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天周大公子等沈妄一离开,就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楼。推门进来,就坐在床边了,“杨彬,阿妄公司里有点事,先过去了,叫我照顾着你。”
郑大少有点不乐意,让周君诚把自个手机拿过来。
周君诚把东西递过去了,一边打量郑大少的脸色,“郑伯伯这几天可是下狠手了,阿妄被折腾的挺惨。”
郑杨彬抬了抬眼,又低下头发了几条短信,才抬头笑起来,“我现在心情好,你想问什么赶紧着。”
周大公子眼睛一亮,“那我就直说了,沈妄那小子,你这是搞定了?”
郑杨彬把手机搁手里转了一转,“算是。”
“厉害啊!”周君诚拍了拍郑大少肩膀,“你是怎么搞定的?”
手上一停,嘴角笑容带着点恣意,“沈妄吧,你也知道,手硬心软,这么多年情分了。就算他这会儿不答应,也下不了狠心拒绝。而且吧,你想他一个人这么久了,其实心里特想有个人能陪着,要不怎么能一下子看上那小护士?不就是满足下他那点儿心思么。”冷哼了一下,“我本来还想多等等,谁想他现在就有结婚的心了,现在和那女的关系还不深,不过这么顺水推舟下去,保不准还真抱儿子了。”
“我看吧,阿妄对那妞儿其实没太上心。”周君诚摸摸下巴,放下手坐正了一下,“不过日后未必没有一个让他上心的女的出现。”
“等那会,他就已经离不了我了。”郑大公子说的得轻描淡写。
周君诚咋舌,怪不得人郑少这伤没好利索就过来了,原来是看到了危机的苗头要扼杀在摇篮之中玩的是苦肉计啊。倒还真把沈妄的心思拿捏了个准。
完了郑大公子说你没什么事儿就先走吧,我这还要做饭给人营造家的温暖呢。周君诚立刻收拾东西就离开了。
完了前脚一出门,他抄起手机就给景俊辰打电话啊。这知道秘密一个人憋着实在太难受了,况且他也得给景少一个心理准备不是。
电话一接通,周君诚就敛了笑容,倍儿严肃,“俊辰给你说个事,你可别接受不了啊。”
“哦?”景俊辰放下手中的高脚杯,金黄色的液体微微晃了一下,他歉意的冲对方笑了一下,站起身走到旋转餐厅的走廊上。“你说吧,除非你怀孩子了,不然我心理素质都还过得去。”
“是嘛,那你是一定不惊讶郑少最近的新欢是谁了?”周君诚拖长了语调,带着点不怀好意,“今个儿去了阿妄那里,啧,就见他一副惨遭□□的样儿,我以为是养了只小野猫呢。没想躺床上衣冠不整的竟然是郑少啊。”
景俊辰沉默了一下,“你捡着中午打电话来是成心让我吃不下饭?”
周大公子话里有了些同命相怜,“可不是,我也惊讶得很。你说他俩这要是真成了,兄弟几个以后一起玩儿多膈应啊?”
景俊辰听着,看向窗边的那个桌子,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的青年看起来二十五六,戴无框眼镜,显得很是斯文俊秀。
“对了,你这是在吃饭,谈生意?”
“差不多,和一个不太熟的人,说起来······你也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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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副总王阳对的单子发过来了,那个被他标记出来的数据居然没有问题?沈妄咳了几声,顺手把烟蒂在烟灰缸里压灭。心里苦笑了一下,可别真的玩大发了。等到屏幕上跳开窗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点开了cordes发的那封邮件。敲了敲桌面,沈妄又把窗口关掉了。还是先想一想怎么应付目前的局面吧?
他手上不是没有底牌,可是这张底牌有没有用,也还要看坐庄的人究竟是谁。
这几天沈妄早上仍然按时去公司,虽然说自从郑家打压了手下一大拨实业之后,其实已经闲得很了。尤其到了现在,不时有各个部门的人员介入调查,公司里面气氛一触即发。
中午下来吃饭的时候,沈妄出了公司大门,正准备抬脚,眼角扫到一个普通白领正从越过马路过来。那人西服的扣子没有系上。沈妄立刻觉得不对劲,脚下转了一个方向,才走了几步,就发觉一个圆形管状的东西无声无息顶在了腰上。而那个白领也越过了马路,巧妙的堵在了他前面。沈妄站住,插着裤兜里的手指动了动,慢慢扬起笑。
“去哪儿,玩什么,我奉陪。”
坐上车,理所当然被蒙住了眼睛。身上的东西也都被收走了。车开的不快不慢,非常平稳。沈妄面沉如水,开始还试图凭着方向记一下路线,但是车七转八转,明显是有意绕路。最后索性不去推测是到哪儿了。车开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最后走了多远,沈妄被从车上带了下来。手被在绑在背后,用绳子狠狠勒了几圈,一点挣脱的机会都没有。两人一左一右扣着他肩膀。眼睛上黑布蒙的很紧,什么也看不到。从这些都可以看出,绑架他的人经验老道。沈妄讽刺的笑了一下让自己保持镇定。
透过眼罩的光线比车上还要黯淡,也不知是到了那里?脚下是沙子地,有点滑,并不软陷。除了压着他的两个人,应该还有别的人在。沈妄判断着耳边的脚步声,脚步节奏非常有规律,脚上也踩的很实。
沈妄被压着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一个人拉开门,发出那种很沉重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寒气灌了出来。沈妄感觉背上一下子汗毛倒竖。压着他的人不像之前在车上那么客气了,狠狠往里一推。沈妄踉跄着走了几步,身后的光亮紧接着就合住了。这下眼前才是彻底额黑暗无光。
沈妄站着原地没有动,等了一会儿,才尝试着解开手腕上的绳子。奈何绑匪走的是技术流,实在太专业了,他试了好几下,还是挣不开。
就转身脚下慢慢摸索着,往进来的门那里走。走了没几步脚尖就碰到墙了。转过身,用捆在后面手心去摸,手上感觉特别粗粝。有点像生锈了的钢板。沈妄慢慢平行移动着,大约两米左右的地方才接触到水泥墙体。来来回回走了两遍,丈量出门大概有三米半到四米,那么假设这个仓库是用来储存一般货物,它可能会有三百到五百平米。
沈妄稍稍确认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就摸着墙坐了下来。他现在不但被绑住了手腕,还被蒙住了眼睛。在一个一无所知的环境里走来走去实在是不明智。虽然不能对绑匪抱什么希望,但在他们达成目的之前,自己在逻辑上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折磨什么的也还不好说了。沈妄放松身体坐着,地上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水泥地板,稍微坐久一点就很不舒服。凉气又顺着尾骨往上爬,没一会儿他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忽然想起来,他还没吃中午饭呢。
这个仓库里实在阴寒得很,看这没有光亮的,估计是只有透气窗的那种。沈妄动了动,试图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就听见黑暗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这里居然还有另一个人?
沈妄心中警惕,他之前一点都没有发现。
黑暗中的呼吸更加明显的,渐渐变的急促,继而变成喘息,断断续续的喘息,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呜咽的□□,压抑的□□,狂乱的□□。
越来越痛苦的嘶吼。
翻滚着挣扎的声音。
从同一个方向传来,那个声音的距离一直没有变化,应该是被绑住了。沈妄没有动,但是他仍然慢慢放缓了呼吸,尽力不发出声音。
他对目前的状况一无所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也可能是一个小时,被蒙着眼睛这么久,他的时间概念有点模糊了。那边终于声音缓了下去。呼吸声也渐渐弱了。
沈妄没试着沟通,这人明显是被塞住了嘴巴。这么说,他的待遇还能好一点。
不过他很快就感受到绑匪的一视同仁了——因为仓库里的气温正在快速的下降,变得越来越冷。md,这还有个冷气机?沈妄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颤,站了起来,地上实在太冰凉了,薄薄的西装裤根本起不到保温作用。
沈妄忽然开口大声说,“不管你们是谁,想得到什么,我死了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过了几分钟,他又大声说了一遍,仍然没有半点回音——除了仓库里另一个人忽然大起来的呜咽声。
沈妄心沉了下去。
绑匪把他抓来之后,没有任何谈判或者是叫他联系任何人,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们已经提前做好了功课,对自己的情况了解得很深,已经向外界交涉了,没有谈判的必要。第二就是,他们绑自己来压根不是为了钱。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之前想着还会有人来见他,就留了一手,现在也没有必要了。他立刻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刀片在手里,开始割绳子。绑他绳子非常结实,刀片又软又薄,沈妄不敢太使劲,怕崩断了。
仓库里的气温又大幅度下降了,沈妄手都已经僵住了,好几次刀片都要从指缝掉下来。他在自个手心划了一刀,疼痛让他活动稍稍灵活了一些。
就在他就要割断的时候,被蒙着的眼前轰然一亮。
“哒,哒,哒······”的脚步声向自己走来。
沈妄挺直身体,神色漫不经心,手上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有人走到面前,拍拍沈妄的脸蛋,嗤笑了一声。然后拿出一个冰凉的东西顶在了他额头上。
低声道,“挣扎什么呢?”
快一点,
快一点。
沈妄手指微微痉挛着,就在绳子快要被割断的时候——
极其轻微的“嘣”
刀片崩断了。