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修佯装一脸轻松,想上去安抚她。已见她扭身夺门而出。
紧接,走廊里响来一阵怒吼声:“我要见芳蝶——”
半个时辰后,富丽堂皇的正堂上。
刘淇目光带刀地看向款步走来的芳蝶,咬牙切齿道:“皇上的毒,如何解!”
芳蝶淡淡笑道:“十日断魂,世间只我一人能解。”
“十日断魂?一过十日即刻毙命!”刘淇柳眉挑起。
“没错。”芳蝶脸上重新浮现欣赏之色。
“要怎样,你才肯救他?”刘淇单刀直入道。
“本夫人要你身身心心都离开拓跋朝修!”芳蝶同是直言而出。
“不可能!”刘淇坚决摇头道。
“那你就瞧着他慢慢被折磨死去吧。”芳蝶兴致缺缺站起,掸一掸衣袂,便要重新离去。
刘淇心一紧,牙一咬,忽喝道:“好,我离开。”
“但愿如此。”芳蝶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刘淇不语,利落转一个身,便飞奔向厢房。
看着他正捂胸静立在门口,刘淇嘴角扯开一抹勉强的笑意。
“皇上,您在等我?”
“朕在看日落……”
抬头看向燃尽半边天的火红晚霞,忽垂眸,伸出手抚一抚她的面靥,又将她揽进怀里,宠溺道,“如不是绝好条件,芳蝶是不会救我的。若她能开出条件,必定会是欺人更甚。朕自有主张,你不必担忧。”
“皇上,”刘淇握住他的大掌,平静望他,“您很了解她?”
“算是吧,她与朕是一起长大、一起玩耍……”
“那她,与我像吗?”
“像,你们二人,一样聪慧、坚强、狠厉、执着。”朝修的双眸一直定在天边的云际,眼底里有点点流光。
“那,皇上爱过她吗?”
朝修略微迟疑,眸底带起一掠迷惘,语气尽是捉摸不透的飘渺,“朕与她恩恩怨怨,纠纠缠缠,想来,以前也算爱过吧。”
刘淇吃力一笑,拉下他的一只胳膊,绕在自己怀里,歪起小脑袋靠上,调皮又亲昵道:“那,皇上现在喜欢我吗?”
朝修稍作惊愕,忽如平日般将脸一拉,戏谑道,“只要我们有命离开,朕便喜欢上你。”
“明白了。”
刘淇面色一转,霎时苍白,忽推开他的胸膛,用力嘶吼道:“果然如芳蝶所说的,我不过是她的替代品,是不是!您宁可承认爱过她,也不亲口对我说一声我爱你!是不是!就因为她比我重要,是不是!我在您心里,我什么都不是,是不是!”
连连的反问被骤然拉高八个调,如同呵斥控诉,听得朝修一下蹙起了眉,心里吃痛。要上前去解释,她却已怯怯地退去好几步,面靥上挂下两行泪,声音在空气中颤抖:“我那么辛苦追随您的步伐,为您流泪流血,甚至容颜尽毁,到最后原不过是别人的替代品!”
语气一顿,身子越发抖得厉害,一声咆哮破空而出:“拓跋朝修,我恨你——”
深提一口气,凶狠一抹眼泪,将手中的银镯用力掷向他怀里,目光游移不定,“别再让我瞧见你,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完,撒腿就跑。朝修要上前去追,胸口的伤痛被汹涌的气血带起,埋于血骨的毒性倾数发作,脑子一沉,眼前一黑,“砰——”一声,全身瘫软在地。
跑过拐弯处,听得声响,脑子轰一声炸开,转过身来,看到那抹倒在地上的颀长声音,刘淇再也忍不得放声大哭,可是,仅剩的理智告诉她,此刻不能上去扶!
“啪啪啪——”清亮的掌声至身后响起,刘淇遽然扭头,对上了兴致盎然走来的芳蝶。
“能在转眼间便想出如此折磨人心的招数,拓跋朝修的女人,果然了不起!”说完,还不忘摇摇头。
刘淇利落一擦眼泪,凶狠对上她:“你要我做的,我全做了!兑现你的诺言。”
“本夫人只答应替他解毒,可没答应过要放他一条生路。”芳蝶眼里闪过一丝慧黠。
“你这个无耻女人!”果然最毒妇人心!刘淇眼里闪过阴翳,便要上去理论,却见身后忽多出几名彪形大汉,一把将她架起。
“哦,对了。”
芳蝶忽像想到了什么,捏着自己精致下巴,兴味瞄她:“你方才扔得那只银镯,是拓跋氏开国国母的传家之宝,流传一百年,历经5代皇后,从不传旁系。
拓跋朝修将它赠送与你,好似铁了心要立你为后。只是被你这番无理取闹,不知道他有多伤心!”
刘淇全身一怔,忽激烈挣扎起来,“你放开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利用我!”
“兵不厌诈。做他的女人,都要有此觉悟。前一次,你利用他赢了本夫人。这次,本夫人利用你们伤了你们!彼此,彼此!”芳蝶的眼里,此时竟没有一丝的欢乐与得意。
沉默半晌,扭头看向身后的大汉,面无表情道,“将她重新押入大牢,撤去日常一切饮用,任其自生自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