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出现的情况出现了,先前是她一次次打电话催,声音急迫。
“你怎么还不进浴室?”他婉转地催促。
他见兰淑琼有些犹疑,“你今晚不正常。”
“你感觉到就好,我们……”
“你要说什么?”
“我们这样不能不明不白下去了。”
他认为她没把话说清楚,猜测她还是因为带吴念梅去乡下度假,因嫉妒而耍脾气。
他说:“像在醋缸里沤了几年似的你。”
“她是你妻子,你该同她在一起,我是什么?情妇,在你身体饥饿时,我是一种食品,为你充饥。说得彩霞满天点儿,我只是你吃腻了大鱼大肉,换换口味的山野小菜。”
他吃惊她说的话,听懂了她的话。
“你给我带来灾难,本来我可以像同龄女孩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可是,我受人监视,光着身子生活在大街上。”她说着说着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谁监视你?”他引导她讲清楚。
“你看吧!”她将两张照片摔在韦耀文面前,“看看你这位企业家的风采吧!”
照片使韦耀文震惊,这些情形换个角度看是十分诱人的,作为男人的回忆应是一种美好。
他问:“怎么得到这些的?”
她告诉他两天前的傍晚,一个戴大口罩和墨镜的男人,在她回药业集团居宅区的路上截住她。
“你是兰淑琼?”
“是,你有什么事?”
“我受一位朋友之托,将这东西交给你。”捂大口罩的男人将信封交给她。
“是什么?”
“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的朋友?”
“对不起,恕我不能奉告。”捂大口罩的男人临走丢下一句话:“我朋友让我给你一个忠告:快点从韦耀文身边走开,否则让你身败名裂。”……
“戴大口罩?”韦耀文想在古怪的装束上寻找破绽,抗传染病时期,满街流动大口罩。
但他仍然怀疑一个人,问她:“听口音是不是肖经天?”
“不是他,送照片的人中等个头儿,多少有点南方口音,走路姿势,像当过运动员受过专门训练似的。”
运动员?有点南方口音,而不完全是南方口音。这倒像一个人。他自语道:“像,太像了。”
“像谁?”
“哦,你不认识。”韦耀文沿着自认为正确的思路想下去,细致地想,从源头上想。
他问:“我看看装照片的信封。”
“信封有什么好看的,是咱们药业集团的信封。”兰淑琼将那个信封拿给他,“挺新的。”
他看信封,脸色苍白覆盖住迷茫。
数日前他从公司带一叠信封回家,吴念梅以给酒店员工做工资袋为由,拿走几十个。
“淑琼,你认为是谁干的呢?”韦耀文说。
“我不想惹你生气。”她说。
“好吧,我猜猜你要说是谁。”他隔着衣物在她胸部平坦处写了:“吴念梅”两字,“是她吗?”
她用很有光彩的微笑,把他喜欢的部位朝他跟前挺了挺。他认为她很机敏、聪明。
他问:“想我了吗?”
“两个人一起想你。”她亮闪闪的大眼睛里,噙着神秘。
“两个人?”他一时糊涂了,“你,还有谁?”
“我们的……”她低声说,声音激动,“对你辛勤劳作的回报呀!”
“啊!今天真是个大喜的日子。”韦耀文表现出兴高采烈,她修补了一个他的缺憾他想和吴念梅有个孩子。
他说,“你要做妈妈了,淑琼。”他见她愁眉不展,“可喜可贺呀,怎么?”
“未婚的妈妈?”她的微笑暗淡。
“我发誓,一定让你当堂堂正正的妈妈。”
“能有个时间表吗?”
“很快。”他全神贯注另一件事,她像一个专注听人讲故事的孩子,全身心被他故事打动,滔滔故事的讲述中,她插了一句:“为了小生命,我们动作得轻些……”
吴念梅呢?他已经想好了怎样对待她。
“这是什么季节呀?”韦耀文觉得眼下是个稀奇古怪的季节,两天之内两个女人相继报告怀孕的信息,命运故意与自己开这般难以置信的玩笑,还是恶作剧?
“你想要这个孩子么?”吴念梅的问话很有分量。
“当然我们的心情一致。”韦耀文不能哑口无言,那便暴露了隐藏的东西。
“耀文,我请你原谅我。”
“什么?”
“我曾雇用私人侦探调查你和柏……”她说时,表现出不安的情绪。
“哦,今天你终于说出来了。”他看到她脸上的真实,说,“我能理解你,如果不是出于别的目的的话。”
“全部结果都在这儿。”吴念梅将几张照片给了他,“毁掉它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为了一个小生命。”
其中走出洗澡间那张一模一样。在她主动承认雇用私人侦探的情况下,问不问她是否派人给兰淑琼送过照片呢?
他问:“底片呢?”
“没有底片,肖经天说数码相机类拍摄,是通过电脑制作的……”
“他要是再制作呢?”
他提的问题她也想过,当着肖经天的面也正式提出过。
私人侦探解释一番,这种照片不同于传统的照片拍摄和洗印过程,属高科技的东西……他说他保证不会出问题。
他还说如果私人侦探不讲究职业道德,任意公开受调查人的隐私,砸了饭碗不说,还要受到法律制裁。
“现在扩散了没有?”他这次盯问的口气发冷。
她感到困窘,也感到有点懊恨:“都是我一时冲动……扩散肯定没有。”
“你敢打保票?”他二拇指下鼻尖,他发怒时的典型动作,重复道:“你凭什么敢打保票?”
吴念梅沉默了片刻,还能若无其事下去吗?
他像有理似的,诘问的口吻,还要咆哮。
她奔泻而出:“你对我不信任,凭什么都打不了保票。这件事我向你解释了,道歉了,你还要让我怎么样?换个角度,你是妻子,当你的丈夫背着你,去和情人干照片上的事,你怎么想,怎么做?耀文,你担心丑闻传扬出去对你不利,可你有没有想到你们如此下去我的感受……”她哽咽了。
眼泪已经打动不了韦耀文的心。
他开始反省自己,过去太小觑她。雇用侦探,偷拍床上雨水之欢……必须正视这个事实。
他往深里想,就把她想得很坏派人给兰淑琼送照片,恐吓她。嘿!
这女人够狠毒、够卑鄙的。
“如果你离不开她,我主动下岗。”她抽噎道。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继续“演戏”的决定,一个告诫的声音在她啜泣中响起:她是极不简单的女人,万万不可采取简单的作法!
于是他坐到她的身边,说:“念梅,我正式向你道歉。我一失足……伤害了你。”
本来止住哭泣的她,再次流下泪来。
“念梅,我求你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
她接受了他伸向她脖子的手臂。
他说,“我和她断了……”
“你许愿她什么没有?”
“没有,我是老总,她是……”
他的理由很充分,兰淑琼看中与公司领导的关系才和他上床的。
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谅解。
韦耀文庆幸这样的结局,他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去实行自己已经开始实施的计划。
“念梅,有一件本来今晚要和你说的事,可是……我现在说,你会怀疑我的动机。”他无可奈何的样子,“改天再说吧。”
“你还没有说出什么事,就断定我怀疑?”她故意使自己脸上表情气恼,其目的是打消他的顾虑促使他说出那件事。
“药业集团居宅区楼竣工几套小户型的住宅最近出售,价格很便宜的,我准备购一套。”韦耀文说,“老爷子的气管不好,冬天大勇烧炉子,忽冷忽热的,搬到楼房来,恒温对他的气管大有好处。”
她望着他,澄澈目光里充满感激。
她说:“我答应过我妈,要照顾好爸爸……”
“我们一起来照顾他,照顾好他。”韦耀文表达得很动情,“你一直想把他接到身边来。”
她向他靠近一些,用两年前在小梅那种倾心、爱慕的眼睛望着他。
“我是怕失去他,才这样做啊!”这是她的动机,她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根本没去想那样做会给自己带来深重的灾难与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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