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银海苦笑点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慧娴,财富虽然在你的眼里不值一提,但是却可以在这个现实的世界办很多事情。我不仅知道我们还有一个儿子,我还知道他的名字叫安朝晖。”
“你在监视我们?”安慧娴的眉头紧皱起来,“你要知道,这是对我们母子的不尊重!”
“不是监视,是关心。”寿银海的声音很苦涩,“毕竟他是我的儿子,还是我现在惟一的骨肉。”
“他不是你的儿子!”安慧娴站起来坚决地,“你也根本不配做他的父亲!如果你对我们的生活还有一点点的尊重的话,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和我儿子的正常生活!而且我也告诉你,我安慧娴当年跟你在一起,就根本没把你那点臭钱当回事情!
我儿子也一样,他不会看重你的钱的!虽然我们清贫,但是我们清贫得幸福!清贫得坦荡!——寿银海,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回来找我了!我告诉你,你办不到!儿子是我的,不是你的!我不允许你打扰我儿子的正常生活!”
寿银海的心口一阵阵发紧。
安慧娴拿起自己的包,转身要走。
“慧娴……”寿银海的声音很虚弱。
安慧娴不回头,眼泪在打转:“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我已经是肺癌晚期。”
安慧娴立即转身,注视着寿银海。
寿银海点点头:“医生告诉我,我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安慧娴看着寿银海的眼睛,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滋味。
“我想见见我的儿子。”寿银海苦涩地说,“我不强求你们跟我走,我也知道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我只是想见见他,我甚至都不奢求他会叫我爸爸……”
安慧娴看着寿银海,许久。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冤家,你这是何苦呢……”
高朋到卫生间拿起墩布,回到客厅擦去地板上的污垢。那个漂亮的女人脸色惨白,躺在沙发上。
高朋刚刚擦干净地板,女人又吐了。
高朋急忙丢下墩布,抱住这个女人,扶着她往痰盂里面吐。
高朋拿起湿纸巾,给女人擦拭嘴角。女人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高朋把她慢慢放在沙发上,转身开始收拾。
女人看着高朋的背影,眼睛里面更多是内疚。
高朋却没什么怨言,把手里的活都干完了。女人翕动嘴唇:“高朋……”
高朋回头,擦擦额角的汗水笑笑:“你别说话,歇着。我给你熬药去。”
女人的眼泪流下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高朋看着她没说话,片刻笑了笑:“如果不是你,现在我还活着吗?”
“那是我应该做的,我那时候是卫生员。”
“这也是我应该做的。”高朋说,“我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女人一震,抬头看他:“你真的愿意?”
“我知道一个孩子没有完整家庭的滋味。”高朋的声音很嘶哑,“孩子需要母亲,也需要父亲。既然你打算要这个孩子,就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可是我不能让你那么做,你有女朋友!”
“已经……分手了。”
“是因为我?”
“她不知道你……”
“她总有一天会知道,她会恨我的。”
“不,她恨的会是我。”高朋苦笑,“因为我欺骗了她。”
“你没有欺骗她……”女人着急地说。
“当很多事情说不清楚的时候,最好就是别解释。”高朋说着进了厨房。中药还熬着,他掀开盖子看看火候。
女人躺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她试图坐起来,呼吸开始急促。她捂住心口,刚刚穿上拖鞋,就栽倒了。
她急促呼吸着却说不出话来,伸手去拿茶几上的药瓶子。
高朋听到声音冲出来,他拿起药给女人喂下。女人的呼吸还是很急促,无助地抓住高朋的胸襟。
高朋急忙拿起电话拨打10:“急救中心?我这里是玫瑰时代广场,这里有病人心脏病突发……”
10救护车鸣着凌厉的警报,高速疾驰过喧闹的街道。
怀孕的女人戴着氧气面罩,救护人员在做检查。高朋坐在女人身边,握着她的手。
女人的眼睛微微睁着,紧紧握住高朋的手。
“有先天性心脏病,还让她怀孕?!你这个丈夫怎么当的?!”一个医生不满地说。
高朋愣了一下,却没有解释。
救护车在云州街头疾驰,奔向市中心医院。
鲁玮婷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室出神。桌子上扔着揉碎的纸巾,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张。
眼泪无声地滑落,她迅速擦去。
敲门声响起,鲁玮婷急忙埋头在病例夹上:“进来。”
同事王幸轻轻推开门。他扶扶眼镜,小声地:“玮婷,你没事吧?”
“我?”鲁玮婷笑笑,“没事啊,怎么了?”
王幸看着鲁玮婷红肿的眼睛:“你休息吧,10中心打电话通知有一个怀孕的心脏病人发病了。我来处理,你别管了。”
鲁玮婷一听就起身:“那怎么行?今天我是值班大夫,这是我的工作。”
王幸看着鲁玮婷:“你现在的状态,还是休息吧。我来替你当班。法医转行还不习惯吧?”
“我没事,真的。”鲁玮婷已经拿起自己的东西,“对了,你怎么没回家?你们科室安排你加班?”
王幸愣了一下:“……没有。”
“那你?”
“你家挺远的,反正我下班也是一个人,等你值完班送你回家。”王幸笑着说,“太晚了,不安全。”
鲁玮婷一愣,随即说:“不用了,太晚我就在宿舍住了。你回去吧,我能处理。”
王幸刚刚想说什么,门上的传呼器响了:“鲁医生请立即到急诊室!鲁医生请立即到急诊室!”
鲁玮婷夺门而出,王幸顺手从衣架上拿起一件白大褂边套边跟出去。救护车已经停在急诊楼门口,救护人员匆匆抬下担架。
鲁玮婷迎过去,高声招呼着自己的护士准备。她跟急救中心的大夫交接:“病人什么情况?”
“她丈夫说是先天性心脏病,怀孕五个月了。”急救中心的大夫说,“是妊娠反应引发的。”
“胡闹!”鲁玮婷着急了,“这不是拿妻子的性命开玩笑吗?她丈夫呢?”
高朋慢慢走下救护车,站在鲁玮婷面前。鲁玮婷愣了一下,高朋看着她,也没说什么。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鲁玮婷难以置信地看着高朋,脸色一下子白了。
王幸敏锐地感觉到了,急忙招呼护士:“立即送抢救室!面罩吸氧!”
鲁玮婷脸色煞白,她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这是我的病人!王幸,你别管!”
她一转身推开王幸,招呼着护士:“准备心电监护,测个血压,抽一个血气!”
高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
王幸站在高朋面前,脸色很难看:“你就是那个警察?”
高朋看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是玮婷父亲的学生,我和她算是一起长大的。”王幸的语言带着挑衅的味道,“我警告你,欺骗玮婷是要付出代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