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街疯子?这是何方神圣?”
“他是疯子,是恶魔,是妖怪。他卑鄙无耻,他阴险恶毒,他残忍冷酷……若说评选翰风联邦最强械师,此人或许难入前三之列,但若论及翰风联邦最不能招惹的人,那此人绝对位列前茅,是无数顶尖械师当中最恐怖的存在……”
“可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
“因为……他是个宅男!”
“呃……”
山火城,一处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一个貌似老板的眼镜中年靠着老板椅,轻敲着桌面上的资料,对旁边的年轻秘书讲述关于某个疯子的传说。
资料上贴了彩色照片,上面赫然是晁中博那病仄仄的苍白面孔。
漠然空洞的眼睛,透过照片,竟仿佛有一抹寒光掠过。
眼镜老板与那双眼睛对视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身上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晁家出妖孽!就让我来瞧瞧,你这个疯子能给这个激荡漩涡带来何种变数?真是让人期待万分啊!”
眼镜老板忽然笑了起来,眼神里有三分恐惧敬畏,同时还有七分的亢奋狂热。
联邦为棋局,各方势力为棋子,就连最难缠的普罗街疯子也纳入瓮中,这盘棋,如何不让人热血沸腾,亢奋莫名?
“要封手费?给他!”
通讯器里的声音斩钉截铁,明亮房间里,诸多冷酷杀手却都郁闷想吐血。
老板,早说啊!
事实上,杀手们不止一个吐了血。
排排坐的杀手们,此时一个个东倒西歪,吐血连连,明亮灯光下,他们就如一群可怜的蛆虫。
就连最神秘,最强大的混乱右手,此时也蜷缩成一团,面具跌落一旁,披头乱发,哆嗦着像只狂风暴雨里的丧家之犬。
黄隼缩到了角落里,庆幸自己的直觉足够敏锐,第一时间选择了躲起来,而不是像同事那样狞笑着冲上去。
即便如此,他眼神里还是充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
他们是谁啊?
杀手组织混乱之手的王牌精英,残忍,冷酷,狠毒,以杀人为乐趣,天塌下来眉头也不会皱上一下的变态杀手,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是狠上加狠。
随便给自己三刀六洞,鲜血淋漓,刮骨疗伤,那都不是事。
这样的一群变态,在眼前这个病恹恹的苍白青年面前,却通通变成了小白兔,狠辣无情的面具被轻而易举砸碎,只留下满地的涕泪交加跟鲜血澎湃。
最凄惨的一个,黄隼认得,是一个代号野猪的杀手,魁梧粗壮,平时如野猪一样蛮横残忍,这次也是第一个冲上去,杀气滔天,结果眨眼间就倒飞回来,胸膛凹陷,骨头断了一排,喷血更是喷得跟对穿肠一个样,荡气回肠。
“都不要急,不用抢,每个人都有,八百万信用点,童叟无欺。”
晁中博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黑眼圈浓得跟烟熏妆一样,身子更是晃晃悠悠,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去,弱不禁风。
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就算敲竹杠也不会涸泽而渔,总得要细水长流才是美事。
“对了,这只算一次封手费,你们在山火城只有一次出手闹事的机会,想来第二次……”
晁中博扶着门沿,回头淡淡微笑。
“我会再来。”
满屋子的杀手噤若寒蝉,被那笑容彻底震慑住,哪怕最狂妄的家伙,此时也不敢吭上一声,都被这宅男般的微笑吓破了胆。
恶人,只有在更恶的人面前,才会显露他们的虚弱与畏怯。
直到晁中博身影消失不见,众杀手才如释重负,一个个瘫在了地板上。
“杀手被敲诈,这都叫什么事啊……”
……
“普罗街疯子,晁中博?大姐,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人?居然连堂堂山火城城主,联邦参议员都敢敲诈,山火城有这么厉害的家伙么?”
“我也没见过这个人,只不过听库山说过,八年前晁中博出过一次手,整个联邦里世界都为之震荡,掀起轩然大波,从此之后,普罗街疯子就成了一个禁忌代号。”
农雪纱抚摸了一下手腕带着血色玫瑰图案的镯子,淡淡开口。
她若有所思。
在此之前,她从未听说过晁中博这个人,但据库山所言,对方认定她血杀女王有恩情于藏锋道馆,尽管这份恩情她自己也莫名其妙。
虽然不屑于挟恩图报,但农雪纱还是恳请了库山,将那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少年送到藏锋道馆,以寻求庇护。
江湖风波恶,有强者守护,想必那个名叫陆飞的少年能够平平安安活下去,不用被卷入这场谲诈旋涡之中。对他来说,这该是最好的安排吧。
至于自己?
不过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罢了。
“走!”
“大姐,不多留些日子么?城主哥哥看上去挺可怜的。”
“欠他的人情日后再还,不急于一时,但别人欠我的,我可不想拖到下个月。血玫瑰的仇就算不能从早到晚,也该是速战速决。”
“大姐说得对,帅帅的赵哥哥只能先放一边,大姐吃了苦头,姐妹们心里不爽,且报仇去!”
“同去,同去!”
清脆的高跟鞋声中,以一袭红裙为首,血玫瑰六人娇笑着,大步踏出了山火大厦,玫瑰铿锵,如血如火,气势逼人。
“姐……”
高楼上,农新七看着楼下远去的身影,神情复杂。
“我能救你性命,并拜托朋友照顾你一时,但农家的事情与我无关。不管你想报仇,还是想复兴家族,都只能靠你自己一人。你要牢记一句话,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人能依靠的,永远只是自己。”
脑海里回荡着农雪纱的话,农新七怅然若失,目光却逐渐坚定起来。
“不把人留下?”
“留不下的,我知道她的性子。”
山火大厦顶层,赵易飞悠悠长叹,心情苦涩如饮黑咖啡。
哪怕施展了血元祭灵术,有两年的虚弱期,但农雪纱依然不愿托庇于他赵易飞之下,固然有血杀女王心高气傲的缘故,更多的,恐怕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PS:诈尸一回,顺便对扫墓的同学说一句抱歉,对不起,懒人多作怪,见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