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那日,苏月白倒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不过并非精美绝伦,而是尽量低调,连衣裙也选了不出挑的浅色系。
她的长相偏明艳,若再化一个大气的妆容,容易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疏离感。因此,苏月白将长眉修的细一些,唇脂的颜色也选择了较为清淡的樱花色。
这种妆容没有攻击性,更容易拉进与人之间的距离。
苏月白也不知道这李氏是何许人也,但她也不是去和对方比美的,没必要在容貌上压对方一头。
抵达十里香,时候还早。
苏月白倒是没料到,会在这儿见到刘震。
他见到自己时,也露出一丝一样,而后便迎了上来:“苏老板也来吃饭?”
“有人请客,就约在你的十里香。”
刘震心中一阵恍惚,忍不住问道:“那人可是姓李?”
苏月白纳闷道:“刘公子也认识?”
刘震表情有些奇怪,半晌才说:“若是没错的话,邀请苏老板来十里香的人,乃是刘某的外祖母。”
外祖母?苏月白愣了下,旋即皱眉说:“我与她素不相识,她要见我做什么?”
刘震苦笑:“我也不知。她不仅邀了苏老板,也请了我。”
这可真是奇怪。苏月白嘴上不说,但表情已经表达了个十成十。如此一来,刘震更是不好意思了。
外祖母邀请他来赴宴,他就觉得奇怪。她人此刻不该待在京城,为何会在青沙镇出现?但旋即,他就想起之前让查刘友仁的动向时,曾提到过一句。刘友仁曾托人求助京城的某人,似乎这人有大能力。
那会儿他还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现在联系起来,只觉得头疼。要是刘友仁真的牵扯到外祖母,这里面的账可就算不清了。
何况外祖母这人……
刘震叹了口气,一脸愧疚的对苏月白说:“我外祖母是个好相处的人。但是倘若一会儿她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苏老板莫怪。在此,我先替她给苏老板赔个不是了。”
唯有一件事让他担心,就是刘友仁是否在书信中诋毁了苏老板的名声。否则的话,外祖母要真的思念他,一封书信召他回京城就是了。何必不远千里,跑到郢州来。
听这话,还是个硬茬子。
苏月白心中的念头转了转,便点了点头说:“对待长辈,自然要尊敬他们。”
这时,一个丫鬟打扮模样的少女上来,与两人见礼。
“公子好,苏小姐好。老太太一会儿就到了,请两位先入席吧。”
刘震对这丫鬟倒是熟悉,便问:“浓香姐姐,你可知道外祖母她为何来青沙镇?”
那丫鬟笑得很可爱,然而苏月白一眼就认出来她是那日在天香阁,跟在那位李老太太身边的人。
难道李老太太就是刘震的外祖母?那在天香阁那天,她又是什么打算?
苏月白心中有些迷糊,也不敢随意猜测。
古人的心思你别猜,否则真要头痛的。
便点了点头,说:“刘公子,请吧。”
刘震看着浓香,也是无奈。
哪有晚辈先入席的,外祖母这究竟要做什么?
进了包厢,两人面面相觑。
何况一旁还有叫浓香的丫头,也一直不出声。
幸好尴尬的时间不长,很快李老夫人就出现了。
刘震忙迎上去,搀着她进来,“您过来也不说一声?天寒地冻的,非要跑到这儿犄角旮旯的地方。”
李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臂,先看了一脸茫然的苏月白,又看了看很是殷勤的刘震。
“我要是不过来,怎能知道你是不是乐不思蜀了。我倒要看看这青沙镇有哪里好的,是不是繁花锦簇迷了眼,才让你迟迟不回去。”
老太太这话一出,苏月白和刘震心里都咯噔一声,暗道:坏了!
要说刘震担心刘友仁诋毁苏月白的名声,而苏月白则带入长辈的思维。便是自家的孩子都是好的,出了错也是别人的事这种道理。
别是老太太以为她和刘震有一腿,这风风火火想要棒打鸳鸯?哦……她和刘震可不是鸳鸯,只能说是一对志同道合的好伙伴。
虽然辛香坊不再给十里香供应辣椒,但十里香作为辛香坊的大客户,可是购买了不少辛香坊的辣酱等产品。
苏月白不擅长和长辈相处,好在李老夫人也不是计较的人。坐下后,就招呼着人赶快上菜。
“本来是该把小宴定在家中,在酒楼里可不像样。”李老夫人笑着让浓香和大家斟茶,又说:“我如今住的那小院儿地方狭窄,不适合待客。”
两位晚辈忙摆手,称并不在意。
而后,李老夫人只让两人好好吃饭,也没说什么,多是家常。
酒足饭饱后,才丢下一句:“我也是听人说,刘震和苏老板走的近了些,这才决定看看。”
她仿佛没看到刘震如坐针毡,苏月白一脸讶异,说道:“我总得亲自见到人,才能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儿。谁让外边儿的人啊,觉得我年纪大了,就好糊弄。”
刘震忙说:“外祖母,不是您想的那样。”
李老夫人冷嗤:“要是我想的这样倒好了。苏老板出色,你小子可配不上他。要是你们二人真心喜欢,我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替你把人娶回来。”
刘震脸一红,很是尴尬。
苏月白捧着茶淡淡一笑,也不吭声。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好,干脆静观其变吧。
“不过我也不是老糊涂,有眼睛,会看。知道这是误会,今个儿叫你们过来,就是想着作为长辈,有些你们不好插手的事儿,我嘛也就没那么顾忌了。浓香,去把人带进来。”
“是。”
浓香出门,没一会儿两名保镖似的大个子就拽了个人进来。这人一张脸肿成猪头,嘴里塞着布,人也被绑着跟中秋节的螃蟹似的。
苏月白看了半天,不认识。
而刘震却失声道:“刘友仁!”
李老夫人轻笑了下,深藏功名与否。
“这也算我替我家这不争气的外孙与苏老板赔不是了,还望你莫怪。”说着,便起身行了一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