楚吧!”系主任干脆转头问牛存杰。
牛存杰一口咬定:“他们两个人都动手打我了。不然,我一个当兵多年的老军人,一对一的话,那能让他们占了便宜!”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系主任接起电话,对着话筒“恩、恩”了几声,然后捂住话筒,问冯霞:“你给你们家里打过电话吗?”
冯霞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没有呀。怎么,出了什么事情啦?”
“校门口传达室打来电话,外面有一男一女要找你,自称是你们家里的人。正好,那就让他们来一趟吧。”接着又对电话里:“她在我办公室。你把他们请到我这里来。”
是谁来了呢?办公室里的人都在猜测着。牛存杰今天也从同事们的嘴里,知道了冯霞家里地一些情况。心里现在不知道也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办公室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