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莞唐艾在储秀宫已经待了将近三个月,马上就要听封的时候,两人被坤宁宫的秦嬷嬷带去了。
两人一路上走的莫名其妙,唐莞赔笑问秦嬷嬷什么事,那秦嬷嬷两眼一番给二人一对白眼球:“到了就知道了。”
唐莞心知不妙,只好带了唐艾随行。一路上二人心内忐忑,身旁好景致丝毫不见,只暗自忖度此番召见是福是祸。
及至坤宁宫正殿,那么大的殿堂也挤了黑压压一屋子:上头坐着太后、太妃、皇后,中间站着各宫随侍,堂下跪着的正是祖母王氏及陈氏、佩瑶三人。
二人心中具是一惊,唐莞拉了唐艾快步上前,跪在家人身后,报:“民女唐莞唐艾觐见太后娘娘、太妃娘娘、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唔”了一声,并未叫二人平身。
皇后道:“前两日有御史弹劾安国公家二老爷唐铎唐参将,他忤逆犯上,私纳前朝罪臣之女为妾在先,将那罪奴所生之女送入宫中待选在后。刑部已然查明了,果有其事。皇上甚为恼怒,将你们唐氏一族相关人等或贬或罚都有处置。皇上又着哀家处理这后宫中的事务,只是自我朝建立至此上百年的时间,总也没有出现类似事件,哀家竟无从下手。特请了太后、太妃两位前来,帮哀家拿个主意。”着向太后太妃微微欠身。
太后道:“王氏,你可有话要?”
王氏磕头道:“娘娘明察,我儿唐铎纳张氏为妾之时,并不知她乃罪臣之女。若非如此,怎敢将张氏所生孙女唐艾送入宫中。望娘娘体谅臣等不知之罪,从轻落。”
太后沉吟一下,问皇后:“皇后的意思呢?”
皇后笑道:“这知与不知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依臣妾的意思,看在安国公一家先祖忠勇报国的份上,也不宜从重。将安国公府上众女眷的诰命降两级,夺他们一世爵位也就罢了。”
太后笑道:“是,哀家也是这个意思。”
忽地皇后话锋一转,道:“别的都好,只是这罪奴之女唐艾倒不知怎么处置了。进后宫是万万不能够了,放还归家却也不合适,赐死……”
王氏猛地一战,重重磕下头去:“娘娘开恩啊,这孩儿是无辜的。”
陈氏、佩瑶两个也纷纷磕头求饶。
皇后展颜笑道:“我话还没完呢,赐死也够不着。要怎么落呢?”
一直不一言的太妃忽然道:“我求皇后娘娘一个人情,将这唐艾落给我德仪殿吧,做个粗使宫女也就罢了。”
皇后面上一滞,转头向太后笑道:“母后的意思呢?”
太后想了想,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要严加看管。”
太妃忽然下了座,冲太后施礼:“谢姐姐成全。”
皇后眼见木已成舟,略使了个颜色给秦嬷嬷。秦嬷嬷带着一众宫人上前,除去唐艾钗环外衣。这些人在太后等看不到的地方或拧或掐,唐艾先惊后怒,一声不出,只是她们硬褪自己手腕上的羊脂龙凤镯的时候,吃痛不过,哭起来。
王氏磕头如捣蒜:“娘娘开恩啊,这镯子是唐艾刚进京的时候罪妇给的,此时已然取不下来了。”
太后听着心里也不落忍,道:“真取不下来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