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白休息了会儿,看着外面的鸭、子已经彻底控干了水分,表皮绷紧,这才返回厨房,烧热一锅油。
入油锅将卤鸭炸到表皮酥脆,方可捞出。
这时候,要在鸭、子表面刷上一层调制好的糖稀,这就是甜皮鸭的由来。
她将两只鸭、子斩成小块,摆在两个大瓷盘。剩下的两只,则被她按照片烤鸭的方式,拆解开来。
郝大厨看到这一步,眼睛都不会眨了,盯着那鸭、子,似乎就是木头人。
苏月白笑了下,也没吝啬。
给他和许姑姑一人半只,叫他们拿去吃。
厨房虽离二驴住着的院子远,可风好,味道就传的远。
加上他的嗅觉好,一上午连做功课的心都没有,就知道抽、动鼻子闻香。
就连晏安,也难免走神,剑招都使错了两回。
好不容易盼到中午,大菜上桌,两人的眼珠子都不动了。
棕红色的鸭皮浸了糖汁,颜色愈发的诱人。
小心翼翼将鸭肉送到口中,津液直流。
那皮酥柔嫩,还透着一股淡淡的甜。不禁不会让人感觉油腻,反而有种令人意外的清爽。
丢进嘴里,那真是越嚼越香。
二驴拿了一只鸭腿啃,吃的头也不抬。
苏月白看着大家吃的开心,这才拿起荷叶饼,伴了葱丝与黄瓜条,还有自己调制的面酱。
晏安眼尖,看她吃法特别,下意识停下动作。
饼皮包裹着蔬菜,又卷了鸭肉,下口时层次更加丰富,口感也被层层提升。
晏安学着她包了一个,瞪圆眼睛,宛如到了极乐世界。
“好吃吗?”苏月白甜甜笑着。看这小孩儿露出面瘫之外的神情太难,她现在真的很有成就感。
晏安连连点头,捧着个饼顾不上说话。
大家这才发现,旁边放着的饼并不是让他们直接吃的,纷纷效仿。
而且苏月白还告诉他们,不要一直吃肉,卷了菜也香。
这菜并不特别,不过是新鲜的土豆伴着豆芽与豆腐丝同炒。
可因时令,正吃个新鲜,不管如何做都觉得好吃。
苏月白胃口不大,吃的缓慢,看他们吃的酣畅,还得叫人慢着点,小心噎着。
“这几日有一味野菜要上市了,正适合生吃。到时候就做这种饼来,裹着野菜和肉酱,只一碗小米粥,就足够好了。”
听的几个小的恨不得现在就上山挖野菜去,连陆彦墨都竖起耳朵,想听听这种野菜长什么样子。
苏月白说的这种叫甜苣菜的野菜,发现实属偶然。
生满麻椒的山上,只能长一些低矮的野草。因麻椒生性霸道,不许其他灌木成活。
没想到在附近的土地上,倒是见到一些甜苣菜的幼苗。
她本来也没功夫上山去采,可这幼苗生的实在好,顶端透着一种暗红色,挖出来的幼茎又白又嫩。
这样品相好的甜苣菜可不多见,以前她吃的时候,无论是菜场还是超市,都只能见到长大的那种。一旦长大,口味就变了。不仅会苦涩多余清甜,口感也不会太好。
就这种幼苗最好,可因价高,又因甜苣菜长势快,根本来不及采。
她正要去果子村,就想顺道采一些。
二驴一听,几乎要跳起来:“娘亲,带我去带我去!”
也许是大部分小孩子不喜欢上学,二驴也不例外。即使他在私塾里有非常要好的同窗,但这些并不能抹平他对自由的向往。
不过比起更加苦累的武术,二驴还是选择了妥协。毕竟在私塾念书,回来娘亲还会给他做些慰劳的小点心。他要是练武一身臭汗,娘亲只会让他站远一点。
二驴小小年纪就已经明白了生活的不易,更坚定了一定要念好书,当大官的愿望。免得等他将来要像他爹一样,没个赚钱的营生,只能在娘亲身边吃软饭。
最近二驴又学了一个新鲜的词儿,男人不赚钱吃女人的,就叫吃软饭。
不过晏安哥哥说了,这话不能对爹爹说。
二驴决定管住自己的嘴巴,坚决不会让这个秘密泄露。
上山挖野菜的事儿自然不能今天就进行了。
一来是这会儿是正午,天正热。就算下午去,野菜也被晒的打蔫。最好是清晨,才刚下过露水,野菜吸饱水份,嫩生生的等着人来吃。
明日也不成,苏月白和刘震约好了,要去十里香试菜。
再说了,她花钱雇了厨子回来可不是为了显摆好看的。
二驴失望不已,一步三回头。
“二驴是不是太馋了?”苏月白反省自己,她是不是把一个小乖乖,给惯成了个小吃货?
陆彦墨正在饮一碗山楂茶,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的说了句:“像你。”
苏月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觉得这人不仅闷、骚且腹黑。
还没等她发作,他又建议她:“该去摘花了。”
苏月白没得办法,干脆拽上他。美约其名,他吃完饭坐着容易长膘,不如锻炼下。
还不是因为天热,苏月白担心晒黑。
这年代可没什么有用的防晒霜,全靠物理。
物理防晒再强,苏月白也不愿意。裹了这么多,到时候得多热。
陆彦墨一向把事情做得很好,连摘花居然也在行。
轻轻掐着茉莉花的花茎,一朵花就落入篮子里。
一篮子花,也不过用一日。
要做成这种香膏,需要耗费九十天,足足三个月。
是以,即便在现代,一小瓶真正的香膏,也价值不菲。甚至对于许多普通人来说,只听过,而不曾见过。当然,伴随着传统工艺的复兴,许多网店也打着传统手工艺的旗号。
不过苏月白很清楚,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香膏。那些人不过投机取巧,做了个山寨品。
精油工厂即将投入生产,留给苏月白的时间不多了。
她没工夫再做菜,这次的甜皮鸭就算短时间内给一家人的安慰。
也不知道二驴听到这句话,会不会被气哭了。
连制香膏,陆彦墨都亲自上手了。
让苏月白托着下巴感慨:“你倒是比我还像个熟练工。”
陆彦墨笑了下,也没解释。
他练非粗浅的外家功夫,而是更注重自身修养。因此,对力量的拿捏尤其重要。
一名武功高手,力大可穿山,亦可飞花伤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