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深深震撼的李老夫子回到别院后,便向杜天明提出,让杜鹰去县城里面的县学上学,好处有二,其一是可以多和同年人交流,对于孩童心理有极大的好处,其二就是杜鹰这个年纪也应该和社会有一定的接触了,不能做一辈子的笼中家雀。『≤頂『≤『≤『≤,..
听了此言的杜天明二话不,满口答应。本来李老夫子想让林宇同学一起,还想给他开个介绍信什么的,却没想到林宇死活不肯,也只得作罢,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林宇不去县学的理由竟然是不想再抄袭。
杜天明听了夫子的话,对林宇却有了另外的思量。林宇行止有度,不像一般人家的孩,而且能背诵练李老夫子都不知道的“诗歌”,出身肯定非凡,但杜天明也知道,林宇对自己儿子没有敌意,也乐得装聋作哑,于是选了个良辰吉日,带着儿子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回县城。
杜鹰自被父亲安放在别院,从来没有到过繁华热闹的场所,进城的时候也是东张西望,在林宇的眼中就是典型的好奇宝宝,不停的为什么弄的杜天明也焦头烂额。林宇却是安静的看着街道、商铺、还有来往的行人,发现有很多相貌服饰都异于自己,看来野庐镇确实是商业集镇,不然这么多的外籍朋友去哪里找去啊,这里就是哥以后的生活的地方了,林子大了什么鸟也就多了,大不易啊。就在林宇大发感慨的同时,杜鹰发现了有大群人堵住了街道,急冲冲的拉着林宇就往人堆里面跑,杜天明担心儿子出意外,也是满头大汗的跟上去。
街道上被身着家丁衣服的很多人隔开,街道中间摆着各种林宇没有见过的物事,路的两边各站了一群人,互相的怒目相向,却又眼带轻蔑。杜天明挤过来一看,不由哑然失笑,低声道:“还是斗起来了。”
杜鹰听到老爹的话,好奇宝宝精神充分发挥,杜天明才将这事情从头来。街道两边的人群中,一边是潘家,是做皮货野产生意的,家底颇丰,不过是最近几年从蜀州迁来野庐县,由于家主潘寿经营得当,加上上下关系打的极好,发展迅速,俨然野庐新贵的摸样;另外一边是刘家,是祖居野庐的大户人家,得利于七彩河河道宽敞,以漕运起家,运输各种货物,也是野庐镇上富人中的佼佼者。
由于潘家的到来或多或少的触及到原住民的利益,所以大家也都看不顺眼,虽生意上的纠葛不多,但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县城中,各种摩擦还是很多的。潘家和刘家在县城的住处正好临街对门,两家下人经常以家产丰裕与否护作攀比,旁人也有心怀不轨者,在暗处煽风火,也更加剧了两家的矛盾,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原因,看起来两家连家当都搬出来了。
只听到潘家的一位中年人,指着面前的一个屏风道:“此屏风为南夷特产红珊瑚所做,原产原制,上面有真龙痕迹三处,当代书法大家顾友子手书《游龙吟》,有人出价三十万两白银*,家主听后直接就送客出门,还送了句话,三十万两是纸上《游龙吟》的价钱,要买这个屏风,十倍不止。”完叉着腰,眼中掩饰不住的得意斜看着对面的刘家人,也惊起周围围观的一片惊呼。连林宇都禁不住咂舌。三十万两,哥一个月的薪水才两吊钱,要买这个屏风,就和要在上海买别墅一样,想都不敢想。
对面的刘家倒是沉着的很,一个厮搬出个花盆,花盆里长着奇特的花卉,花茎不长,但枝叶极茂,颜色碧绿,看起来就惹人喜爱。厮也不着急话,等到周围人安静下来才慢慢开口:“屏风好,但是太大,看着浮躁的很,搬来搬去的不成体统。本府这盆吉庆万年青是老爷在亚美迪国亲自移栽回来,经过五年的培育,只剩此一株,此花四季常青,冬季出蕊,春节当天准时开花,庆王爷得知此花,已经发下话来,我刘家要是上奉此花,保我刘家两百年不倒!”完也不搭理对面的潘家,抱着花盆急冲冲的就往回走。但周围的人却像炸了锅,能和皇亲扯上关系的,那肯定不是一般的金贵了。
潘家看落了下风,有些着急,管家摸样的人向后招招手,便有人捧着一个黄布包着的盒子过来了,盒子五寸见方,也不大,只是能用黄色布包着的,估计也是不凡。管家单手举着盒子,一手背腰,踱着步子,转了一圈才开口:“此物一看便知是皇室用品,不过潘家的此物来历讲究。潘家在蜀州时便以财物新奇众多闻名,此物原为一对,是蜀州南边九黎山阴出产的一对千年何首乌,但并不是人首摸样,大家看看,到底是什么摸样。”完掀开黄布,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面的何首乌不大,也就是跟前的人能看见,林宇却一眼看出,这何首乌长的竟然是龙的样子,而且还不是一条龙。这样的奇观当然是迅速传开,围观中就有人喊出:“难道是传中的‘九龙蟠曲’?”
众人皆对所谓了“九龙蟠曲”不胜了解,潘家管家便轻咳了一声:“‘九龙蟠曲’为何首乌的异种,天将祥瑞之时才有可能出现,当年我家老爷正在九黎山采购药材,忽然晴天霹雳,骤然风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云开天晴,云雾散去时呈现九龙聚首之姿,老爷就发动蛮民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一堆。传中‘九龙蟠曲’能医死人、生白骨而且对久萎不举、久昏不孕有奇效,最特别的是,此物成九龙互缠姿态,又是伴随祥瑞所生,老爷便送了一只入宫,当今皇上才有今天的太子。”完便朝北边一拜,恭敬的把那个所谓的“九龙蟠曲”收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疯了,这么尊贵的东西,而且涉及到皇室隐秘,大家都觉得不虚此围,林宇在一边撇了撇嘴:“那个家伙肯定是个托。”
“什么叫托?”杜天明听到林宇自言自语,探过头来声道。
“老爷,我瞎的。我们那边把这些安排好的,专门接话的就叫托。”林宇心的措辞,不能又出什么岔子。
“那你以为这个东西是真是假呢?”杜天明也听过这个“九龙蟠曲”,但现在对林宇的兴趣显然更大。
林宇现在觉得自己该死,没事瞎什么,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刚才那个大叔皇上吃了这个才有太子,难道皇上得的是传中的久萎不举?难道不怕官府怪罪下来?”
杜天明听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杜兄,你躲在这里看我们笑话呢!真是惭愧啊!”潘家人群后走出一个中年人,想杜天明拱手笑道,“都是家里下人和辈之间的闹剧,让杜兄看笑话了,今天有空来这,怪不得早上屋檐上喜鹊乱叫,原来真的有贵客上门啊!”
杜天明认出这个是潘家家主潘寿的亲弟潘年,为人和善,一贯面带微笑,但做生意很有一套,人称“笑面潘虎”,正准备接话,旁边又有人走过来,“杜兄,从别院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我还想找你去喝酒了,你家的那缸‘赤炎血’,我可是觊觎好久了啊!”杜天明回头看去,原来是刘家家主刘大河。刘大河性格倒是极为爽朗,对人也仗义,但是只针对本地人,也做了不少的善事,对外地人有着天生的敌视。
“今天可能是不行了!”杜天明抱手致歉,“犬子刚从别院搬过来,家里还要做些安排,等我安顿好后,再请大家一同过府,我早就嫌那缸‘赤炎血’碍事,找个机会,我们到时候不醉不归。”完便招呼过杜鹰,见过了两位长辈,杜鹰倒也是机灵,叔叔伯伯喊的极为顺口,逗的两人哈哈大笑,都过府之时要带好的礼物送给他,杜鹰听了也是喜滋滋的眯着眼睛笑。
回到县城的杜府,杜天明确没有让两个孩子休息,直接拉到了书房,杜鹰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林宇心里只嘀咕,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鹰啊,你,今天两位叔伯的比试谁赢了啊?”杜天明喝了口茶,悠悠的问道。
杜鹰还在兴奋中:“当然是潘叔叔他们家啊,那个东西好神奇啊,有那么多的用处,要是我有钱了,也去买个给爹爹用,这样爹爹就不用生病了啊。”
杜天明心中暖流上涌,却问林宇同样的问题。林宇想了想,反问道:“老爷,是不是现在都流行斗富啊?”
“是啊,自从皇上决定开源,前几年又下了《商用金源昭》,各地的商人都以斗富为乐,以钱多为荣,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个事情,管家也不管,只知道收取赋税,为了蜀州乱民叛乱和辽州抵御亚美迪国的入侵筹集军费,我们作为商家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杜天明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别有所指。
杜鹰在一旁插嘴道:“爹爹,我们家有多少钱啊?”
杜天明哑然;“我们家经营的种类杂,钱也有,但是还不到外露的地步。”
林宇在一边头:“对,财不外露是王道。”完心虚的看看杜天明,知道自己又错话了。杜天明一听大喜,“你,今天他们谁赢了?”
林宇一字一句的蹦出几个字:“他们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