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怀着龙嗣,宗人府也不好太过作践,只关起来罢了。
唐艾亦是心乱如麻,有道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归根究底唐艾也有些责任。她引着月芳仪向自己动手,谁知却是丽妃产,其中原因当真令人难以琢磨。难不成景仁宫里真的就有手脚不干净的奴才?
第二日一早,谢荫亭赶往大牢。
“谢太医,您来了?”太监总管笑着应承道。
谢荫亭微微颔,道:“奉旨玉庄妃请脉,有劳。”
“好好,谢太医这边儿请。”太监总管亲自带路,领着谢荫亭进了牢狱大门,“直走,左转,右手第三间。老奴腿脚不方便,谢太医您……”
谢荫亭一抱拳,自大踏步走了进去。
一个太监奇道:“师父,咱们不跟着去?万一犯妇……”话没完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什么犯妇,管住你自己的嘴。真当你师父在这宗人府的十几年白待了,学着儿吧你。”太监总管呵斥到。
谢荫亭找到关押唐艾的监牢,见她犹自裹了被子好睡,不由略有尴尬,轻轻咳了两声。
唐艾打着哈欠伸个懒腰,然后精神抖擞的跳下床,笑道:“来了?”
谢荫亭笑道:“精神不错,还有心情睡懒觉。我才离开几天,你就折腾出这么大阵仗。”
唐艾笑道:“把水搅浑了才好摸大鱼么。”揉眼笑眯眯的,“进宫以后第一次不用早起,睡得真舒服。”言毕伸胳膊出监房,给谢荫亭诊脉。
谢荫亭将帕子放在唐艾手腕上,再搭上两根手指,低声道:“那龙井竹荪汤里确实给人下了药,大抵就是行血利水的。这人似乎不懂药性,单放了两三味虎狼之药,不君臣相辅,所以丽妃才迹象激烈,连连呕吐。不然这药要用全了,丽妃睡到半夜悄没声息的就产了,闹不出这么大动静。”
“嗯,这个我也想到了。”唐艾若有所思道,“行血利水的药皆有毒,常人用了略感不舒服外倒也没大碍,孕妇却受不了。是以验菜官验不出来,丽妃吃下去就受不得。再想一步,后面这人不是冲丽妃,却是冲着我来的。这人只道皇上和我一起用膳,产的人应该是我,哪里想到皇上将这碗汤赏了丽妃。”
谢荫亭头,道:“如今看来是这样。”
“那你昨夜查到些什么?”唐艾问道。
谢荫亭回忆道:“后宫用药向来谨慎,这样粗糙的药方只出现了一例,月芳仪前几日身子不爽,讨了十枣汤。”
唐艾冷笑道:“这事儿就糊涂了,她害我是想得到的。只是……谁教她的?这样瞒天过海的招数不是她那样蠢材想得出的。难不成这宫里竟藏了一位深通药理的高人,你我不知?这人埋伏了这么久不露痕迹,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跑出来搅这潭混水呢?”
谢荫亭道:“是不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