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她眼眶红的厉害,关切的目光盯着沈攸宁,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刘妈,我没事。”沈攸宁回握住她的手,摇头示意。
刘妈看着她一张小脸苍白又乖巧,心都要碎了,“我明明知道那母女俩是什么性子,还放任你一个人到医院来,要是我跟你一起,也不至于现在这种情况。”
沈攸宁捏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瓷白的手和粗粝带着老茧的手交握在一起,却格外和睦。
“您好端端的昏倒在天台上,门还被反锁了,这肯定是有人谋害您!幸亏穆先生来了,否则我真的不敢深想,您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去见死去的夫人啊……”
刘妈触景伤情,抬手抹了抹眼泪。
听到刘妈说起了逝去多年的母亲,沈攸宁眼眶一酸,大滴的泪水砸落在手背上。
夏晴听得亦是心酸,抬手抚摸着沈攸宁的肩膀,抽了张纸给她擦掉眼泪。
然后不经意地转移话题:“刘妈,攸宁起来还没吃东西,现在肯定饿了。”
“对对,瞧瞧我这脑子,大小姐肯定饿了。”刘妈吸吸鼻子,抹掉泪水,拎起手边的保温桶,忙递了过去:“刘妈做了你最爱喝的海带排骨汤,快尝尝。”
保温杯被拧开,热气氤氲,蒸腾。
沈攸宁觉得自己像是小猪一样,被喂了一碗又一碗。
她推掉刘妈手里的小碗,捂着肚子,撒娇:“不行啦,再喝下去要变成肥猪了。”
刘妈笑笑,张口想再劝两句,门外却传来沈彦明怒不可遏的声音。
“我是她父亲,凭什么不能进去?!”
“滚开!让沈攸宁出来跟我说!”
夏晴下意识瞥了沈攸宁一眼,刘妈来得晚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却一清二楚。
自己的父亲把自己锁在天台上……夏晴难以想象,沈攸宁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沈彦明。
“攸宁,保镖会处理好的。”夏晴拍了怕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我想出去看看。”
沈攸宁不容反驳的说,抬手掀开被子,穿着床边的拖鞋。
沈彦明冷凝着脸盯着面前的两个保镖,心里浓厚的愧疚逐渐消失,反倒对病房里的沈攸宁升起几分埋怨。
平常活蹦乱跳,夜夜笙歌在酒吧蹦迪的时候都没事,怎么一被关在天台上就有事了?
两个保镖像是两座大山似的站在病房门口,其中一人冷冰冰道:“沈先生,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沈彦明又气又怒,三翻四次被驳了面子,现在又被两个保镖拦在门口!
他们算什么东西?
左右不过是穆之洲请来的两条看门狗罢了!
他想发怒,病房门却在此时开了。
沈攸宁苍白精致的小脸从门缝里露出,身后隐约站着两个人影。
前面两个,后面两个,沈攸宁像是团宠似的被护在中间,那架势,生怕有人扑上去伤害她。
沈彦明本就羞恼的神情阴冷了几分,他是沈攸宁的父亲,还怕他会伤害她?
“爸爸。”
沈攸宁猫眼淡漠,嗓音平静无波。
只是巴掌大的小脸,此时苍白毫无血色,看得人格外心疼。
看到她一副虚弱的样子,沈彦明瞬间哑火,梗着喉不自在的问:“身体怎么样了?”
沈攸宁抿了抿唇,“我没事。”
父女俩相顾无言,难捱的沉默。
“如果你是来找我说昨天的事情,我想说我没事。”沈攸宁猫眼微转,眼里划过一道流光,偏执道:“至于沈悠然,我还是昨天的意思。”
“你!”
沈彦明火气‘蹭’的一下冒出来,可对着她苍白的脸偏偏说不出来话。
只得哀声道:“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好歹也是你妹妹,你何必咄咄逼人?难道真的要等你妹妹死了,你才甘心吗?”
这么明显的道德绑架,听在耳朵里让刘妈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眉毛一挑,瞪着眼:“先生这话说得不对了,二小姐要被逼死了,难道我们大小姐就不是受害者了吗?都是您的亲生女儿,先生未免也太厚此薄彼!”
“还有啊,我们大小姐亲自来医院看二小姐,才遭了这场罪。我们大小姐就是太顾及姐妹情面了,不然二小姐才不敢蹬鼻子上脸!”
沈彦明没想到一向憨厚老实的刘妈,嘴皮子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时候,呼吸登时一窒。
他心里又羞又恼,甩了甩手:“得饶人处且饶人,然然已经知道错了,你也放开些。”
刘妈不屑的撇了撇嘴,显然一点都不相信沈悠然会知道错。
沈攸宁垂眸,“好啊,只要她乖乖地缩着尾巴。”
不过,依照她对沈悠然的了解,听了昨天那番话,她肯定会有下一步动作。
到时候,就别怪她了。
听到这话,沈彦明满意的颔首。
瞧着他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刘妈不由得埋怨道:“还是为人生父,大小姐生病了都不知道关心关心。”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沈攸宁收入耳中。
然而,她的心里却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失望过了,就不会再有期望了。
“你好沈小姐,我叫齐熙,曾经是全国女子散打冠军,在M国基地培训三年。这位是我的朋友严风,一位退伍兵士。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你的私人保镖了。”齐熙勾唇,笑容爽朗,举手投足间干练飒爽。
沈攸宁抬眼,“真是穆之洲让你们守着的?”
说完,她就发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不过穆之洲真的很体贴,居然一下找了一男一女两个保镖。
“是的,沈小姐。”齐熙恭敬又严肃的回复:“我们受聘于穆先生,但您是我们需要听从的人。”
也就是说,穆之洲掏钱,给她找了两个小弟?
沈攸宁罕见的沉默了一下。
接着问:“穆之洲在哪里?”
齐熙麻利回答:“就在隔壁。”
沈攸宁抬眼望去,隔壁也是一间vip病房,不过推开门,窗帘被拉上,室内一片昏暗。
从光明到黑暗适应了好一会儿,沈攸宁在昏暗的光线下,才发现原本的病房被改造成一间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