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莞回到储秀宫,赵庆媛和方君馨同在屋里等着,见唐莞进屋,连忙起身,白着脸问:“出什么事了?怎么把妹妹的妆奁都拿走了,丫鬟也带走了。”
唐莞累极,坐下,倚着桌子,轻声道:“一言难尽哪。”慢慢跟二人了。
两人听了半日不言语。
许久,赵庆媛轻声道:“这算什么。”
唐莞轻声对二人道:“如今连我益有了不是,以后人前你们别和我一处了,省的让人背地里算计了去。”
赵庆媛怒道:“我怕这个不成?”
方君馨摇头道;“咱们谁不知道谁啊,莞儿得对。咱们两个先挣出去了,日后再谋别的。”
唐莞道:“那也是两三载之后的事了,如今只保你们两个。咱们一动不如一静,到底沉住了气,避过这阵子再。别打听,也别和人提,妹妹在德仪殿不过吃些苦,性命应该是无忧的。”
方君馨忽然红了眼眶:“妹妹的埙我还帮忙收着呢。”
唐莞道:“好好收着吧,只别让人看见了。我妹妹进宫带的东西,如今只剩手腕上那个镯子和这个埙了。”
赵庆媛道:“别硬撑了,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
唐莞道:“就是不想哭呢。”过了会儿又道:“你们去吧,我只是没力气,躺躺就好了。”
赵庆媛道:“我哪儿去,咱们俩一屋的。我陪着你吧。”
唐莞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道:“外头不知多少眼睛看着呢,你和馨儿出去走走,和那些人瞎扯一会子也是好的。”
两人无法,将唐莞的丫鬟叫进来伺候着唐莞睡下,两人就去了。
唐莞一闭眼就是坤宁宫里祖母跪在地下磕头讨饶,宫人们捏掐着妹妹硬扒妹妹的手镯,妹妹疼得哭了,忽然祖母和妹妹都不见了,诺大的皇宫只剩了自己一个人,黑暗里有无数不知名的人在嘲笑、讥讽、谩骂……明明是八月的天气,却冷的直打哆嗦。
“冷啊,冷……”夜里唐莞躺在床上起了胡话,家里人叫过来个遍,后来就叫起了娘。漱雪凝霜两个守了哭得昏天黑地。赵庆媛方君馨两个也不敢声张,好歹寻下些丸药,壮胆撬了牙关灌进去。该着唐莞命大,竟安稳睡了,只是一病不起,宫中规矩嫔以下妃嫔者,生病不许瞧御医,只根据病情开些药方。漱雪凝霜两个虽有赵庆媛方君馨两个暗中帮衬着,为了给唐莞抓药煎药,整日里求这个谢那个陪着笑脸儿,也不知受了多少闲气。
待到唐莞能下地的时候已是年关。
宫内封赏庆典早过了,赵庆媛方君馨两个封了贵人,孝宗临幸后,分别得了些宠爱,新晋妃嫔中已是恩宠非凡了,但比起皇后终是差多了去。
唐莞待罪中又病着,封了一个选侍住在毓殊斋,这毓殊斋的主位是个失了宠的美人,唤作何怜。那何美人原指望能与新贵住着,隔三差五也得分些雨露,如今见着唐莞这样,每日里指桑骂槐许多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