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悍马的前座上,看着眼前飞过的路灯,瞟了一眼身边的屠夫,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把哈维带出来?你不是很崇拜他吗?”
屠夫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地开着车,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你帮不了他,你以为给他一杯酒就能让他从颓废中再站起来?你太天真了!”
“不给他酒,我们可以让他戒酒啊!”我说道。
“不给他酒他会死的,他只有在酒醉后才能平息心中的愧疚和折磨。他是在逃避,逃避现实,逃避责任,这样的人已经不配做一个军人了。”屠夫已经没有了刚见到哈维时的惊讶和兴奋,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失望和伤悲。
看着失去了精神偶像的屠夫,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辩解道:“不能这么说,他可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谁都承受不了这种打击。如果是你,你也不行,屠夫。”
“是谁告诉你我不行的?”屠夫的瞳孔一阵收缩后突然暴射出疯狂的光芒,他看着前方的公路自言自语。
我心头一震,听说屠夫没有亲人,难道……我不敢往下想,怪不得他这么嗜杀。
我不敢再说什么了,倒是后座上喝得有点儿发蒙的Redback接了一句:“在佣兵的圈子中,在战场上干掉昔日的队友和亲人的事情很常见。虽然血勇士的事比较少见,但这不能成为他堕落的借口,军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一副坚如钢铁的心肠,他没做到他就是个失败者!”
我猛然回头看了一眼Redback,难道她也打死过自己的朋友?那我以后在战场上会不会也碰到这种事?我不敢想象……
“如果没有一副铁石心肠呢?”我讷讷地问道。
“不够冷血的人正在弹壳堆成的山坡上腐烂着!”屠夫一脸漠然地说道,“如果你害怕发生这种事,就看紧点儿身边的人,比方说这只喝成傻鸟的母蜘蛛。”
“你才是条公狗!”看来Redback没喝醉,还知道屠夫在骂她。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车中,沉闷的空气塞满了车内并不宽敞的空间,直到Redback一口吐到风挡玻璃上,顿时车内满是酒气和呕吐物的臭气。
“你这个臭娘们儿,我的车!”屠夫躲闪不及,被溅了一手,恼怒地大骂道。
“嗯……这样舒服多了!”Redback一脸舒服地躺在后座上,一点儿也不在乎身旁跺脚的屠夫。
“看看你的女人干的好事!你来把这些东西摆平。”屠夫一推车门,跳出车外,抖动胳膊,想把沾在身上的呕吐物甩掉。
我看着车外一脸恼怒的屠夫和后座上一脸惬意的Redback,还有她身上的脏物,哈哈地笑了起来,妈的!今天真有意思。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逞什么能啊!不舒服了吧?”我一边小心翼翼地转动方向盘,一边拉动沾满呕吐物的排挡器发动汽车,屠夫把开车的“脏活儿”交给我了。
“酒是挺好喝的,就是喝多了不舒服!”Redback说出一句酒中真言,看来清醒了不少。
“那以后就少喝点儿!”我无奈地说道。
车子慢慢地驶进了基地别墅的停车场,还没等车停稳,屠夫就迫不及待地跳出车子,站在空地上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好像刚才是坐在没打扫干净的厕所里似的。
我也跳出车子,干净的空气冲入鼻子,我才知道刚才车里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扭头看了一眼摇摇晃晃想钻出车的Redback,我无奈地扶了她一把。没想到,她深吸了一阵空气后,竟然说了一句极其搞笑的话:“屠夫的车真臭!我以后再也不坐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的车臭?我的车臭是我弄的吗?我要教训教训你这个小浑蛋!”屠夫气得鼻子都歪了,撸起袖子晃动着拳头跑了过来。
“怕你啊?打就打,我不信还打不过你!”Redback竟然摇摇晃晃地把上衣一脱,穿个抹胸挥着小拳头跳了过去。
我一下就晕了,妈的!这小妞儿酒品可不怎么样啊,以后绝不能让她喝酒了。我赶紧上前拉架,结果架没拉开,自己被打了个鼻青脸肿。我也火大了,一人一拳把他们两个打了个屁蹲儿。
“妈的!不管你们两个了,打死才好呢!”我骂了一句,一甩手向屋子里走去。他们两个愣住了,估计没见过我生气。
Redback揉揉脸站起来,恶狠狠地对屠夫说了句:“下回要你好看!”然后跟着我进了屋子,给我头上狠狠来了一下,一边打一边骂:“臭小子敢打我,看我怎么治你!有本事单挑,不要以为你会什么中国功夫我就怕你,我也会,看我的截拳道……”
看着这个疯女人,我无奈地赶紧向地下射击场跑去,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希望那里有人能治她,我是不行了。
到了地下射击场,大家都已经在那里了,有的在整理枪支,有的在射击,因为在室内,所以枪声比在外面要大很多,震得我耳朵都有点儿疼。看见我们仨进来,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儿打量我们,脸上露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你们怎么了?喝酒打架了?”队长歪着头看着我脸上的瘀青。
“嗯,我们碰到了黑铁。”屠夫抢先把酒吧的事说了一遍,但对哈维的事只字未提。看来,在他心里还是不愿让血勇士的威名受损,能瞒一时是一时。
“啊哈!”冲击和恶魔一起叫道,“那小子还记着你打断他手脚的事?再教训他一顿,老大不小的人了,就是不明白什么叫差距,没事就缠着你,不如哪天没事把他做了吧!”
“嘿嘿,今天我又把他的两只手打断了,等他再好起来估计最快也是半年后了。但这回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不少帮手……不过都被我们三个干掉了。”屠夫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打量着桌子上的枪械,一边试玩一边说道,“把他做了干吗?这样不是挺好?没事有个练手的沙包。”
“食尸鬼发威了?干掉几个?”冲击拍了拍我的肩问道,“不会是被人暴扁了一顿吧?”
“要不要试试?”我对冲击晃晃拳头,他和我对打练习的时候就没有赢过。
“那还是算了。”冲击耸耸肩道,“等我练好了必杀技的时候再说!”
“你练必杀技?等你练好了,食尸鬼就已经天下无敌了。这小子好像研究出一种什么功夫,专门打关节和骨头,很像擒拿手和锁技,但又不是。这似乎是一种专门的以弱胜强的功夫!”屠夫一边挠头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
屠夫确实厉害,不服不行,只是看了一眼我和黑铁以及那个被我废了双手的家伙的对打,就分析出了我这种技法两个重要的特点。
“太极拳!”几乎所有人都惊叫出声,然后一下子凑到我身边把我围起来,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是不是太极拳?”
“我知道太极拳是很厉害的功夫,专门以弱胜强……”
“是啊,我也在电影里看过。那个门派叫武当派,我还听过他们出的专辑呢!”
“是啊,是啊,我也听过……”
我无语了,武当派乐队?估计再说一会儿,武当派就成卖热狗的了。
为了维护中国功夫的清白,我赶紧打断他们的话,说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们说的是美国的武当派HIP-HOP乐队,不是中国的武当派!太极拳出自我们河南温县陈家沟,我虽然学过,但我用的不是太极拳。”我极力想纠正这帮美国人脑中根深蒂固的思想。
“不会吧,太极拳怎么会不是出自武当?不可能的!我看过那个电影,上面说是张三丰创的太极拳。”一群人义愤地指责我骗人。
“不,不,那不是真的。中国的太极拳流派太多,连佛教都有禅门太极拳,道教当然也有它的太极拳,但从史料上查就是出自清末时的河南陈家沟……”我不厌其烦地给他们讲中国太极拳的起源,但看他们一脸迷茫的表情,我就知道是对牛弹琴,一群外国人怎么会了解中国的文化呢?
“你们不要说了!”我制止住这群欲争辩的家伙,“你们不可能比一个中国人更了解中国的文化。”
听到这一句,大家想了想也是,才停止了争论,但恶魔仍不忘问我用的是什么功夫。
“我用的功夫并不出自哪个门派,而是从我爷爷那里学会的骨术。他老人家是一个捏骨匠人,就是那种能隔着皮肉复原碎骨的中医骨科医生。加上一些中医经络学说的按脉截脉和反筋背骨医法而成,没有那个以柔制刚、推放力的说法,也不是太极拳。”我硬着头皮把自己这一套拿出来献丑,如果是在中国我就不说了,因为这在中国是不值钱的功法,但在外国估计能唬住他们。
果然,一片惊呼声传来。一群人大叫着又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了起来,人人脸上都是羡慕和敬佩的神色。我看得很爽,果然和传言一样,中国功夫在外国人眼中就像神话一样高不可攀。
就在我苦恼怎样向他们解释什么叫穴道、什么叫经脉的时候,天才打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大熊、狼人和全能等几个壮汉抬着几只箱子。我赶紧说要开会了,才让这群想学神奇武术的家伙冷静下来,不过他们也很精明地告知我,等开过会再继续“讲座”。
我从“口水圈”中脱身后,赶紧凑到天才跟前,生怕他们再把我围起来,我真没想到中国武术有这么大的魅力。
“好了,大家静一下,天才有话说。”队长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正在女人身上爽,你最好有足够好的理由,不然我就捏断你的脖子。”公子哥儿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救你的命这个理由如何?”天才一脸神圣,像救世主一样,“大家都看到了,在上一次任务中,疯子被流弹击中而毙命,修士被正面击中却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我们把战场防护的问题提上了日程。以前大家都是快速作战部队的,轻装上阵很重要,二三十斤的钢板防弹衣虽然不重,但是影响行动,所以大家一直都没有穿防弹衣的习惯,但队长在墓园的意思……”
“天才,长话短说!”恶魔不耐烦地插嘴道。
天才白了恶魔一眼,无奈地直奔主题道:“我发明了新型的防弹衣,很轻,而且效果很不错。”
说完天才递给大熊一件看上去很普通的军装,挂在射击靶上拉远20米,然后拿出一把9毫米口径的USP手枪,对准那件军装连开6枪,再把军装拉回来摊在我们面前。大家凑到近前一看,所有的子弹都没有穿过衣服,而是卡在衣服纤维中。天才又拿出一件看上去很普通的多功能战术背心,对着上面来了几枪,这一次连布面都没有射穿。然后又拿出一支AK对着背心来了两枪,这一次把背心的前面打破了,子弹卡在布料中。他又拿出几块很薄的陶瓷板一样的东西塞进背心,又打了几枪,这一次就没有问题了。
“这次我找到了一种麻,这种麻加工后的抗拉扯力强得令人难以置信,加上特殊的编织排序,做成了这种防弹军衣。只要一层便可以抵御普通9毫米手枪的攻击,如果是多层叠加,就可以抵御7.62mm×39mm(弹头直径×弹壳长度)的AK47的枪弹。如果想抵御狙击弹,就要装上这种碳化硼防弹陶瓷。”天才把衣服递给大家传看,接着说:“我的主要目的是抵御最常见的7.62毫米的AK枪弹和北约标准弹,这衣服不防*和各种特种弹。”
我接过军装和战术背心,它们摸上去比普通的军装手感好,重量也轻一点儿。没想到,这么薄的布料竟然能防弹。
“只穿军装,我只能说它能起到抵御流弹和飞溅物的作用。如果套上防弹背心,就可以和传统防弹背心一样抵挡 AK的子弹,装上陶瓷板就可以放心地在战场上漫步了!”天才很幽默地说道,“这种防弹背心比美国刚研制出来还没有装备部队的‘拦截者’防弹背心的防弹能力还高50%,而且不装陶瓷板就和普通衣服一样轻。”
大家都越看越欢喜,谁都不想死,又轻又防弹的装备是人人都喜爱的。
“干得不错!”队长高兴地拍了天才一下,差点儿没把他拍趴下。
“谢谢!”天才一边揉肩头一边不情愿地感谢队长,“下面介绍我最新给大家提供的武器,刚才大家也玩了我新制造的武器,有什么感受?”
“没什么,除了轻一点儿,其他和普通的枪没什么两样!”一群人说道。
天才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挺M249机枪,装上2000发的弹链,来到射击口,然后打开保险拉动枪机开始射击。两分钟后子弹打完了,天才扭过头看着我们说:“有什么不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倒是边上晕晕乎乎的Redback说了句:“枪管没冒烟!”
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机枪的射速太高,一般是每分钟1000发子弹,所以火控部件很容易过热。如果一直以每分钟1000发子弹的速度打枪,两分钟后就要换枪管或冷却枪管,不这样做,就会导致枪管过热引起枪弹自燃和枪管变形,严重者会引起枪管破裂。所以一个机枪手一般都装两根枪管,一根备用,打两分钟就换一下枪管,这非常麻烦,而且在战场上是致命的缺点。
“我在火山的熔岩中发现一种物质,它可以在数千度的高温中保持形态不熔化,所以我在那个火山口建了实验室,收集了很多这种材料,想把它提炼出来。但是这种物质不怕高温,用熔炼法是不行了。你们猜,我是怎么把它提炼出来的?”天才在那里卖起了关子,不过看大家一脸“关我鸟事”的表情,他失望地自己揭开了谜底,“我用生物提炼法培养了一种细菌,让它们来吃这些矿石,它们吃饱了就会撑死,死了以后留下来的尸体就是提出来的那种物质,我叫它X。这种物质很有意思,能增强物质的耐磨和耐高低温的性能。精纯的X物质更加耐高温和磨损,根本无法和普通钢材融合,我又培养了一种既吃X物质又吃铁的细菌,才把两种物质融合在一起,这其中的艰辛一言难尽啊……”
天才摇头晃脑地讲来讲去,化学公式、物理数据都出来了,听得一群人心急火燎。
“天才,长话短说!”恶魔脸色难看地握了握拳头,骨节咯咯作响。
“噢……就是说,我炼的这种钢材极耐高温,连续打上个几万发,枪管都不发热,枪机打上数十万发都不磨损,所以大家不用带备用配件上战场了,大大地减轻了大家的负担!”天才看大家的脸色都变得不爽了,赶快打住理论讲座进行总结,“这些武器全是用X钢材铸成的,大家全部换装。而且狼群的成员喜欢使用各国不同的武器,有时候子弹口径不统一,所以现在除了狙击手,全体换成北约制式口径武器。M16的可靠性太差就不再提供了,以后我再提供的M4也是参考AK47的防污系统做了改造的。现在主推G36和SSG550系列,大家可以试试枪,看看哪一个比较顺手。”
天才总结完,大家开始挑选装备,无一例外地都挑选了不装防弹陶瓷的战术背心。因为作为渗透作战的佣兵部队,主要强调机动性,打了就跑,轻装上阵,灵活应敌是最重要的,所以不装重达20斤的陶瓷板一点儿也不奇怪。
大家挑选自己喜欢的枪型试用,顿时射击场中枪声暴起。我赶紧把特制的耳塞塞进耳中,以降低枪声对我耳朵的伤害。天才看大家玩得都很顺手,不停地向他打手势称赞枪好,也会心地笑了,然后扭过头把我拉到桌边,打开两个放在桌子上的大箱子,开始献宝。
Redback和屠夫等人也围了过来,想看看我100万美元买了些什么东西。不过,我估计他们其实是想看我吃了多大的亏,然后来取笑我。一群贱人!
天才先拿出四根枪管对我说:“这四根枪管5万美元,这两支PSG-1*每支5万美元,SSG69两支5万美元,两支麦克米兰TAC-50大口径*加两根枪管10万美元,这支HK21E 2万美元,改装16发弹匣的MK23手枪10把5万美元,FN公司的5-7式手枪两把2万美元,P90和MP5K 5万美元……”天才从箱子中拿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大家的嘴咧得越来越大。天才一结束报价,大家就哄堂大笑。
“刑天,你可是被骗了!这些东西连20万都不值,你给了他100万。哈哈,你亏大了!”所有人都捂着肚子笑道。
“放屁,放屁!”天才急了,“我天才做生意,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谁敢说我卖的枪贵!”
“那PSG-1虽然是世界上最精确的半自动*,可是才卖1万美元一支,加上配件保养也不过2万,你卖5万还不算枪管,厉害!厉害!不愧是天才!”连一向冷冰冰的快慢机都张着大嘴笑出声来。
“是吗?那他们用的是X钢吗?能打到1500米远吗?这四根枪管可是我专门跑到瑞典找最古老的手工制枪作坊的工匠手工拉割的膛线,光是付给工匠的费用就有2万。这支枪的瞄准镜是我参照HK的WSG2000远程狙击系统的设想制造的。”说着,天才从箱子里拿出两个和“幽灵红外”热成像器一样的瞄准设备,“这个瞄准镜集合了望远镜、测距仪、夜视以及热成像功能,不用临时加装任何附件,只要按一下按钮就可以完成狙击手所有的现场情报收集工作。微电脑弹道测算使一个菜鸟也能在1000米内把10发子弹全打进一个苹果内,什么枪都能用!你告诉我,黑市上买得到吗?”
天才的一顿抢白堵住了大家的嘴,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桌上的东西,仔细打量起来,想看看这些东西和普通装备有什么不同。
“所有的装备我都是给你两套,枪管是用来转换口径的,HK21机枪你只要调整枪管和枪机,就可以由7.62毫米口径变成5.56毫米口径,其他的枪也可以。”天才一边说一边快速地在半分钟内,不使用专门工具就把7.62毫米口径的HK21Al变换为5.56毫米口径,“*的枪弹都是我特制的*,在不改变子弹规格的情况下,我能让北约制式子弹的性能提高一倍。”
我拿起桌上的*,装上枪管和瞄准器到射击区打了几发试试。果然如天才所说,这枪的性能提高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因为PSG-1采用了特殊弹药和内置*,发射时几乎听不到枪声,它有很高的命中率,但射程和穿透力比普通狙击步枪差很多。天才改装过的PSG-1完全没有了这两种缺点,用特殊弹药射程能达到1500米,而且在1000米能轻松地打穿美军的标准钢盔,并且抛弹口也改进过,弹壳不会跳到10米远了。
只是瞄准器里多了不少跳动的电子数据,这让我很不习惯,风力、气压、温度、高度、相对目标的角度、倾斜度,连磁场参数都有,一排排的变来变去,看得有点儿头晕。天才毕竟不是狙击手,不知道如果一个狙击手在瞄准镜中看上这东西24个小时,就什么也别想打中了。分神啊!
有了这个东西,射手只要扣动扳机就行了,这东西更适合新兵用,而不是有实战经验的战士。我给天才提出了修改意见,去掉了很多对实战无用的功能,让这个瞄准器再简洁点儿。尤其是里面的几个小游戏,天才说是让我在战争空歇没事的时候解闷用的,我无语……
我又试用了其他武器,果然如天才所言,其他武器的性能大幅度提升,特别是大口径*用了这种瞄准器和弹药后,在2000米外,子弹竟能全打进一个篮球大小的区域内,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天才给我拿出他发明的各种反器材弹药后,大家更是惊奇!子弹看上去就像是玻璃弹头里装了水银一样——流光溢彩。
“这种弹药,里面的化学物质是……”天才还没开讲,就被大家杀人的目光堵住了嘴,只好讷讷地说,“我长话短说,长话短说!它里面的物质一旦从弹头内流出来碰到空气,就会吸收周围的热量瞬间制造出极低的温度,大约是零下70℃的低温,然后用高热*打在它冻结的钢板上,*的功效能提高十余倍。如果是大口径反器材*,这样配合使用能打穿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
天才一口气讲完这种子弹的功能后,大家都对这种子弹产生了兴趣,纷纷要试射。
“一发一万美元!”天才伸出手笑了笑,那个样子很像个奸商。
“你杀人啊。一发子弹一万美元?那我还不如买四个火箭发射器,不但打八折,还送两箱炮弹呢!”先锋叫道。
“呵呵,*能打穿美国M1 A2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吗?一辆坦克多少钱?我觉得我卖得不贵,这个东西可不是说造就造得出来的,如果那样,美国军队不早就列装了吗?”看着天才脸上那“天下仅此一家”的表情,我才体会到什么叫知识产权,什么叫物以稀为贵。
天才给了我30发这种“冰弹”,然后又给了我很多特种狙击弹。手中拿着听都没听说过的武器,我总算找到一种物有所值的感觉。
枪,是个以前只有在杂志的彩页和侃大山时才提到的陌生“凶器”,但现在成了我赖以生存的家伙。真是人生无常啊!PSG对于一般人来说很重,但我拿在手里反而有一种很稳的感觉,摆弄起来毫不费力。我抚摩着冰冷的枪管,这是第一支真正属于我的枪!
接下来的时间在枪械的轰鸣声中过去了,当我清晨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边上睡得正熟的Redback,有一种这就是生活的感觉……
摇醒Redback,和大家一起晨练。狼群没有像军队那样的死规定,要几点训练,要几点吃饭。但所有人除非受了重伤,否则都没有偷懒的,因为佣兵不需要人催促,死神就会鞭策你。为了在战场上生存下去,每个人都自觉地加大运动量保持最佳体能,随时准备出征。
负重15公里跑后,大家开始吃饭,然后开始一天的练习。除了体能训练就是战术训练,把各种复杂的技术变成本能的反应便是这种训练的目的。每天三个小时的射击训练需要打掉数万发子弹,只是为了战场上击中对手的那一发是你打出枪膛的;不断地学习各种语言,只是为了在外国打仗的时候能听懂敌人是想攻击还是撤退;了解各种车辆的应用,只是为了知道一枪打在哪里,能将车内看不到的目标击毙……
Redback在狼群中很快活,听她说在神之刺客里每天的训练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帮人做教务什么的,不像佣兵,更像传教士。她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更像她小时候的家,每一个人都充满了生存的欲望。但她也只在这里待了三天便离开了,毕竟她是神之刺客的成员,她有她的任务和生活。离开那一天,我们两个疯狂地*。走的时候她不让我去送她,因为没人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我只能在心中说道:这他妈的就是生活!
拿出手机给家里拨了个电话,听到母亲的声音传来,我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没有说话,只是听着母亲的声音,呼吸着电话中传来的母亲的气息。
刚放下电话,队长通知:“开会,有任务!”
坐在会议室里,一群人都盯着面前的大屏幕投影机,上面是这次的任务。
队长笑了笑道:“这一次我们的目的地是大家很熟悉的利比里亚。任务很简单,替政府军暗杀一个反对派的首领!”
“利比里亚,我们不是刚从那里回来吗?”我惊叫道,“而且我们还替反政府军干掉了那么多政府军人,我还打死了国防次长,他们怎么还请我们?不会是个圈套吧?”
“不!不!你不明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队长笑了笑说,“我们帮政府军,只是个暗杀任务,不用去多少人。叛军并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佣兵团,政府只知道一个中国佣兵干掉了他们的国防次长,但不知道是你,不要怕!”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一边收拾行装一边觉得想不通,这怎么这么像帮别人打架,打赢了再回手揍自己人一顿?这好像叫背信弃义!
我扛着PSG*慢慢地走到队长面前,鼓起勇气说道:“队长,我觉得我们这样做很不道德。”
队长看了我一眼,扭过头看着远方的天空说道:“如果两个人打架,都拿着刀,甲把乙杀了,你说他是不是不道德?”
“生死相搏,各凭本事,没有什么不道德的。”我想了想说。
“不错,如果对拿刀杀人的人都不能这样评论,你怎么能说刀子不道德呢?”队长说完向前走去。
我愣在原地,原来我们就是一把刀子,用来杀人的刀子!刀子是没有道德的,但我是刀子吗?我不是人吗?
跟在队长身后,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重新踏上利比里亚的土地,看着身边茂密的丛林和满目的黑人,感受着高温,听着远处传来的轰轰炮声,这才意识到,我又回到了这个令我终身难忘的国家。
“你好!利比里亚。半年来两次,我们真是有缘啊!”我自言自语道。想起丛林中的那次阻击战,我浑身就不由自主地颤抖。
“享受恐惧吧,身体的回忆是一种美味!”屠夫按住我微颤的肩头说道。
“你去死吧!”我推开屠夫,迈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军用吉普。
“欢迎你们!我是哈恩。我代表伟大的泰德尔总统向你们表示最诚挚的谢意!你们在利比里亚能得到任何你们想要的东西,只要你们能完成任务。”一个接待我们的黑人政府军官员说道。
“要是你知道我打死了你们伟大总统的侄子,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我心里这么想,可是嘴上没敢说。
其实刚看到穿着绿色迷彩装的政府军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拔枪,幸好被队长拦住了,否则我就把接待我的军官干掉了!
队长和那个军官寒暄了两句,便直接到了军队指挥地。这一次我们来了12个人,其他人都去执行别的任务了,除了大熊、狼人等几个老伙计,冲击和DJ是第一次和我们一起出任务。冲击是机枪手,而DJ是无线电兵,专门负责拦截敌方无线等电子信息。
因为心中有鬼,我总是躲在人群中,不敢让自己太显眼,万一有人认出来我就完了。队长带我来也不知有什么用意,有时候真想拽着队长的胡子,质问他是怎么想的。
跟着队长走进林中的军营,大家来到作战指挥室,刚进门就看见一群作战参谋不知为了什么问题吵来吵去。仔细一听,原来他们是为从哪条路线进攻被叛军占领的城市而争吵。见我们进来他们都一愣,停止了争吵,看着我们。
接待我们的军官询问我们是先休息还是先听简报,得到先听简报的答复后,他摊开一幅地图指着一座城市说道:“这是布坎南,是除首都蒙罗维亚外最大的城市之一,是一个港口城市,30天前被叛军占领,由于某些原因到现在也没有收回。而且据说占领布坎南的叛军首领要召集所有反叛力量的主要首脑在城内开会结盟,政府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我们希望你们能破坏这次集会,抓捕到场的叛军首脑。我们同时也会发起攻击,里应外合,夺回布坎南!”
“如果不能活捉呢?”冲击提出问题。
“那就杀了他们!”哈恩很干脆地回答道。从神情上看,其实这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好的,没有问题!”队长承诺道。看着队长那认真的表情,我的心头没来由地一颤,队长的一句话表明,我们正式站在了曾经的战友的对立面。没想到,我前两天还在为哈维的遭遇而庆幸,现在这个境遇已经逼近身边。
曾经生死与共的朋友转眼就成了生死相搏的死敌,我第一次有了当刀子的无奈。想起手上可能会沾上朋友的鲜血,我的心中一阵翻涌,不是难过,但不知是什么感情……
听完简报,队长带着我们走出作战室,来到一顶单独的营帐,开始下达战斗指示:“好了!现在任务已经很明确了,目标是后天的集会,抓捕叛军的首领。时间、地点、进攻和撤退的路线,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我们的作战计划很简单,今天晚上出发,越过火线渗透到敌后方,迂回前往驻兵最分散的港口,由水道进城,然后潜伏在集会地点周围。食尸鬼、快慢机、刺客,你们占领周围的教堂和钟楼等制高点,给我们火力掩护并狙击增援部队;屠夫、狼人、冲击主要负责干掉警戒人员,然后建立防线拦截增援部队;其他人和我一起进去抓人。”队长下达命令。
“是的,长官!”
“嗯……队长!”我想问如果碰到上次合作的叛军怎么办,可是又张不开口,因为我心里是有答案的。
“什么?”队长看了我一眼,似乎从我脸上为难的表情看出了什么,“快慢机,你和他组成二人狙击小队。”
“没问题!”快慢机也若有所觉地看了我一眼答道。
开完会,大家都开始准备武器,然后休息,为今夜的行动做准备。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中不断地闪现着时髦司令等叛军的笑脸,耳中不停地回响着他们的谈笑声。这些东西像千斤大石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后天他们不要来参加集会……
天黑后,大家好像上好了发条的钟表一样,同时在九点钟睁开睡眼,然后有条不紊地吃饭和做战前准备。穿好伪装衣,戴好伪装网,我又拿出伪装油彩使劲儿往脸上涂,不知为什么,这一次我涂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厚得多。
检查过枪支弹药,大家一起走出营帐。那位接待我们的军官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见我们出来,眼中暴出疯狂的神采,连连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军人!这眼神,这气势,这才是真正的杀人机器!要是我们也有这样的军队……”
我们没理他,径直走过他的身边,跟着队长按原定路线和队形消失在丛林中。没有人说话,因为我们不需要说话,一切都已经布置在我们脑中,我们只要照做就行了。一切都是默契!
一样的夜色,相似的树木,连吸进鼻子的空气都是如此相像的潮湿,我似乎回到了在丛林中血战的时刻,远处的炮声、身边枝叶的摩擦声像催化剂一样注射进我的肌体,很快我便感觉到血气沸腾,精神亢奋起来,似乎想择人而噬。
抱着怀里的PSG-1*,不停地用手指轻击冰冷的枪管,指肚传来的凉意稍稍压制了上行的血气,情绪也慢慢地冷静下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丛林中,警惕着因为炮声而陷入惊恐的动物身上潜� �的危险。我们一行人慢慢地向敌人的火线阵地前进……
我踢开缠在脚上的毒蛇,慢慢地爬上高高的树顶,端起*,把瞄准镜当夜视望远镜用,向敌阵打量起来。
“前方50米外有个前卫哨,后面应该是拉开的战线。里面有一挺重机枪,三个人,后面的战线看不清。”我通过无线电把观察到的情况轻声地报给队友。
“左前方也有同样的哨卡。”
“右前方也有。不过,战线向右拉伸得越来越稀,估计更远处会有空隙可乘!”
刺客和恶魔的声音也从无线电中传来。
“我们向右走,政府军真是猪,说好的这里是他们控制的,竟然还没六个小时就被人打掉了!”队长一边下命令一边骂,“全体戴上夜视仪,小心散兵!无论敌友,格杀勿论!尸体要带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行踪。”
戴上夜视仪,丛林变成了熟悉的亮绿色。说真的,自从那次被闪瞎后,我对夜视仪是又爱又恨,没有它在夜战中绝对要吃亏,可要是再来个闪瞎眼,我可没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活下来了。好在天才给夜视仪设置了亮度危险控制,一旦进眼的光线过强,夜视仪会自动把镜头闭锁,这让我感觉好多了。
向右侧又走了20分钟,突然听见前面有人走动的声音,所有人都马上蹲了下来。不一会儿,一队叛军人马从我们面前穿过,慢慢地摸向我们来时的方向,看样子是想去偷袭驻扎的政府军。不过,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就在他们身侧五米处的草丛中蹲着,自己从敌人的枪口下毫无知觉地走过。
盯着面前走过的叛军,我稍稍舒了口气。这些叛军看上去比较正规,甚至还穿了军装,不像是和我们合作过的那批人。心中的压力稍减后,便觉得丛林中的空气也不难闻了,湿气也不大了,连边上爬过的蟒蛇也顺眼多了。
叛军走过后,刺客向他们来时的路线摸去,不一会儿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队长,这群人是从这里调出来的,现在这里只有三个人在哨卡里,战线里也没有几个人,我们要不要从这里过去?”
“就是这里了!”队长当机立断,“食尸鬼、快慢机和刺客,你们负责后面战壕里的人;狼人、冲击、先锋,你们负责哨卡中的人;其他人警戒后方,小心有人掉转回来。”队长下令道。
我一开始还没意识到队长是叫我的外号,愣了半天,快慢机拧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食尸鬼,他妈的!”我一边骂着这个恶心的外号,一边慢慢地接近火线。等到接近哨卡的时候,我才停下来取下夜视仪,端起枪,装上*,从瞄准镜中搜索战壕中的目标。天才特制的瞄准器确实厉害,很清晰地看到远处战壕中有四个人。锁定目标后,我轻轻地打开保险,拉开枪机,等待队长的命令。
“四个人,我打左边两个。”快慢机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
“我打最中间那个!”刺客也锁定了目标。
“收到!”我回应道,并把瞄准器的十字线中央对准最右边正在喝水的士兵。其他人得到我们三个的信息后,开始向最前方突出的观察哨摸去。
叮!我的耳边传来枪机撞击底火的声音,PSG-1本来就有内置*,再加上外置*,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叮!叮!边上快慢机的MSG90和刺客的G22也轻轻地响了起来。四个正在吃消夜的叛军脑袋向后一甩,撞到战壕壁又弹回来,一头栽在面前的饭盒内。人体倒地的声音惊动了前哨卡里的观察员,那些家伙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聪明人,一看情形不对,其中一个举起手就要朝天上放信号弹。观察哨很隐蔽,而且几乎是全遮盖型的,根本无法精确射击里面的人,但他举起的手伸出了掩体。
我刚瞄准那个家伙露在观察哨外的手,还没来得及开枪,那只手便软绵绵地垂了下去,暗哨中传来几声密集的枪声。看来,屠夫他们也没有把握用刀子悄无声息地干掉这些防护很好的叛军,所以使用了*。虽然*的声音很小,但毕竟是机械作业,机件撞击和*气体冲出*口的声响,在悄无声息的丛林中还是很“惊人”的。
我赶紧掉转枪口对准哨卡最近的敌人方向,生怕敌人听到这几声枪响后有所警觉,那我们的行动就曝光了。
过了两分钟没有任何动静,所有人都轻呼了口气,慢慢地收回枪向暗哨靠拢。我端着枪慢慢地一边前移,一边从瞄准镜中向敌军所在的方向张望。那边人头攒动,但没有人向这里张望,似乎在准备向前推动防线。幸好队长决定在这里突破,不然再向前走,很容易和前进的叛军碰个正着。
我们轻轻地把尸体拖出战壕,带出很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藏好,一群人加快速度向敌人后方前进,希望在他们发现有人突破防线的时候已经无迹可循。快刀一边跑一边问我:“食尸鬼,你端着将近20斤重的 PSG-1不觉得沉吗?为什么不像快慢机一样用简化的MSG90呢?”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为什么要用MSG90那个枪太轻了,用着不爽。还是重点儿好,稳当!”我用两个指头捏着*把20斤重的*像捏纸片一样在快刀面前晃了晃,看得他直揉眼睛。
“你小子的力气越来越大了!”快刀摇摇头说道。
我没有答话,心里清楚地知道在我和格斯中校生死相拼后身体感觉越来越好,像是充满电的机器人一样。战场确实是最能挖掘人潜能的地方!死一次就强三分。看着强悍得不像人类的屠夫、狼人以及大熊他们,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前进三四个小时后,DJ突然按着耳机听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队长,他们发现战线上的缺口了,现在正在向城内报告,但他们没有提到有没有人突破防线。”
“不管它,加快速度,我们要在天亮前趁人类最易精神松懈的时候,穿过这片丛林边上的第二道防线。”队长说完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大家埋下头加紧赶路,在丛林中奔跑是极为累人的。如果奔跑的时候背着几十公斤重的装备就更累了,再要求你跑步的时候不能出声,简直就是要人命,若非在基地的时候天天这样全副武装地练习,这时候早就累趴下了。即使是这样,我也是浑身湿透,胃里翻涌着不停向上冒的酸气。快刀更惨,口水都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但没有一个人掉队!
苦难终于在突破第二道防线后过去,来到无人区,队长示意,这才减慢了前进速度。快刀一边擦嘴角的口水一边喘道:“妈的,50公里啊,从来没有跑过这么远、这么急的丛林跑,回去要练练,我差点儿累死……呸,呸!”
我没有理他,也没空理他。我一边走一边慢慢调理气息,虽然不会内功,但调气还是懂一点儿的……不一会儿,胸腔里那股火烧般还带点儿血腥味儿的干燥劲儿慢慢地被压了下去。幸好出来的时候没吃多少东西,要不非出洋相不可。
突破第二道防线后,虽然军人少了,可是平民越来越多,都是逃难的。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进,生怕被人发现,好几次险些碰到平民。每次看着屠夫瞄准平民的枪口,我都害怕他杀性大发,把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女全都干掉。虽然因此速度慢了许多,但我们还是按计划在下午准时到达了第一个目的地,那是一条河。这条河通城内最大的下水道,从那里可以进入布坎南最主要的下水街。
看着面前漂着无数尸体和各种生活废物、散发着阵阵恶臭的黑色河水,我们都把眼光聚到队长身上,意思是:老大,你挑的好路!这是人走的路吗?
队长环视了我们一眼,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这条河是这个样子的。在我们杀人的目光中,队长身先士卒地跳进了齐脖子深的河水中。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做了个自认倒霉的表情,也纷纷地跳进了河水中。
一跳进河水中,带着腐败味儿的恶臭便冲进鼻孔,这让我想起了上次在泥潭中逃命的经历。不过那次是植物腐败的臭味,这一次尸体腐败的臭味更胜一筹!我一边推开挡在面前烂得只剩半边脸的尸体,一边慢慢在河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看着从脸边漂过的死老鼠和大便,我刚吃下去的军粮开始在胃里“造反”,夹带着浓浓恶臭的水汽钻人我的鼻腔,好像我真的喝了一口这河里的水一样。刚捂住嘴,结果看到手上粘的黄黄的一层大便,我实在忍不住,哇地一下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还没吐净,边上的刺客也吐了。他比我还惨,我个子高,水刚及我脖子处,他半张脸都埋在水里,我吐的东西全漂他脸上了,结果他也吐了。好在边上的大熊拉了他一把,要不他非喝口“高汤”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