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老师,辛苦你啦,”悠司笑着冲他挥挥手,“多谢TTS系统传输模块的支持,听静风学长说要是再晚一分钟,那位前·皇帝陛下就没救啦!”
澜世满不在乎地重新点了一支烟:“哼,我又不是为了他,我只是看不爽冬凛被那群家伙揉圆捏扁却从来不还手的样子!”
静风抖着肩膀笑起来:“呋呋呋呋呋~别这么说嘛,毕竟冬凛早就看透了一切,并且已经萌生退意了。安斯帕瑟的叛变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没阻止你加入我们的计划,已经够给你面子啦~”
“他敢不给!”澜世一瞪眼。
“哎呦好可怕哦~不过你也只敢对我凶,在冬凛面前还不是温顺得跟只小猫一样~两面派可不好哦~”静风继续抖着肩膀笑。
“闭嘴!”澜世大怒,又转向悠司,“你也够了吧!到底要看赛颂看到什么时候,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趴在玻璃棺上的悠司连忙吸了一下口水,赔笑道:“没办法嘛,怎么看都不够~而且,赛颂这样沉睡在水里的样子,你们不觉得很美吗?”
“呋呋呋呋,那还用说嘛~我亲爱的同僚男女通吃的传说可不是浪得虚名,崇拜者多到可以绕伊斯佩里亚国境线整整十圈呢~”静风赞同地点头。
“呿!什么男女通吃,”悠司闻言,又立刻趴回玻璃棺上,“从今以后他只能吃我……不、是被我吃……哎,反正都一样!赛颂是我一个人的了,谁也抢不走!”
“没人要抢走啦~”
静风和悠司说着又闲聊起来,但是这一次澜世没有再爆粗口,而是叼着烟,若有所思地看着玻璃棺。浅蓝色的药液中,赛颂的身体轻轻漂浮着,他看起来表情十分安详,漆黑发丝轻柔地拂过脸庞。因为身体从青年变回了少年,原本的衣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大。
外面的声音,他全都听不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也全都不知道。
失去了圣冠,失去了记忆,甚至失去了数百年的岁月。他被蒙蒂亚勒自私地变成了一个平凡的少年,带着无数的伤痛躺在了这里。
澜世长长地叹了口气:“……真看不出来,这个小孩子就是传说中一个人就能抵挡千军万马的水之圣冠赛颂。他看起来……就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似的。”
听到澜世的话,悠司回过头。
刚才还是十分雀跃的表情,转眼已经恢复了平静。
那双翡翠色的眼瞳,渗入了一丝寒意。
悠司看着澜世,冷冰冰地笑了:“是啊,老师说得没错,赛颂真可怜,他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就像玻璃那样脆弱。而把他害成这样的,就是他死心塌地效忠的君主!”
他说着,温柔地抱住玻璃棺,轻轻地吻了一下。
“不过,没关系,一切还能重新开始……赛颂,我会好好珍惜你,也会好好珍惜你崇高的梦想。我会推翻安斯帕瑟的统治,唤醒蒙蒂亚勒失去的生命之光。我会重新建立一个美丽的理想国,然后……把它献给你。这一次,你绝不会再这么辛苦了,赌上全部的名誉,我会竭尽全力地保护你……”
澜世和静风默默地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抚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悠司虽然脾气古怪,但他的骨子里依然流动着罗迪亚默特家族的血液。他身上有安斯帕瑟的影子——那就是,对想要的东西所拥有的强烈独占欲。
他的灵魂深处是疯狂的,而为了达到目的,他的深谋远虑和手段冷酷也绝不亚于安斯帕瑟。
是的,从很早以前,他就开始冷眼旁观这场叛变演出,也预料到了悲剧的发生,才会密切关注赛颂和蒙蒂亚勒的动向。他是发自内心地崇拜着赛颂,蒙蒂亚勒无法帮赛颂实现的梦想,就由他来实现!
而当在场三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赛颂身上的时候,一旁的蒙蒂亚勒却完全被冷落了。
他躺在另一尊玻璃棺里,同样也失去了意识。
此时,已经没有人再会去尊重这个曾经的皇帝,他没有死的原因只是因为悠司的计划“需要他活着”。
他的形象在一部分人的心目中已然碎裂了,其实早在安斯帕瑟还没有谋反的时候,冬凛就已经最先觉察到了蒙蒂亚勒的变化。
他感到十分遗憾,为了避免历史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他借着自己被安斯帕瑟暗算的机会,和静风一起进入了圣塔罗学院展开秘密行动,
那时,安斯帕瑟正忙于夺权,学院反而成为了安全地带,冬凛趁此机会利用地之圣冠的身份在理事会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同时对“the tarot”提出了二位一体工作方式的建议。
所谓二位一体,就是两名成员组成搭档一起工作的方式。搭档之间有着协助、照顾、合作、监督……等等的相互责任。冬凛认为正是由于蒙蒂亚勒没有合适的人监督,而唯一对他有特别意义的赛颂又远在边境,才会造成了他心灵的腐化。
一个人,通常感觉不到自己的错误,唯有两人互相协助,才能不断地提醒对方不要走错路。
而苏澜世,就是冬凛为自己选择的搭档,之后事实也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
挑选的过程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冬凛很早就意识到正确的历史需要新鲜的血液来推动,光凭四圣冠的力量是不够的。
他看出了澜世无限的潜力,利用私权将他领进了圣塔罗学院。虽然按照校规,已经形成完成世界观的成年人是不能入校的,不过因为实际操作中总会有特例,理事会也没有底气去阻拦冬凛。
这些事情,安斯帕瑟都是知道的。但他当时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管学院的事,只能由着冬凛在校园里兴风作浪。
而就在冬凛展开行动的同时,他和静风一起结识了年轻的悠司——这个罗迪亚默特家族里的超级怪胎。那时,冬凛身上的负念化疾病依然没有治愈,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因此他将推动历史的重任交给了悠司,自己彻底退居幕后从旁协助。
悠司的性格变幻不定,难以捉摸。安斯帕瑟一直把他当作一个疯疯癫癫的蠢货,一直没能看穿他深不可测的内心——悠司,是一个强敌。
事实上,悠司一直看不惯安斯帕瑟的行事作风,非常想要推翻他,并且已经在学院里偷偷聚结了自己的势力。而从冬凛那里知道了伊斯佩里亚王室的情况之后,他的计划进行了更大程度的完善。
他决定击败安斯帕瑟,从他手里夺走圣塔罗学院理事长的位置以及伊斯佩里亚的王权,然后建立一个比伊斯佩里亚更加美丽的理想国,将它献给自己崇拜的赛颂。
基于这个目的,他冒着极大的风险把赛颂和蒙蒂亚勒救了回来。
这个被称作“理想国”的计划从这一刻就开始了。
按照计划,悠司将把失忆的赛颂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然后从蒙蒂亚勒手里取得安斯帕瑟曾经拥有的火之圣冠。接着,再让静风用科技手段净化蒙蒂亚勒体内失衡的黑暗,让他变成光明失衡的状态。
黑暗是蒙蒂亚勒战斗力的来源,假如体内失去黑暗只剩光明,他连四圣冠都打不过,也就不是悠司的对手了。悠司压根就没打算把王位还给蒙蒂亚勒,他只要把这家伙变成无用的傀儡,让这家伙的光芒能够继续照耀奥洛芙蕾就行了。
悠司的眼中只有赛颂,根本没有蒙蒂亚勒。
但可惜的是,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